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001 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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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做夢
馬路上是車輛的喧囂聲,人行道裏來來往往許多人,坐落於馬路邊的一家咖啡館中,一大片的落地玻璃窗裏坐著一個穿著十分休閑的女生。她一頭好看的卷發披落下來,狹長的眼眸前掛著一副無框眼鏡,蓋去了她的媚,又襯得她文學氣質很濃。
麵容恬靜,安靜的坐在那裏,垂頭抿了一口香濃的咖啡,手指飛快的在平板電腦上敲打,放在桌麵上的手機響了。
看也不看的摸過手機,按下接聽——
“喂。”聲音很軟糯,聽得人一陣酥麻,打心底的就是舒服。
“是,教授。……嗯,我這就趕過來……十分鍾吧。我就在學校附近……好,一會見。”拇指按了切斷,放下手指,又繼續敲打了五分鍾,看了看論文的進度,才關了機的收拾所有東西,往學校趕去。
在這座城市裏,夏天是讓人又愛又恨的季節。熱情的太陽毫不吝嗇放出自己最明媚的光芒,柏油路上散發著熱量,行人們又熱又躁。
2010年的6月中旬,考古學家們發現了一座無名的古墓,據考察年代遠是南北朝某貴族的陵墓。
因為陸繁的教授有事無法走開,而她的父親又是考古界裏有名的學家,再加之近來她的論文正好寫的是北齊那美麗且神秘的蘭陵王,她的教授便許了她跟著去學習學習。
坐飛機幾個小時,又連坐長途車近十個小時的時間,陸繁總算是到達了目的地。古墓的所在位置是一片尚未開發的深山中,是一名山農無意發現的。
當山農帶著陸繁爬進深山裏,到那座古墓所在的地方,陸繁發現那座古墓已經是被人開了墓門,墓門外站著七八個人,有男有女,應該是準備開墓門進去了。
抬頭看了看天,她發現今日的天藍得有些詭異,再次放眼看去,那些人已經將墓門開啟了,其中那個帶頭的男人率先進去,隨後的幾個人也都貓了腰的進去,陸繁見狀,連忙走過去。
他們知道陸繁,雙方隻是寒暄幾句,便紮頭進去,開始工作。陸繁正好與拿強光手電筒的工作人員走在一起,就著手電筒的光芒,陸繁邊走邊打量。他們走的是一條能容納兩個人並行的墓道,大約走了十分鍾,前麵赫然出現墓室,他們加快腳步走近一瞧,竟然是主墓室。
主墓室是一個正方形的房間,長約四米,寬也是四米。室中東北角擺放著一具石棺,這顯得墓室很寬曠。他們隻是弄出一點聲響,在室裏被放大了許多倍。
帶頭的幾個人裏有兩個男同事,上前去開棺。陸繁沒有領到什麼事情做,在強光手電筒的照射下,陸繁麵對的墓壁上有一段類似墓銘的文字,她欲上前看清,忽然耳邊傳來似哀似怨的女聲。陸繁一驚,四處張望,可是墓室裏除了一起進來的同事,並沒有其他可疑的人。正在此時,那似哀似怨的聲音又一次在耳邊響起。這一次,陸繁雖然還是被嚇到,但她沒有將慌亂表現出來。
陸繁想要仔細再聽清楚那個聲音真正從哪來的,而此時,那個詭異的聲音再一次的響起。她側耳傾聽——聲音好似從四周的墓壁裏傳出來的。可是,這一次,那個聲音不再是唉聲歎氣,反之竟在說話。
長恭……
長恭——吾郎……
也許是家庭的原因,陸繁的爺爺和爸爸姑姑都是國家的考古專家,陸繁的八字偏陰,自小所遇的事情總比其他人不大一樣。她沒問一起在墓室的其他工作人員有沒有聽到聲音,她自己一個人在那片刻著墓銘的墓壁,靜靜的沉思。
她怎麼覺得那個名字是那麼耳熟呢?
正在她陷入自己的思緒之中,乍聽一把男聲打破墓室中的沉靜。
“好了,我們先上去。出去後立即讓人把這石棺抬出去。”說話的人是他們這些人的頭兒。他的話一說完,其他人也點頭附和。
陸繁也隨著眾人走出主墓室,轉身之際,‘高鄭氏’三個字赫然闖入她的眼簾。欲看清時,他們卻在催促自己。
“陸小姐?”陸繁連忙應了聲‘誒’,也再不去想那墓銘的事,心裏抱著——反正到時把古墓公開於世時,我也有時間好好研究墓銘——小跑的追著他們的腳步而去。
是夜,無星辰無月。時間已經很晚了,正是大家沉睡的三四點。黑幕之下的某一農家一房間裏,陸繁睡得很不安穩,一直在木床上翻來覆去,弄得木床咿呀咿呀作響。額頭香汗淋淋,渾圓的胸脯劇烈起伏。
這樣的情形不知過了多久,隻見越來越劇害。驟然,緊閉的眼睛頓時張開,眼瞳突出,喉嚨發出一種生命盡頭幹涸的嘶裂聲音,撕破夜的沉靜,又瞬間陷入寂靜。
猛然從夢中驚醒,少女香汗淋淋,捂住胸口,企圖平複大幅度起伏的胸脯。以袖拭去冷汗,惺忪的眼眸已然清醒。輕輕推開床前的四扇屏風,小巧如白玉的腳踩在軟榻上,拉開一旁放著的披風,展開披在身上,摸黑點亮了陶案邊上的蠟燭。
豆丁大的火苗謔謔謔地跳躍,少女坐於席上,略頭痛的揉著額角,這個夢還是她身在二十一世紀作為陸繁時的夢。那是她生命最後所做的一件事。結果,那天夜裏,她竟然心髒病突發,不治而亡。
當她再世為人時,卻已經投胎到中國曆史一個分裂與對峙的時期——南北朝。而她,正是出生於北朝的北齊名將家——是斛律光的侄女與斛律羨唯一之嫡女,斛律氏阿繁。
她是攻讀曆史的,每個朝代的曆史她都是清楚的。尤其是北齊。因為她最後的一篇論文寫的正是曆史上有名的美男子——蘭陵王高肅。而蘭陵王高肅又正巧是北齊人氏。所以,斛律繁對北齊曆史,尤其是蘭陵王的一生更是印象深刻。
帶著記憶重生的斛律繁前一世因為身體羸弱的原故,從小到大她的奶奶和媽媽為了她素齋信佛,連著她從小就受此影響,臨命終時老毛病犯了,便開始念佛,誰知,她就這樣念著佛號病逝。
也許是念佛的原故,臨死前並沒有感到半絲痛苦,反而在那個時候竟然還有解脫了的輕鬆愉悅感。
如今,兩世為人。她發誓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不但為了前一世疼愛她卻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家人,也是為了再一次獲得難得可貴的人身。
思至此,斛律繁雙手合十,食指尖抵住額頭,雙眼閉上,神色誠懇,兩瓣紅唇微啟:“感恩……阿彌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