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聖母，你褲子掉了！
    餘聖墨洗了出來，也就披了塊破爛的白毛巾，赤著上身，一條寬大的籃球褲。
    他用毛巾擦著頭上的水珠，一回神，眼前出現一瓶六神花露水。
    “擦擦那疙瘩，真惡心！”遞給他花露水的小孩子虎聲虎氣，不情不願地說。
    “謝謝啊！”餘聖墨接了花露水，全身疙瘩地亂抹一氣。
    “背上還有！”解字沒好聲氣地提醒著。
    “擦不著啊……”
    “真沒用，我來！”解字黑著臉，搶了花露水，踮著腳尖把他肩背上的幾個紅疙瘩都“臨幸”了一遍……
    “還有，還有，九點鍾方向，奇癢無比，你看看有沒有疙瘩！”餘聖墨扭扭肩膀。
    解字忙往左邊摸了摸，果然有個不起眼的小疙瘩……
    “六點鍾方向，還有還有……”
    “三點方向，好癢好癢……”
    “好了，你有完沒完！早知道拿這個泡澡啊……”解字吼道。
    餘聖墨再扭了扭胳膊腿兒，癢得全身絞在一塊兒……
    這一扭不打緊，他那籃球褲太老舊，褲筋兒早已經失去了鬆緊，變得如布袋一樣。
    餘聖墨自己的全副心思還在肩背上的癢處，卻不知褲子已經落到了腰以下。
    解字就這樣眼巴巴地看著他兩個大饅頭似的屁股蛋兒，還有屁股蛋兒中間那個深深的溝，第一次知道了什麼叫作“無語”……深深地無語……
    好半天，他才終於念叨了一句：“聖母，你褲子掉了！”
    餘聖墨不以為然地提提褲子，褲子又鬆鬆垮垮地往下墜，倆饅頭又白白地露出來，閃瞎人的眼……
    解字有種鮮血往鼻腔裏湧的衝動，他整個臉都變成了豬肝紅。
    他無語了，徹底無語了，尼瑪，窮B見得多了，沒見過連褲衩兒都沒有的！
    “你就沒套睡衣？”解字咬牙切齒地問。
    “從小到大就沒有那玩意兒！”能有錢買校服已經很滿意了，睡衣這種奢侈品，就不要想太多了！
    “那你在學校，也這麼穿嗎？”解字握握拳頭，突然有種揍人的衝動。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憤怒，但是他現在相當不爽，莫名其妙的不爽。
    “那還要怎麼穿？男伢不要包的這麼嚴實嘛！天這麼熱！”餘聖墨轉過頭，揉揉解字的濕頭發。解字穿著嚴實的浴袍，惜肉如金。
    “一會兒空調開了，冷死你！”解字哼了一聲，轉身去臥室了。
    餘聖墨也不以為意，去書房一看，地板上全是花瓶碎片，忙上前打掃。可越掃越多，角角落落裏滾落著透明的渣，看來在這裏打地鋪相當危險……隻能明天光線好的時候再打掃打掃。
    解字在旁邊觀望了一會兒，看餘聖墨在書房裏忙活，厲聲問：“怎麼還不來睡？”
    “睡哪？”餘聖墨一攤手，茫然地看著地上的玻璃渣。
    “睡我的床！你想睡在地上，被玻璃紮嗎？”
    “我可以睡沙發……”
    “你一身的汗，又不穿睡衣，想把皮沙發漚爛嗎？”解字叉腰。
    “……”餘聖墨隻得投降，遵命。
    解字從小就是一個人睡，由嬰兒搖籃睡到嬰童床，再到小童床，再到大童床。
    與別人同床，這是第一次。
    雖然解字的臉比吃了屎還臭，但他卻並不排斥身邊多了一個人。
    餘聖墨身上有沐後清新的味道，還有著花露水的香氣，很好聞。他還細心地幫解字吹幹頭發，說頭發不幹睡覺會感冒。
    餘聖墨入睡的很快，大約是看書看累了，不一會兒就打起了細鼾。鼾聲並不大，還有點兒可愛，無憂無慮的那種沉睡，讓人羨慕。
    他一邊睡一邊無意識地抓著紅疙瘩，偶爾一轉身，呼吸噴在解字的小臉上。
    解字是第一次近距離地與別人嘴對嘴呼氣。
    就像兩條魚一起搶著一池水，兩個人兒一起爭著氧氣的錯覺。
    他聞到了餘聖墨呼吸的味道——水果味。
    解字有點不解了。那些破果爛瓜看著不起眼，怎麼進了他的嘴，味道就這麼好聞呢？
    他在香甜的水果味呼吸裏睡著了，不再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