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安眠，費侹難得睡的舒服。仆人進來伺候完洗漱，連早餐也索性在房間裏先用了。當費侹出現在自己臥室的陽台上時，他已經換上了休閑的裝束，今天上午的日程安排他沒有出去的計劃，莊園今天也沒有訪客。
    費家莊園的早晨是最美麗的，修剪好的園林苗木，清澈的噴泉全都籠罩在清晨和煦的陽光下，空氣裏飄來絲絲草木的清香，費侹深深吸了一口，慢慢地呼出，有多久心情沒有這樣暢快過了？
    隱約聽到人聲與馬的嘶鳴，費侹向跑馬場的方向望去。相距不算太遠，同樣熟悉的兩個身影，費侹已經能夠將人認出。他們也望見了自己，踢踏的馬蹄聲向自己靠近……
    “哥哥，我終於又可以騎馬了！看，我的納塔也很高興。”費倫一邊興奮地說一邊拍拍他愛馬的脖子，納塔聽懂似的前蹄高高抬起，跟費侹致敬。
    費倫，家裏最小的孩子，由於比費侹小上較多，從小就比較黏靠費侹，費侹對這個弟弟也是寵愛無比。費侹能夠跟費倫靠近，這中間還有最重要的一點，費倫因為排行老幺，前麵又有一個女性婚生純正血統的二哥，既無血親的弟弟，對家族的繼承權毫無威脅，這是費侹需要的。
    “注意安全。”費侹在轉身回屋之前還不忘交代弟弟一句。
    家裏的仆人無論在任何時候都是不允許抬頭直視自己的主人，但是今天他們可以完全從大殿下溫和的話語中聽出，這個家由於羅德老師的回來，又重新恢複了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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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後，費家的客廳，費侹與羅德相對飲茶，仆人將茶水、點心布好，已經退下。
    “你是說西塔與耶禮在爭吵了三天之後，卻因為知道奇利已經同意軍費支出並且打款的消息，兩個人居然意見一致的由西塔來代表同意了軍費使用計劃？”
    “之前老西塔沒有當麵反對，但私下裏卻放出了風聲，表示不能夠讚同。而耶禮那邊，貌似跟西塔像是賭氣似的對著幹，但我一直有預感他們是一個鼻孔出氣。”
    “所以，你早在年會之前就已經推卻了西塔最後的宴請？”
    “是的，這些老爵士在有些事情上總是倚老賣老，有些煩。”
    羅德看了費侹一眼：“確實煩，但是合縱的總部本來就設在中部區的威力多爾家轄區，每年年會之後由威力多爾家承辦宴會這已經成了慣例。你想跟阿裏托亞家一樣在聯盟獨樹一幟？”
    費侹拿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嘴角一瞬間閃過一絲嘲笑。“如果我費家也獨樹一幟，那麼聯盟被孤立的會是誰？老西塔他們還沒有這麼糊塗。”
    “奇利這次這麼爽快地答應也是比較讓人詫異。”
    費侹放下杯子，“這些年我對奇利是一點點也揣測不到。阿裏托亞家族在聯邦的西部，那裏居住的大多都是底層的平民。財力、物資都很短缺，人眾的生存評估僅僅在維持生存的水平。雖然在奇利接管家族之初他們又向西擴充了自己轄域，收複了希爾地區。但是，我們整個聯邦的資源分布就是這樣的，越往西邊越是什麼都沒有。你這次希爾區之行，有什麼發現沒有？”
    羅德搖搖頭，他真的什麼都知道，就是自己在離開普納頡利家轄區之後去了希爾他也知道。
    “希爾區平民生活的貧困在我真正到達那裏之前，我根本想象不到。治安混亂，暴力罪行橫行，到處都堆滿了肮髒的垃圾，就是在這樣的垃圾堆裏，你都可以隨處見到在裏麵找腐爛食物吃的孩童。”
    費侹剛剛取了一塊糕點放入嘴裏，聽到這裏盡是進退兩難，心中泛起深深的惡感，羅德描述的情景就似在眼前。那腐爛食物散發出的酸餿之味充滿了費侹的鼻腔、口腔。不行，實在忍受不了了。在羅德還沉浸在對希爾的悲苦的回憶當中時，費侹突然起身，一貫優雅的步幅，這時間也顯得淩亂了起來。
    羅德連忙起身，隻望見費侹匆忙跑上樓的背影。
    羅德不好跟上去，這是費家的規矩，在費家能夠這樣跟費侹對坐食茶已經是巨大的逾越了。費侹不同於費倫，他是費家的當家人，以費家現有的勢力，說費侹的決定既可以代表整個聯邦也不為過。
    隻是費侹麵臨著跟自己同樣的尷尬，羅德怎麼可能忘記費家還有身份特殊的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