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荊棘の愛——27方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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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棘の愛——27方海
毀滅愛情,才能真的清醒,隱藏住感情,任何決定,都隨便你。——題記
如果說任何決定都隨便你的話,那為什麼我現在如此的不安?心裏想著,腦海中閃現的,全是有關於你的一點一滴。
你的笑,你的孩子氣,你滴落在我臉頰上的淚水,你在那個夕陽斜照的晚空下,笑著學著我的動作,笨拙的伸手在小黑的頭上拍了拍。
而現在,隻怕這些回憶,想來已是很遙遠的事情了,而小黑,也不知如今怎樣?長胖了沒?是不是依然還是對你不理不睬呢?還會不會和鄰居家的那隻金毛搞曖昧呢?
而我現在想到這些事,心裏想笑,展現在臉上的,卻依然還是那一臉的淡然,我想,就算是你,在很多時候也是害怕看見我這樣的吧!
你不確定,我一直知道,你不確定,對溫萊與我的感情,一直在你的心間盤桓著,你不願意去想,害怕別人提起。
是因為害怕傷害我?還是因為害怕傷害她?
那個叫溫萊,和你相伴了八年的女孩,如果當初不是她先於你離開這份牢固的感情,那依你的性格也許永遠都不可能離開她。
而現在,離那個最遠的真相已咫尺相隔,當那個愛的人就站在你的麵前時,你會如何取舍?
在我清楚知道自己已經愛上你的時候,現在的你會不會舍了我?會不會因此而陷入兩難?
將手中喝空的易拉罐輕易捏扁後,手起,看著它在空中拋出一個完美的弧度,“叮”的一聲著落,向前滾了兩下便在一雙鞋跟前停了下來。
腦袋迷糊著抬眼想去辨認眼前的人,努力睜眼看了幾下,因天色太暗,還是沒有看清楚,但心裏一想也知道是誰,我便幹脆轉頭去尋找剩下的啤酒。
沒有理會麵前那人越走越近的腳步,“呲”的一聲拉開罐子,將它舉在離自己稍遠一些的地方,我就那麼靜靜的看著那罐啤酒,看的久了,感覺到自己的眼睛一點一點變得模糊起來,卻還不願將雙眼閉上。
就那麼,在那個人近在眼前時,在那罐啤酒被我稍一傾斜便瞬間流下一條細流中,眼睛睜到酸澀,再也不支,一隻手輕輕的覆蓋在了我的眼睛上。
而後,我放棄最後一絲堅強,猛地將雙眼緊閉,那一瞬間,滑落兩行清淚。
隨後,麵上的淚被輕輕拭去,一點一點,仔仔細細的拭去,像是要將那些前塵全都擦拭幹淨般,末了,我依然緊閉著雙眼,不敢與那人對視。
“不要哭,永遠都不要哭。”那個晚上,她一遍一遍擦拭我不時從眼角邊滑落的眼淚,並對我不停重複著這句話。
耳邊重複著那句不要哭,而看著倒印在瞳孔中的麵龐時,我無力的垂下了想要去拭去她麵頰上淚水的手臂,為什麼,那些被自己傷害的,總是和自己最親近的人?
是不是因為當他們真正在乎你的時候才會被你傷害?
“你愛他。”
看著她麵上那篤定的表情,我想我也無需在說些什麼,所以,依然還是恢複了那個淡然的表情後,我對著虛無的夜空重重的點了一下頭。
沒有震驚,沒有驚訝出聲,而我們隻是那樣平靜的直視著對方,在田珊的眼中,我現在所唯一看見的隻有連綿不絕的哀傷。
那個晚上,我們再沒有說過一句話,兩個人靜靜的背靠在老宅二樓盡頭的那架藤椅上,像是等待著什麼,卻又不知自己到底在等什麼,就那麼靜靜的任憑時間一分一秒從指尖流逝。
散在夜風中,散在各自的回憶中。
終於在天將破曉時分,我拿出手機,想在天亮的那一瞬間,給那人發出一條新生的訊息。
收件人是韓遠,而內容隻有兩個字:再見。
可最終那條短信被田珊攔了下來,如果錯過了朝陽,你流淚了,那麼你也要錯過群星了,泰戈爾如是說。
而現在看著那方泛白的天空慢慢的展現在我的眼底時,有些東西,即使會錯過,也最終會再次相遇的,我在心裏對自己這樣說。
在下一秒,就收到了韓遠發來的訊息,也是兩個字:等我。
當假期結束,我坐在去往江城的短途列車上時,看著眼中的人影以越來越快的速度消失在眼中,不禁想到,來之前以為不會待滿整個假期,說起來也有將近一個多月的時間,可當我真正細思量這些日子時,卻又如浮光掠影般,隻消一瞬便化為烏有。
可那一晚的淚水,真切的告訴我,我愛過,而現在我依然在等,不知道能等到什麼,但,我已然將它形成一種習慣,雖然沒有刻意去等,卻也不會再去輕易愛上別人。
男人也好,女人也罷,我愛的,隻是你這個人而已。
在之後的日子,我的生活仿佛又恢複了往常三點一線的生活,圖書館,教室,食堂,如此反複循環著。
而在這期間,韓遠沒有再打來過電話,而我同樣沒有再去過他家,因此帶家教,也換去了別的地方,至此,我們之間共有的那些交集,全都斷了。
可我不知道,韓遠曾給我發過一封郵件,後來因為號碼被盜,我也懶得找回,就那麼擱下了,還是因為同宿舍王晨的號差點被盜時,激怒了他,之後,他說什麼非得給我找回來,拗不過他一時的心血來潮,我隻好笑笑將所能提供的信息全部合盤脫出。
五月二十號那天,是我生日。當酒過三巡,基本在場的人都喝高了,我迷迷糊糊就看著王晨慢慢靠近我身邊,而後將一個紙條放在了我手心裏。
“什麼啊?”我有點大著舌頭的問道。
麵前的王晨“嘿嘿”傻笑兩聲說道:“我給你找回來了。”
“什麼……什麼找回來了?”我不解的捏著那張小紙條問道。
“號……號……”我正待問時,王晨卻笑嘻嘻的拉著我向著電腦邊走去,腳步一歪,踩到什麼東西,我就聽見倒在地上的宿舍長“哎呦”了一聲,而後轉個身,接著睡死過去了。
王晨看著傻笑,我看著也不由笑了出來。
當王晨顫著手,將那個號碼輸好後,剛一登上我就看到那隻企鵝不停的閃動起來,一邊的王晨看著這樣,就拍了拍我,說道:“搞定”,而後打了個酒嗝,向著身邊的床上倒去,耳邊不一會就傳來震耳的呼嚕聲。
我當時也有些醉了,隻能勉強撐著眼皮將那些訊息,略略的掃過一眼,尋找著有價值的訊息,而後,當一眼瞟到韓遠兩個字的時候,便像訂上了一般,再也挪不動分毫。
是封郵件,看了一眼發件日期,2012-03-2023:45,算起來,已經是二個月前發來的了,不知道寫了什麼,猶豫了一會之後,我還是忍不住將那封郵件點了開來。
匆匆掃過一眼,大概有十行不到的樣子,想想,這怕是韓遠寫的最長的一封郵件了,以前和他住在一起時,看過他寫郵件,即使是給導師寫,也不過寥寥數行,他做事就如他的人一樣,幹淨利落,事到手時,絕不拖延,所以對於他來說永遠不可能有事到臨頭的情況發生。
而如今看著那些密密麻麻的字,不知道是不是出於酒精作祟的原因,竟讓我在那一瞬眼前有些迷蒙起來,隔了會,我閉著眼睛緩了緩,而後將眼前那些字,細細看了起來,幾乎是一字一字。
看著那些方方正正的字一個一個從我眼前掠走,那些一直深藏在腦海中的畫麵,竟仿佛活了般,突然從黑白影像,被人上了顏色,一幀一幀的鮮活起來。
在那裏,有無邊的暗黑,有黎明的曙光,有遲遲不肯落下的夕陽,有如火燒雲般的晚霞印染於天際的盡頭,還有一片瑩白無暇的世界,伴著點點滴滴響起在耳邊的雨聲,淅淅瀝瀝,像斷了線的珍珠項鏈般,下個沒完。
那些都是我們共有的回憶。
而在淚水將要奪眶而出的那一瞬間,突然一片暗黑將我包裹其中,那是,我曾閉著雙眼與他一起共過信任。
在那封信的結尾處,依然是那兩個字:等我。
不知何時眼淚順著麵頰悄悄滑落,在滴到手背時,酒醒了大半,我睜著雙眼,不肯閉合,想要將那些還未流出的眼淚逼回,可伸出的手再還未觸及到屏幕上那些字時,眼淚便再次不受控製的流了下來。
一滴又一滴,一滴又一滴。
試著撥通了那人的號碼,我不知道自己還在期望著什麼,但是,我真的很想聽他對我說那一聲:生日快樂!
在我還沒有跨過20歲的零點上,聽他說一聲永遠留在20歲的“生日快樂”。
可我為什麼那麼想要留住生命中的那個20歲?
會不會是因為在那一年的九月,我遇見了一個人,而在那一歲的新年,他卻離開了。
像是三月花,望得見開始,卻看不到結局。
“方海。”
“…………”
“別哭……還有……生日快樂。”
我以為他忘記了。
“你在哪裏?”
突然電話被掛斷,聽著那一聲聲拖著尾音的“嘀”“嘀”在耳邊響作一團,卻遲遲不肯將手機放下。
忘記了時間的靜默當中,突然眼前一黑,感覺到一雙手覆在了我的眼簾上,雖未轉身,但我下意識的狠狠吸了吸周圍的空氣。
有淡淡的不知名花香,伴著夜風的微涼,還有記憶之中最熟悉的那個味道。
韓遠,你終於回來了,你終於回到我身邊了嗎?
他從身邊牽起我的手時,突然耳邊溫熱,是他輕聲低語一句:“這條路,陪我走下去好嗎?”
沒有應聲,我輕輕閉上雙眼,握緊了那人的手,在此時無邊無際的黑暗中,朝著眼前浮現出的那個人影,點頭,微笑。
後來他說,經過不停的練習,現在已經可以閉目行走在黑暗當中,而不會再感到無助與害怕。
可他隱了的那下半句,留到最後時分,才說了出來。
即使已經習慣了行走在黑暗當中,即使已經不再害怕去麵對世人,即使原本已經將伸出的手垂下,可睜開雙眼的那一霎,卻還是會茫茫然的難過起來。
情不知何起,一往而深,
愛怎堪覆滅,一瞬一生。
克服不了沒有你的孤寂,可我已經不能再陪你走完這剩下的路途了。
當我看到溫萊的那一瞬間,突然明白了他說這話的意思。
【葉子:完稿於家,4。30,16: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