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
    一聲清脆嘹亮的大喊響徹雲霄，樹間幾隻鳥兒展開翅膀，飛向湛藍的天空。
    古笑年邊走下樓梯邊大聲喊著。“大叔！你在哪裏了？”
    樓下客廳裏空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古笑年徑直走向廚房，卻沒有看到往日熟悉的忙碌身影。
    “咦？人呢？到哪裏去了？”走到衛生間，沒有人。樓上房間，沒有人……
    “真是，人到哪裏去了？”撓撓幹淨利落的短發，走回房間。
    掀開被子，看到堆滿軍事雜誌和模具的床，古笑年覺得一陣頭疼。
    真是，怎麼這麼亂。
    沒辦法，古笑年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全部堆放在另一邊。開始在床上搜尋自己那許久未見萬分想念的手機。隨手把枕頭被子全部扔到地板上，刨了許久終於在床邊的縫隙中找到了那個黑色的塊狀固體。
    打開通訊錄，隻有孤零零的一個人的電話。
    “大叔？你怎麼不在家？”
    “小年，我這幾天有任務，你自己在家不要懶。”
    躺在身後軟軟的床上，古笑年懶散的說：“好啦，不懶，大叔，你什麼時候回來？”
    古嚴直視前方，左手握緊方向盤，“一周吧，這次有點麻煩。”
    “這麼久啊。”有些不開心的說著，但是又不能不讓大叔去，古笑年隻好說：“那好吧，大叔你要小心點啊。”
    “好，大叔知道了。”
    “那大叔，回來時call我。”
    勾起嘴角，露出一個開心的笑容，古嚴溫柔的說：“好，回去時告訴你。你自己在家要吃飯，不要沒人做你就不吃了。”這個孩子懶的出奇，在家裏如果不叫他，他根本就不知道吃飯。醒來也隻是玩弄一些軍事武器。想到這裏，古嚴不禁有些擔憂，自己並不想讓他觸碰這些東西，可是看樣子，自己是無法阻止了……
    “嗯。”古笑年乖巧的回答。“我知道了。”
    “餐廳裏，我給你做好了早飯，現在應該不會太涼，你去吃吧。”
    “好，大叔你工作吧。”
    掛上電話，古笑年懶散的攤開雙臂。陽光暖暖的灑在他的臉上。白皙的皮膚，英挺的鼻子，薄薄的粉色嘴唇。
    不悅的皺起眉毛。古笑年不高興的想著，真不想讓大叔離開這麼久，如果我能和他一起去就好了。唉，再等一段時間吧，上幾天自己剛過完十八歲生日，很快，等我從警校畢業，不，不用等到畢業我就可以和大叔一起了。
    想到這裏，古笑年露出一個明媚的笑。繼而從床上爬起來，看著被自己搞得亂糟糟的地板和床。
    算了，等大叔回來讓他收拾。這幾天就在大叔房間睡吧。
    “好，就這麼愉快的決定吧。”古笑年想著，高興的朝樓下跑去。
    早飯，我來了！
    看著飯桌上依舊冒著熱氣的飯，古笑年拿起筷子，吃了起來。看樣子剛走沒多久啊。
    大大的白色瓷碗中間，一個漂亮的金黃色荷包蛋漂浮在上麵。泡麵加雞蛋，我最喜歡了。
    空蕩蕩的辦公室內，古嚴坐在沙發上認真的看著手中的文件資料。
    精致的眉緊皺在一起，良久，古嚴放下手中的資料，看著坐在對麵的餘爍北，說：“劉偉……我記得他不是入獄了嗎？什麼時候出去的？”
    “兩三年了吧，當時逮捕他的罪名不是很重，所以隻是蹲幾年。”
    點點頭，古嚴又拿起桌子上的資料，倚著身後軟軟的沙發。
    餘爍北見狀，走到一旁衝了兩杯咖啡，輕輕放在古嚴麵前。看著古嚴認真工作的模樣，他有些失神。
    這個男人，十幾年了，依舊這樣充滿魅力。歲月似乎特別寵愛他，並沒有在他身上留下多少痕跡，而自己早已不知變了多少模樣。
    “嗯，這個我接了。”古嚴抬起頭，搖搖手中的文件。
    “行。”餘爍北點點頭，抬起右手，看了下時間。快十二點了。
    “一起吃個飯吧。”餘爍北說道。古嚴現在幫警察抓一些難抓的通緝犯來換取警方給的酬金。縱使如此，自己卻很少能夠和古嚴見上一麵，見到了，古嚴多半也會很少和自己像以前一樣兩個人喝喝酒聊聊天。因為他有孩子要照顧。這麼多年，自己也已經不像以前那樣不成熟。究竟該怎麼做，自己很清楚。
    “好。”把文件隨手放在桌子上，古嚴穿上放在一旁的外套。“我們好久沒一起吃飯聊天了。”
    “是啊。”想起以前，餘爍北不禁有些感慨萬千，“時間過得真快啊，一眨眼你我就都老了。笑年應該有十八了吧。”
    “是啊。”許久未見，像是回到了十幾年前，古嚴有些高興。手像以前一樣搭在餘爍北的肩膀上，開玩笑的問道：“你怎麼還不結婚，我還一直等著喝你的喜酒呢。”
    餘爍北覺得有些苦澀，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
    “又不老，還早著呢。倒是你，笑年都已經那麼大了。你也應該……”
    “我從沒打算過。”打斷餘爍北的話，古嚴說：“結婚什麼的我從沒想過。何況，對笑年應該也不會好。”
    看著古嚴擔憂的臉色，餘爍北覺得很嫉妒，嫉妒那個孩子。“你不是他，也許他希望你有個完整的家呢。”
    搖搖頭，古嚴沒有說話。隻是腦海中不停閃現出古笑年生日那天，他們在湖邊說的話。
    “大叔，能這樣和你永遠在一聲就好了。”
    不好再多說什麼，餘爍北拍拍古嚴的肩膀，“走吧，去吃飯。我知道有一家飯店不錯的。”
    說著，兩人一起走出警局，熟悉的舊道路，往往返返走了許多年。沒有一點陌生的感覺，兩人向門口走去。
    無聊的敲打鍵盤，古笑年看著麵前的電腦屏幕，有些心不在焉。
    心裏有些焦躁，把手從鍵盤上移開。古笑年站起來走出房間。
    輕輕推開房門，窗簾沒有打開，屋裏有些陰暗。一時間有些不習慣，以往隻要一打開這扇門，就可以看到大叔在床上熟睡的樣子。
    而現在，這裏空蕩蕩的連帶著自己的左胸口感覺也空蕩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