正文 荊棘の愛——44韓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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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棘の愛——44韓遠
愛太深會讓人瘋狂的勇敢,我用背叛自己完成你的期盼,把手放開不問一句saygoodbye,當做最後一次對你的溺愛。——題記
溺愛,溺水而亡的愛情,在方海沒有真正做出那個決定之前,什麼都是未知,有未知的危險,還有藏在危險之下,那一顆顆不再安分的心,因為有了期盼,因為充滿了愛。
此時當我看向方海時,而前者隻是依舊目光冷冷清清的看向窗外,我明白,他喜歡這樣,要麼是對著天空發呆,要麼是對著此時窗外那些一閃而過的無數風景碎影而癡迷的望著。
那感覺就好像想要將這些東西全都裝在眼裏一般,如一個初生的嬰孩般,對著這個諾大的世界毫不掩飾的展現著他懵懂無知的一麵。
但也許,這種現象也可以有另一種解釋,那就是,被歲月看透,或者旗鼓相當的說,看透了歲月。
有時候,我覺得方海就是那樣的一個人,看在眼裏,護在心上,卻還是那樣一個對任何人任何事都無欲無求的人。
而更多的,方海曾說過,他不在乎。
至此,我才猛然似是更深的發現,他並不是我一直以來用慣常思維去解讀的那樣一個人,我想,也許在他的人生觀裏,沒有什麼是絕對的,同樣也沒有什麼是不能放棄的。
就像他在看天,但那麼廣闊的存在,會不會隻是為了能更好的隱藏自己呢?
輕聲走上前去,我抬起右手按在那人的肩頭,穩穩的,用不緩不急的動作想要將那個身影圈固在自己的左右。
在下一秒,他轉過頭來,微笑著看向我,他說:“糟糕,我好像越來越看不清了。”
我看見在他的左眼角下,依然是那顆小小的淚痣,在此時微光逆照之下,有一種近似迷幻的意味。
那感覺,像是剛剛掉落下的雨,那麼的不巧,或者說,那麼的正好,正好滴落在了他的臉上,墜在了他的眼角,卻再也不肯挪動分毫了。
悲傷安了家,就再也不肯走出孤獨的城堡了。
將搭在他左肩上的手輕輕抬起,慢慢的,慢慢的,我攀上了他略顯蒼白的側臉。
在逆光的一霎間,覆在了他的麵上。
方海也許不知道,我毫無意識支撐的行為,為的隻是將那顆淚痣,遮住而已。
別哭,親愛的。
在這段時間當中,我發現方海時不時會在方位和距離的把握上出現偏差,比如我們在一起吃飯時,他通常會因想去夾稍微遠一些的菜時,將筷子伸向那份菜前大概還差十厘米左右時,便停駐的手勢。
可,他夾不上……
皺了皺秀氣的眉毛之後,我通常會笑著將那菜夾到他的碗中。
他笑笑,吃下,卻不再說什麼。
而以後,漸漸的我發現,方海再也不去夾那些離他稍微遠一些的菜了。
他會在上樓梯時,等行到拐角處時,身體不自覺的前傾,像是一個走不穩的孩子一般,需要猛地將負手抓緊才不至於讓自己搖晃起來。
他好像慢慢的失去了保持平衡的能力……
而我站在離他不足三個台階的地方,那一瞬,我們之間的距離卻似隔著千山萬水,他說,沒事。
他說著沒事時,卻每次都在不經意間巧妙的躲開了我將要扶上去的手臂。
他拒絕著來自任何人的一切幫助,包括我在內。
而這些天以來,當這些患得患失的感覺時時逼近我,又即刻遠離時,我失眠了。
更確切的說,是因為我害怕睡著,害怕在第二天醒來時,在陽光普照的那方晴朗中,回頭時,卻再難以看到那個展開在心間的微笑,會隨著寂靜之海的波濤而漸漸消散於無形之中。
會離開嗎?會失去嗎?
“方海!”一聲驚呼霎時讓我從一場噩夢中驚醒過來,抹去額角滲出的冷汗,我起身去往方海的房間。
在門口猶豫再三,我還是將那扇門輕輕的推開了,一眼望去,想要尋找的那個身影,看著那個人此時正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時,我複又輕輕將門合上。
背靠在陽台邊,我點上一支煙,抽了兩口,卻又茫然的將它掐滅,而後,抬起頭,吹著夜風,望著星空。
在那裏,分布著很多的星星,方海曾說過,有一顆星星叫做昏黃曉,等它出來時,天光便會破雲而出,那時,又會是一番清明的景象。
他愛著的,總是那些充滿希望的事物,我不明白,那這些,他是否又相信呢?
當搭在陽台上的右手被另一隻手覆上時,我驚異的轉頭望向他。
等到那人歎了歎氣之後,他突然轉頭麵向我,那直視的目光,第一次,深深的凝進了我的眼底。
就像我們原本是不相幹,不認識的兩個人一般,此時的他正如一個不小心闖入的陌路人一般,隻是那樣的看著我,看著我,看著那個在他眼中投射下一片倒影卻漸漸模糊的我。
他問:“有沒有什麼事情會覺得遺憾?”
遺憾……
其實,有很多,但是,又好像,沒有一個,因為那些遺憾,有些是因為自己太過強求,而有時又是自己太過放不下,太過執念,所以,我對他說。
“不留遺憾,我做事情,盡量不給自己留下遺憾。”
可是那晚的方海卻很“反常”,他又問我:“為什麼?”
“遺憾,總是留給回憶的,可是我們又為什麼要依靠回憶而活呢?”
方海一定知道這些道理,可是那晚的他,卻直直的看著我,就好像一個無知無畏的孩童那般,他一遍一遍的問著,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也是直到很久之後,當我再次回憶起這晚的場景時,當我再次驚覺原來從不依靠回憶而活的自己,再曾對他那麼篤定的說過,自己從不留有遺憾時,竟也會如這般,望著那輪依舊明月,對著回憶中的那個人說道:“人這一生又怎麼會不留有遺憾呢?你總是不能讓我如願,而我所有的遺憾全來源於你。”
我不怪你,但我怪我自己,你沒留下什麼,而我給了自己永遠的內疚與心痛,那便是遺憾吧!
他問我,為什麼?
可他想說的,卻是……忘了我。
看著站在遠處的方海時,當這些紛亂的思緒再次從腦海中洶湧而出時,我最終還是無言的看著那個此時在小朋友當中微笑著幫他們整理孔明燈的方海,黯然了心底那所有的想法。
不一會看著那一個個孔明燈被挨次放上天空時,身邊的一幹小朋友具是歡笑著,在我和方海的身邊跳著鬧著,轉著圈的玩著,不時還會冒出幾聲很大的驚叫:“看啊!看……那個……韓遠哥哥……方海哥哥……你們快看,看那個……那個畫著龍的,還有那個……那個紅色的,快看它們都飄上去了……啊!”
而後便是大家不時發出的一陣又一陣的癡笑。
看著那個印在重重燈火中的人影,我拿起一個孔明燈向他走去。
“我們也放一個吧!”
“好。”我們一起將那個孔明燈撐開後,方海剛想點火時,我卻一下攔住了他。
“不寫願望嗎?”還以為我在開玩笑,方海隻是頗為好笑的望了望我,可能是覺得我說的認真,他卻略一低頭,避開了我的目光。
“希望他們都能一輩子幸福安康吧!”方海看著那些正笑鬧著玩的開心的孩子們,語氣輕柔的對我說道。
“沒有了嗎?”
除此之外,你難道再也沒有別的願望了嗎?
“還有……有筆嗎?”
“啊?什麼?哦……筆……給!”
隨後就見方海避開我,轉身在那盞孔明燈上寫著什麼。
“什麼啊?這麼神秘。”
“願望啊!你說的,我寫好了。”
“什麼……願望啊?”我不免好奇的問道。
當然了,方海隻會說:“這個是……秘密。”
見他如此,正待方海要將那個孔明燈放飛時,我一把拉住他。
“怎麼了?”他有些疑惑的望向我。
“既然是願望,我也有,所以,我也應該寫上。”不敢看他,我看著那盞孔明燈說道。
方海卻突然一下笑了出來,說道:“那……你寫吧!”他將沒字的那麵推到我麵前,表情壞壞的看著我。
“希望那隻是一場夢。”等我寫好後,方海看著時小聲的讀了出來。
“什麼意思?什麼……隻是一場夢?”
“那你寫了什麼?”我順勢問道。
就在這時,突然一陣風起,我一時沒抓穩那盞孔明燈,風斜著一吹,那盞燈瞬時從我手中飛出,搖搖晃晃的,不一會就飄了上去。
越過老槐樹,越過屋頂,越過電線杆……向著那方漆黑的天幕不斷的延伸著,延伸著……
直到那盞昏黃的光點越出視線,脖子泛酸時,我才低下頭看著方海,似是想起了什麼一般,突然問道:“對了!你寫了什麼?”
剛才忘記偷看了……
卻見方海莞爾一笑:“不-告-訴-你。”
泰戈爾曾語:有一次,我夢見大家都是不相識的,夢醒時分,卻知道原來我們是相親相愛的。
方海,我此時唯一的心願就是希望,在那個與你分離的夢中,我會在與你擦身而過的那一刻,緊緊的擁抱住你,不讓你離去。
哪怕一分一秒都不可以!
因為夢醒時分,現實告訴我,我們原是相親相愛的,而你從不曾真正離去。
這樣……多好!
【葉子:完稿於家,12:08,06-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