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回:離世 至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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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安某大學教室
“各位同學,請翻到書第152頁,今天我要講解的是千古一帝‘秦始皇帝’嬴政。”
講台上的老教授抬了抬掛在鼻翼上的老花鏡,在他幾十年的執教生涯裏不知是第幾次的講起這個在曆史畫卷裏留下輝煌一筆的人物。
響過一陣翻書聲,後又是老教授講解課文的嘶啞聲音,都沒有將教室最後,靠窗位置上我的目光拉回,仍停留在窗外深秋蕭瑟的景色裏,玻璃映出的是清俊的麵容,似對一切都淡漠的神情,無人可知,我早已將關於他的字字句句刻印在心底。
毅然決然放棄國外父母安排的大好前程,來到這座舉目無親的城市,為了什麼?也許就隻是因為這的空氣還殘留著曆史留下的氣息;放眼望去,夾雜在現代建築中間,見證了時代變遷的古代建築毅然獨立,閉上眼,仿佛就可以感受到曾經同樣鮮活的生命在這片土地上創造的一切,我所尊崇的人!就是在這古都成就了他的霸業。
時光的流逝總是在恍然間,悠揚的下課鈴聲也總是學生最愛聽到的聲音,坐了一天的學子似關在籠中的鳥兒被放出了一般,帶著對外麵世界的向往,迫不及待的歡笑著離去。我總是一個人走在最後,不想與他人有過多的交際,這便與同我這般年紀的其他男生很大不同。
“寺正!”
剛走出校門便被人叫住,一群混子模樣的人圍了上來,一些正要離去的學生或是因為好奇停住腳步,遠遠的觀望。
“你就是寺正?”為首的染了一頭黃發的男人指著我問道,語氣給我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是。”雖然很不喜歡這樣被圍觀,但仍是淡淡地開口回應對方。
“知道老子找你做什麼嗎?”
“不知。”聽到對方的髒話,微微皺眉。
“搶了老子的女人,還裝糊塗。”說到這男人的情緒一下激動起來,跟著他來的人也都叫囂著要打。
“不知道那些女的怎麼就都喜歡這樣的小白臉,一副欠操樣。”男人許是把我的沉默當成默認,便開始戲弄起來。
“這位先生,請注意你的言辭,我並不認識你,更不認識你的女人,如果你的女人喜歡我,那隻能說明你連小白臉都不如,如果沒有其它事,我就先走了。”對人事的淡漠不代表我沒有脾氣,特別是對這樣的無賴。
男人沒有反應過來,在我已走出了好幾步後才驚覺被罵,忙喚其兄弟抓住我。
“敢罵老子連小白臉都不如,看老子打爛你這張臉!”說完,一拳向我揮來。
掙開抓住手臂的手,一把握住就要打到臉上的拳頭,一擰,隻聽到骨頭發出哢嚓一聲,前一刻還在耀武揚威的人這時已抱著手臂躺在地上哭喊。和男人一起的那些人見到這番場景,愣了一下,隨即便一窩蜂似的衝上來,因為爺爺是李小龍的影迷,所以從小就習武的身手對付這些中看不中用的小混混自然是小菜一碟,沒多一會,就躺了一地的人。
搞定了這些礙眼的人後,攔下一輛出租車,絕塵而去。
直接到了秦始皇陵,還好時間來得及,每月的今天我都會來看他,已是生活一部分的習慣。遠遠看去,那一座小山似的土堆便是埋葬了一代帝皇的墳墓。向山上而去,思緒隨吹拂在耳畔的清風一點點飄走,盡心感受這此時此刻的寧靜;登上最高點,喜歡從最高的地方看他為自己所規劃的死後世界,他的想法永遠沒有人明白,他有不同於別人的思維,但就是這些讓他一個人承受了太多的寂寞,沒有人可以分享他成功時的喜悅,沒有人可以在他疲倦時,借與他向往的溫暖。
握著已變了顏色的封土,看著流逝於指間的泥沙,就像是流逝的千年時光一樣,當年的輝煌已成為現實的荒丘一座;隻能說,還好他的軀體沒有受到現實的侵染,幹淨如初。
‘如果能和你生活在同一個時代,我定會守護你千年的夢想。’剛在心中向他永眠的靈魂起誓,天空就似呼應我的誓言般突然暗了下來;望向周圍,剛才還在不遠處拍照的遊客那裏還見得了身影,起霧,漸漸地連身側的樹木也模糊起來,如這般,已下不了山,我便尋了塊幹淨的石頭靠著樹坐下,等霧散了再做打算。
轟…轟…剛坐下震耳的雷聲響起,持續了一分鍾左右,雷聲停息後,世界就陷入無邊的寂靜之中,讓人犯困,眼皮不由的向下搭,長長的睫毛灑下的陰影縮小變大,速度逐漸慢了下來,直至完全合攏。
那是什麼?是什麼在召喚我,吸引著我的魂魄去往,未知,便深陷黑暗。
……
秦昭王四十八年正月,趙國國都邯鄲,趙姬誕下一子,名為政,姓趙氏。
秦昭王四十九年,秦都鹹陽一普通民戶中;從混沌中強睜開眼,入眼的便不再是熟悉的壞境,我本想從躺著的硬邦邦的床上坐起卻隻能不停的揮動小手小腳,站在床邊的男人見到此番便伸出雙手把我抱在懷裏,抬頭望了一眼,一下子停住了亂動的手腳,呆住,那張臉,和我的臉相似的如果不是那夾雜了太多的滄桑,我就以為是我自己了。
“夫君。”
呆滯的思緒被剛才躺過的木床上傳來的柔弱女聲帶回現實,奮力的轉動小頭望向木床,床上躺著的女人,麵色蒼白,微微睜開的眼睛帶著慈愛望著男人懷中的我,她說的話不是我所知道的語言,像是某地方的方言,從未聽過,但奇怪的是我能明白她說的意思。
“怎麼了,英兒?”雖然沒有看到男人的表情,不過從語氣裏也聽出了男人對女人的柔情。
被喚作英兒的女人撐起身子,靠在床欄上,緩和了一下不穩的氣息才說道:
“夫君,給孩子改個名吧?”(改名通取名之意)
“我們的先祖亦是王室貴族,現家族沒落,隻求我孩兒他日重登高堂,為國家,為大王效力,就改名為高,姓趙氏。”
‘趙高!趙高!’我在心裏反複念著這個名字,就算我上的不是曆史係,也清楚地知道趙高這個與秦國曆史形影相隨的影子,以卑微之身,獲得兩朝帝王聖寵,官至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謂是榮極一時,就連強大秦帝國的滅亡也有他參與的一份,就是這樣一個大多數人都以為是奸臣的人,自己竟成了他。
這樣的開始,不知是幸,還是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