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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叁】
    今天的朝陽依舊如此美麗,在餐桌上打上個乳白的圓弧,閃耀著水中丁鈴哐啷作響的盤子。我在店裏的後廚洗盤,哼著歡快的歌謠——太好了,明天就要搬到木葉村去了,這樣就可以天天見到那個人。等把姐姐救出,說不定我也可以脫離那個國度,大家就可以永遠生活在一起了……
    ……
    我,是個笨蛋嗎?嗯,超級大笨蛋……
    穿著可愛的白色圍裙,頭一低。隻聽得哐當一聲,剛洗淨的盤子掉在了地上,碎了,碎成一片一片的,仿佛是修補不了的樣子。我慌了神,如夢初醒一般——什麼白日夢,如果我的計劃成功,救出姐姐之後,還不知道能不能存活下來。還有,不知道第七班的各位有多恨我,卡卡西他會怎麼樣看我……
    由於這場夢太美,美的讓我作為一個潛伏人員,產生了幻想。
    按照大名和部長的意思,卡卡西差不多該跟我攤牌了。他作為木葉村的上忍繼承了其父的遺誌,今生今世守護木葉村,守護自己的同伴,不管前方道路有多麼坎坷,不管要他付出什麼,為了這個村子,他願意!
    對啊,我一個在他生命中的過路人,一個一年多來苦苦騙他的女人,我是個人渣,再也沒有人比我更差勁了吧……
    卡卡西溫柔、體貼、成熟,有實力又認真負責,很多女孩子追吧。
    唉,我是怎麼了?
    滴答,滴答,早已溢出水槽的水嘩啦啦的流出。盤子在水槽底部靜默不動,似乎是在傾聽我的訴說。滴答,滴答,水麵泛起了悲傷的漣漪。
    在迷離的眼中,一隻秀氣但關節處布滿老繭的手,哢吱關掉了水龍頭。身體背後忽感一陣溫暖,但是,依舊有一絲恐怖。
    “這麼多年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你哭啊,白菱。”
    “任務期間請叫我昭彌,部長!”我哐得轉過身去,一腳踩在剛摔碎的盤子上,頓時腳底開出了鮮紅的血花。
    “那麼,昭彌,你跟我出來。”我簡單的用圍裙抹了雙眼,卸下。
    ————水煮店外的小樹林————
    “姐姐,叫我出來什麼事?”我問,心裏卻很是明白。
    “我不是警告過你不能服用這種藥物嗎!大名也說過是在緊急情況下才能使用。”部長一把把我推倒在背後的那棵樹上。“你是很明白的。那種藥物一旦服用,副作用是……”
    “壽命減少十年嗎?哼,那種東西對於忍者來說重要嗎,我很有可能明天就被他殺死在木葉村了。”我緩緩起身,擦拭嘴角的血跡。
    “被他殺死?我該說你可愛呢,還是可憐呢。作為間諜竟然愛上敵人,是吾深深之國的恥辱!”
    “愛,什麼是愛……”我從來沒有愛上過一個人,永遠不知道愛與被愛的滋味,什麼是,愛呢……
    “很簡單,”部長細眉一挑,轉身過去,“你對卡卡西的感情就是愛,貨真價實的愛。”
    愛……
    部長欲走,我從忍具袋中摸出一把苦無,架在脖子上。
    “姐姐,不要告訴大名;到這個田地,換人是不可能的吧。”
    “放心吧你,我是不會告訴大名的。你居然用自殺來威脅我,昭彌,你是不是越活越傻了。嗬嗬嗬嗬,這次過來隻是警告你一下,我想你知道應該怎麼做。”
    小樹林中,隻剩我孤獨一人。
    怎麼辦,已經阻止不了了。
    風兒吹著輕浮的葉子,緩緩落下,落入我的懷抱。有一片,落在我輕閉的眼瞼上。所謂一葉障目,不見泰山,說得就是這個吧。聽了部長的一番話,我癱坐在草叢中,沒有力氣哭,沒有力氣笑。背叛一詞實在離我近得很,如同此片樹葉一般。隻因背叛,我才得以存活;隻因背叛,我才得加入深深之國;隻因背叛,等了數年,我才得奪了這樁任務……過去太多信賴我的人,死在了我的手上。我有過悲傷,也有過憂懼,心中暗鬼常作祟,哪有一處惹人憐。他們死時或帶上猙獰,或帶上微笑,無外乎這兩種表情。而手中緊握的草雉劍的我,有的隻是——一張行屍走肉的臉龐,未曾為那些好人或壞人流下過一滴淚。正是這一舉動,在加重我的罪孽……
    部長說得沒錯,上一次哭泣還是在父母的屍體旁邊。明明說好的,不再會有這種愚蠢的行為了,事到如今,因為他,還是發生了。
    真是天意弄人,跟姐姐她,喜歡上了,同一個男人……
    “唉?卡卡西老師太狡猾了,做任務也不帶上我們。”鳴人雙手搭在辦公桌上,朝綱手大人吼了起來。
    “鳴人,你冷靜點兒!是對方要求卡卡西單獨過去的。”綱手大人歎氣,對鳴人的思維感到相當的不理解。
    “所以啊,現在可是非常時期,絕對不能讓卡卡西老師單獨行動!”
    “什麼?非常時期?鳴人你到底想說……”綱手大人顯出十分疑惑的表情。
    “因為……因為……”他忽的想起昨晚雛田的話,就算現在把懷疑久香昭彌的事告訴五代目,沒有證據,最後還是會不了了之的,“因為啊,卡卡西老師從來沒有拋下過我們去單獨執行任務。”算了,果然還應該找小櫻他們把這堆麻煩事解決掉,現在也不知道佐井怎麼樣了。
    “唉,你也真是的。”綱手大人一眼看穿鳴人現編的幌子,誰叫他不是個說謊的料呢,“相信他吧。”她語重心長的一句。
    “嗯,您說……”
    “相信卡卡西。他不讓你們跟去總有他自己的打算,等他回來再問他也就是了。”綱手大人一直相信著。
    鳴人撓了撓頭,搶過綱手大人手邊的茶一飲而盡,:“哈伊,哈伊,我知道了。就算我再追問下去,婆婆你也不會透露一分一毫的吧?”
    “嗯,你明白就好。”她聽見鳴人的話,也就放心了一大半,他不會在鬧出什麼事情來,“今天下雨難得不用修行,又恰逢周末,去看看伊魯卡老師吧。你們也不是因為任務很久沒有碰麵了嗎?”
    “so,謝謝提醒。那我去找伊魯卡老師了,再見啦婆婆。”
    “啊。”
    綱手大人坐在新換的老板椅上溜了一圈,真是的,那個小鬼……
    鳴人打起傘,漫不經心的走在街上,“真是令人又愛又恨的雨。”他的心裏當然惦記著伊魯卡,但還是放不下卡卡西。最近自從久香姐姐出現之後,發生了很多無法解釋的事,第七班的各位都是這麼想的吧。
    “對不起,對不起,請讓一下!”遠處,一個粉色頭發的女孩跌跌撞撞雜著道歉聲跑出人群。“鳴人,鳴人,等一下!”
    “怎麼了,什麼事這麼急?”小櫻一臉神色慌張,雨淋得衣裳貼緊身子。“白紙,變成白紙了!”
    “白紙,什麼白紙?”小櫻緊張的語調給予人一種不祥的預感
    “鳴人……”她的聲線略帶沙啞,雙手放於膝上,“那份檔案變成白紙了。”
    “什……什麼?!”瞳孔灰暗放大,確實,這說明已經沒有回旋的餘地了。
    ……
    “佐井,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二號訓練場,鳴人扔下傘,衝過去一把抓住佐井的領口。雨水胡亂打在這兩個男人的臉上,眼神,仿佛是一匹狼盯著一隻羊羔般。“佐井,怎麼會變成這副樣子,你給我好好解釋清楚!”
    “沒什麼好解釋的,全部是我的過錯。”佐井駐足在滿是淤泥的地上,兩手下垂微微顫抖,話語很淡很輕,沒有絲毫想掙紮的意思。
    他,在想些什麼。
    “你以前說過的吧,暗部的資料最遲每周查閱一次;換而言之,也就是——暗部至今沒有人來找我們麻煩是因為運氣!”
    “運氣……”鳴人鬆下佐井的衣領,“這麼說……”
    “嗯,今天已經是第五天了。已經沒有什麼可以挽回了。”佐井解下背上的草雉劍,“所有事都因我而起,所有事都由我來……”
    “開什麼玩笑,”啪,鳴人給了佐井一拳,“說什麼喪氣話,我們可是一個小隊啊。”
    小櫻沒有組織,她或許認為佐井應該挨這一拳,“我在最後重申一遍,這件事還是告訴卡卡西老師為好。”
    鳴人是自責,小櫻是凝重,佐井是悔恨,三人眼中滿是不一樣的神情,卻是一樣的感情——我來背負起這個責任!
    “可惜已經來不及了。”鳴人捶打著一棵樹,葉子在雨中嘩嘩落下,“可惡!”
    “為什麼?”小櫻跑過去急問。
    “剛從綱手婆婆那裏得到消息,卡卡西老師單獨執行任務去了。”
    “怎麼會是……這樣……”泥水浸漬小櫻的裙衫,“也就是說至少在明天才能回得來嗎?”
    “小櫻,”鳴人發泄過後稍稍淡定下來,“說不定他今天晚上就回來了——我們這幾天的運氣不都很好嗎?”
    雨水和淚水混為一類,不單單再是烘托氣氛了,“說得也是呢……”
    鳴人的話給了其他兩人莫大的鼓勵,令人遺憾的是,他們正一步步的跨入一個深不可測的陷阱。
    “請問,這裏是古月街嗎?”同一時間,卡卡西撐著油紙傘,徜徉在現在少有的石板路上。這裏是火之國的邊陲小鎮,他雖奔遍故鄉,來此卻是頭一遭。
    淅淅瀝瀝的小雨、陰雨,不知何時才能停止。美麗的古街漸漸少了行人,卡卡西確定完地址,決定原地等待。委托人什麼都沒有說,約見地址也隻寫了古月街。“真是個奇怪的地方。”在密如牛毛的雨下,他不停地打量著——如此陌生的地方,卻是格外的熟悉,卻格外的像極一個人。“昭彌嗎?”卡卡西心中有數,毋庸置疑,環視周圍,全是栽滿梨樹的,隻是,被原本溫和的春雨打得殘枝敗葉,稀稀疏疏的白色梨花瓣兒,還懸掛在枝頭。他走過去,折下一枝尚是完整的,才發現,一排排梨樹竟全是白色,不帶雜,不粉飾。
    風吹來,折下的梨花,散了一半。
    他的心中明白,他們的緣分,將盡了……
    “初春三四月,空影不見人。淨洗鉛華夢,淡茶煮成春。梵音五六晚,三弦七八聲。寂寞山頭在,燃盡梨花燈。君思梨花女,卻聞妮經貝。幻境雖是好,終流東付水。彼岸雪花開,從此無冰棱。這位客官,是否再聽小女子彈奏一曲?”一身著黑色鬥篷的女子,捧著三味琴,喚從她身邊經過的卡卡西。
    “你彈得很好聽,我很喜歡。”他按火之國的習慣,向賣藝者的碗中投入三枚銅錢,以示感謝。
    “得到名揚四海的‘寫輪眼卡卡西’的褒獎,小女子甚是榮幸。”說畢,三支苦無毫無征兆的從鬥篷中射出,刺向卡卡西。
    叮叮叮,他用一支苦無,順勢擋下。“你是什麼人?”卡卡西收好油紙傘,隨時準備應戰——此人,來者不善啊。
    “小女子一介凡人,經向木葉村委托,請卡卡西先生前來聽一個有趣的故事。是否能賞臉到茶樓一聚呢?”
    “你的聲音?”雖不敢肯定,但卡卡西認為一定在哪裏聽到過。
    “哼,虧你還想得起來。”
    沒有多餘的話,但足以確定這就是委托人了。數盞茶香,卡卡西跟隨那女子來到對街的茶樓中,清靜的緊,似乎是被包場了,掌櫃的也不在。到了二樓的一間廂房,推開木質的門,窗台上又植滿了白色梨樹的小盆栽。
    “你可真有心啊。不說‘copy忍者’的稱號而講寫輪眼,又把我約到這栽滿梨樹的地方。帶土和昭彌……”
    “不愧是卡卡西啊。”女人緩緩坐下,“在別人麵前說起帶土的,看來你已經知道我是誰了……”她摘下鬥篷,純黑的長發,直直的劉海,深邃的黑瞳中,少了一分可愛,多了一分黑暗。
    “深深之國的公主,您怎麼還活著……”卡卡西身體半轉,窗外飄入小雨,打在花瓣上,打在卡卡西的麵罩上,天氣不見好轉。
    “明明已經把我殺死了,對嗎?”女人走上前,關上窗子,卻揭開了一段塵封往事……
    十五年前的事了,卡卡西接受任務,前往深深之國。任務的內容是——暗殺深深之國的公主,任誰都不會想到,這是她的親生父親,深深之國的大名下達的。
    深深之國,一個曆史悠久的國度。傳說那個國家的王妃一生隻會生兩胎:一胎是一對女性雙胞胎,繼承了一國的血繼界限,姐姐是封印,妹妹是破壞,為守護國家而終身不嫁;另一胎是一個男孩,那便是下一任國家的大名。世世代代,從未間斷。如果隻生下一個女嬰,深深便要亡國了。當時,為防止國家上下恐慌和外國入侵,必須選擇國內體質適宜的雙胞胎姐妹之小,把血繼界限輸送給她,縱使是要犧牲許許多多的忍者活祭,把破壞之力輸送給女孩。這樣,久香昭彌的宿命便誕生了。
    在卡卡西到達深深之國數日後,大名、王妃無故雙雙自盡,王宮內外封鎖消息,連公主也不例外。大名的遺言仍是:殺死公主!沒有說任何理由。那時候,公主是很溫柔的,總護著沒有血緣關係的妹妹。但是,這可是任務啊……那晚,卡卡西想起了帶土,想起了很多,於是放了一把大火:公主殿下,生死就由天定了。大火中,在被卡卡西擊昏之前,公主還在說昭彌的事,說卡卡西告訴她帶土的事,還有,請他,保護好妹妹和自己的父母……
    永遠實現不了的誓言,埋下了禍根……
    “公主,你變了啊,徹底變了。”
    “啊哈哈哈,是啊,我是變了。我要用那個力量來改變這個混沌的世界。”
    卡卡西開啟窗後,女人消失了。雨沒有停,打在梨花上,打在卡卡西的麵罩上……
    昭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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