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荊棘の愛——13方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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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棘の愛——13方海
【葉子:因為家裏是無線網所以晚上網速特別慢,所以葉子隻好改時間更新了,鬱悶,那葉子會加油的!O(∩_∩)O~】
選擇和你在一起的我,生平第一次覺得不會有錯,晴天或下雨都不寂寞,我可以感覺到你在想我,也曾想過後來的你我,會不會有分開的那種如果,我想說就算不能夠一直到最後,至少也曾和你一起擁有過。——題記
我想說,就算不能夠一直到最後,至少也曾和你一起擁有過。
這句壓在心底的話,說不出口,也不能任由自己說出口,有些話,一說出來便是錯,有些人,遇上了就是遇上了,躲不掉,但是我們卻可以選擇去愛,或者離開。
淩晨三點從韓遠家出來時,我的內心一片平靜,因為我知道自己做了一件不算錯誤的事情,我明白在現在這個快餐社會,沒有什麼是永恒不變的,情人尚且如此,而我們連情人都不算。
因為我選擇放棄,從而間接的對他說出了拒絕的話,我以為這便是我們的終結,所有難堪所有未眠之夜的終結,可事實上,當那個吻向我逼近時,我內心的感覺正視了那份壓在我心底的愛。
有些人,可遇,不可預。我生命進程當中的那些人,就包括此時正坐在我的身邊,不發一言,開著車行進在去往西林山路上的韓遠。
他總是在最不可控製的時候,做出最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卻在日常生活的點滴中,像個需要被人照拂的孩童般,這便是他,是那個一點一滴,一絲一毫都無法從我以後的人生當中剝離的那樣一個人。
雖然坐在車內,但看著夜色中前車窗玻璃上一直不停左右擺動著的雨刮器以及打在身側窗上而急速流下的雨水,看來今冬的這第一場雨,大有發展成為暴雨的可能。
窗外暗黑一片而車內卻頓覺肅穆寧靜的有些讓人害怕起來,因雨中不能遠視,便更讓此時的我不免擔憂的看向韓遠。
而在被他硬塞著坐進車內時,那令人措手不及的一幕所帶來的情緒,卻已漸漸的平複下來,說不上此時的我,或者說我們應該以一種怎樣的心情去麵對彼此,是驚喜,還是久別重逢的喜悅,亦或是擔憂,是懊惱還是一不做二不休的繼續沉淪下去,哪怕鬧到翻天覆地也在所不惜。
沒有,這些全都隻是隱在我心底的假設而已,我們既沒有最可能的相依相偎,更沒有我甩他一巴掌,而後氣憤出走的背影。
我覺得,我們的故事,就像一首未完成的曲調般,需要補全所剩的每一個音符,才能夠開啟新的樂章。
而在那個還未到來的樂章當中,也許已經不會有我的存在,但所幸我們曾一起走過。
“韓遠……”一聲沒有下文的輕喚,記不清在別後的多少個夜裏我如這般在心底默默喚著,而當我真的叫出聲時,才發現那兩個字是多麼的艱澀與拗口,沒有想象當中隻要一說出這兩字,心中便能立時衝突出一條血路來,然後義無反顧的跟著他繼續走下去。
而這畢竟隻是兩個普通的字,沒有任何份量的一聲輕喚,我既然在心裏已經不確定自己可以和他一起排除艱難的走下去,又何必去勉強這兩個字能許我一個安定的未來呢?
還是太自私,連一個努力的機會也不肯輕易交付於別人。
亦或,對這個現存的世界有太多的不確定,不確定為何父母會在我上高中的那一年突然毫無征兆的便將我送往這座城市來跟一個一年才見上一次麵的老人一起共度了五個年頭,不確定為什麼那可貴的親情會一下子便從我的身邊如抽絲剝繭般慢慢蛻去最初的外殼,變得那樣疏離,那樣陌生。
因為害怕再次受傷,所以寧願將一切關懷排除在外,或者選擇視而不見。
而在沒有遇見韓遠的那些年當中,我一直如此踐行著這條不知何時已然悄悄進駐我腦海深處的定律,沒有覺得人生因此而變得薄涼,相反在看過了身邊人或分或和的朝夕相處間,我獨自一人甘願品著寂寞的味道。
微甜的味感,如遇見韓遠後,那漸漸浮於心上的感覺,所以在認識到這種味感已經係在另一人身上之後,我每天都會惶恐。
不是會因此而迷失自我,但是卻會在這份不加控製的相處當中,變得越來越依賴,越來越難以獨立。
慢性自殺,卻也隸屬於死亡。
車子在暴雨中一路沿著盤山路行進著,此時看不清道路兩旁的山岩,亦無法辨認出兩旁的交通指示牌上寫著什麼,隻偶爾感覺身體會不自主的傾斜,那應該是在轉彎當中,而我卻不知,這條漫無盡頭的路,究竟要通往何方?
在聽到我的輕喚後,韓遠卻並沒有做聲,我轉頭看向他,而此時的他卻依舊目光堅定的望著前方。
看著那張近在咫尺卻忽隱忽現的側臉,和那個追著我的步履而出,卻最終的街角處頹然倒地的身影此刻交相輝映著閃現在我的腦海之中。
他不言語,我亦不再強求,而如今伴著雨聲,我隻好在心底為自己做了一個預設。
假如那天晚上,在看到他倒地的那一瞬間,我沒有忍住衝動而跑上前去將他扶起,或者隻是對他伸出一隻手,那結果會怎樣?
我們會不會站立在落雪長街的盡頭處相擁而泣,然後擁吻著對方,直到地老天荒,直到月落日升。
而最終沒有上前一步的我,卻同樣挨著街邊的拐角處抱著雙膝而坐,在離他不到十米的地方,陪著他一起看落雪紛飛,看暗夜中街邊閃爍不定的霓虹,看屬於這座城市的千百種幻影。
而後,我將目光收回,並長久的注視著此時將頭埋入膝間的他,我深知自己投射去的,是一個無悲無喜的眸光,給雖然隔的如此之近,卻不能相擁的你。
所以韓遠,當你再努力的向著我艱難的踏出那一步一步時,我卻隻能是隱在暗處一點一點的向你靠近。
你或許不知道,在你走後,我進入了那家咖啡屋,見到了一個年輕而帶著幾分妖嬈的落寞女人。
她說在我進門的那一瞬間,似乎看到了同樣的一個身影印射在了我的身上而令她霎時一驚,我知道,她想說的那個身影是你。
因為曾幾何時當我背靠在你的床邊時,看著你安然的睡容,我也像是在平行時空遇見了另一個自己一樣,那般從容而安定,那是我想要的遙遠的寧靜。
“寧肯錯,不要錯過。”她會不會也同樣對你說了這句話呢?
一個守候了八年的女人,在看不見愛與希望時卻依然鼓勵著所有為了愛而前仆後繼的人,她說她在等待一個守了八年而如今想回心轉意的人的回歸,而我問她為什麼明明知道穿越荊棘林時會弄得自己一身是傷,可還是會有人願意隻身前往呢?
並且依然還是會有那麼多人勸著你勇敢去愛……
而她聽聞後,卻隻是轉身對我說道:“就算不能夠一直到最後,至少也曾和你一起擁有什麽。你聽,這兩句歌詞寫的多好。”
因為寧肯錯,也不要錯過,還因為,此時此刻,我能真切的感受到你的愛。
或者在晚上代課急衝衝趕回宿舍的路上,路過小區時,腳步都會不自覺的停下來,在門口躊躇再三,等著保安從值班室走出查看時,才會將身體複又隱入黑暗中,而後默然離去。
或是黃昏時分,獨自一人沿著路牙漫無目的的閑逛時,會不自覺的就走到小區內,像是樓頂起飛的那群白鴿般,雖在空中一圈一圈的不停徘徊著卻總是在夜幕降臨時分,集體歸巢。
原來我早已習慣身邊有你,有那份心底對你的依賴。
而每當此時,在我抬頭看向11層,便總會看見那個熟悉的窗口所投射出的暖黃色燈光印在天藍色的窗簾上,而後投射在我此時的心湖上,如碎了一地的琉璃般反射出一片暖心的光芒。
那是我曾居住過的房間,而你一直為我留的那盞燈,早已照亮我的整個心房,並投射下一幀清晰的畫麵,那裏有個人曾候在燈火闌珊處,對我說著那句被寒風輕輕散開的——我愛你。
雨何時而停,當我走下車的那一刻,驚異於此時水天相接的奇景,瞬間便占據了我眼眶中的每一個角落,卻是比淚水更清冽的感覺。
而一直站立在身後的那個人,不知何時早已靜悄悄的立於我的身側。
不言不語,像是在等待一場暴風雨的洗禮般,暗含著寧靜之前的肅殺,一如破曉之前的永夜。
而我震驚於麵前所見之景,一時竟也默然。
此時我們站立在西林山的最高處向著前方望去,那裏有白茫茫一片的雲層在空中漂浮著,遮天蓋地般將記憶之中的那方幽蘭色天空包裹的不留一絲痕跡。
而後,突然一束夾裹著些微赤紅的金色光芒摹地從那些密閉的雲層當中一下破空而出,天光破雲便是此時我們所見到的景象,而恰恰在同一時刻,一輪紅色的朝陽便從雲層深處慢慢的展露出來,帶著萬丈光芒般不一會便完全從厚重的雲層中跳躍而出,那是海天相接之上的日出之景,連接著此時韓遠在我耳邊低語的那一聲輕歎:“不破不立。”成為我日後記憶當中的永恒畫麵。
他在日出時分,在我的耳邊低語到不破不立,那是屬於一切破敗之後的新生,當我們站在如此景象之前,在感覺到人自身的渺小以外,內心便更加充盈著巨大的能量,那是在依舊偏執之後,還能得到的一份來自於上天的補給,給予我們心中那份連暴雨也澆不滅的希望注入了愛的光芒。
他說:“方海,你能不能試著……哪怕隻給我一次機會,給自己一次機會,去相信我,相信你自己?”
他說:“你房間的那盞燈,一直亮著,就是希望有一天當你需要依靠時,可以有那麼一盞燈為你照亮回家的路。”
他說:“一個為了愛舍棄八年的女人會再次因了一句話而堅守下一個八年,十八年去守候一個願意從心底回歸的自己,隻因這試圖放下的過程卻也是另一種尋回愛情的過程。”
選擇去愛,或者被愛,不都是隸屬於愛情的一部分嗎?
他說:“這次,我真的不想錯過……”
“寧肯錯?”
“對,寧肯錯。”
靜默良久後,我轉身,上前一步緊緊擁抱住那個微微顫抖著的身體,那一瞬,感受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連著我的心跳在這個陽光普照,霧靄環繞的山頂,跳動起相同的頻率。
“撲通”“撲通”“撲通”“撲通”……
我與韓遠並肩坐在山頂伸出的一塊斷崖上,感受著迎麵吹來的微風,一絲一絲的浸入彼此的心底。
而後我輕輕閉目,將頭枕在了他的左肩上,在緩緩流動的微風中,在熹微的晨光中,在雲海的環繞中,在那個永久停駐在自己心間的夢中,在那首未完成的曲調中,在別人的愛中,在投射在寂靜之海的愛與希望的光芒中,在自己的低語中,對相偎著的那個人輕聲說道:“韓遠……我愛你!”
“我知道,一直都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其實這並不是我們第一次看日出……早在那個落雪紛飛的晨間,我們雖被一條街橫亙著卻還是共同感受到了落在身上的第一縷陽光,對不起……我那時卻隻是隱在你的身後。”
“光與影同生共行,如果沒有影,光也將不複存在。”
可你是否知道我怎能一直忍心將你一人留在那荊棘叢生的道路之上,我會一路相隨,盡管隻能是在暗處。
而你曾偷偷在我書簽背麵寫上的那句話——“隻要看見你微微地笑著,不同我說什麼話,而我覺得為了這個,我已等待的久了。”
你可知,我又何嚐不是如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