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心底的情愫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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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聲無息,一個人影落在秦裕麵前,是一個沒有什麼存在感的男人,這是作為隱衛最基本的素質。秦裕雖然和這個叫做“破甲”的情報網接觸好多次了,但是,依舊不適應他們出沒的方式。
    秦相府家主素來文武兼濟,習的是家族傳承演繹了數百年的內功,套路心法皆是上乘。秦裕的身手是他父親秦雲舟親自□的,算得上是一流的高手了。可是在“破甲”中,也不過是中下水平。由此可見這個組織的實力。
    事實上,秦裕一直有些忌憚這個神秘的組織。在大佑朝覆滅之前,他從未聽說過“破甲”,也未見過父親和這些人接觸過。伴隨著古氏皇族中人的慘死,這個組織似乎一夜之間就崛起了,十分詭異。
    即便是現在,秦裕始終認為,這世上知道這個組織的怕是隻有他一人了。因為,“破甲”行事低調,從不暴露組織,隻打探消息,絕不暗殺。而且,“破甲”中人隻聽調令,隻認持令之人,那枚玄鐵令現在就在秦裕手裏,是他父親最後一次出現在秦府的時候交給他的。他一直想不明白父親手裏怎會握有這樣的勢力?
    至於“破甲”內部的組織結構,首領及各堂的堂主身份姓名,如何運轉、如何訓練手下,秦裕從來都不知道。是的,連他也不知道。破甲是獨立存在的,並不依附秦府,無償的為玄鐵令主打探任何他想知道的消息。
    秦裕曾擔心過,它既然有這樣的勢力,又怎會甘願聽從調令?他甚至猜測,它會不會自立為王、搞叛變?可這樣一個看似深不可測的組織,卻像舊世族那樣固執、嚴謹、教條,規矩大如天!它十年如一日,精準但低調的完成每一次秦裕給的任務。
    此刻,那個不知年紀姓名的男子單膝跪地,像從前的每一次一樣,機械地重複著對話:“令主,有什麼吩咐?”
    秦裕無奈的歎口氣,來見他的每個人都是一樣的表情,一樣的話,不一樣的隻是年紀的差異。他曾經試圖改變雙方的談話方式,但沒有一次成功過,之後再也沒興致和他們比耐性,隻好依從他們的方式。“我懷疑府中有別處安插的釘子,幫我找出來。”
    “是。”男子依舊維持跪地的動作,等待秦裕下一步的指令。
    “好了,沒別的吩咐了。你下去吧。”
    “是。破甲永遠忠誠令主。”最後那句貌似是他們的口號,反正每次都會喊一遍,也不知道是說給誰聽。秦裕知道,他們忠誠的不是自己,隻是這枚令牌。通常喊完口號,他們就會閃電一般地離開。等到下次見麵時,破甲一定會帶來完美的答複,從無失手。
    放下一樁心事,秦裕不禁鬆了半口氣。到年關了,諸事繁雜,這提著的另半口氣,就是為這事兒。往年不過一些置辦年貨、獎賞家仆的瑣事,有各處的管事相助,並不怎麼難辦。今年比諸不同,官場往來,人情門戶,雖不是什麼大事,可總讓人不能安靜片刻。
    自從收複西南,胡夜大部分時間都住在秦府,所以給人一種錯覺,好像西南的事情是秦府說了算的。如今胡夜和秦裕對外並未分什麼大小,已經導致底下的官員有些分不清主次了。秦裕曾經和他討論過這事,所謂一山不容二虎,有些事情還是要聲明一下的,可胡夜卻不在乎。是的,他一直都不在乎身份這些,還經常勸慰秦裕,“能和你以兄弟論處,而不是君臣,是我一直的心願。”秦裕聽了,隻好領下他這份心意。
    秦府沒有什麼內眷幫襯,來往的官太太富太太也不好總讓自己的婢女招呼,秦裕有些頭大,不禁想起奶娘說的話:該給秦府找個女主人了。他是怎麼回答的呢?——現在不是時候。是啊,現在的局勢怎麼適合娶親呢?何況他想娶的隻有心底的那個人吧。
    快過年了,胡夜還沒有回靖安。鄭老虎坐不住了,趕到淮安來請示老大的意思。
    “大哥,今年打算在哪過年?是回都峰寨呢還是在靖安?您確定好了,咱們也好早作安排。”
    胡夜像是才想起這事。不緊不慢的說:“我和青青就在秦府過年。寨子裏的老少,你安排一下還如同往年。鎮安那邊今年你做主吧。”
    鄭老虎焦急的說:“這怎麼能行呢?寨子裏的兄弟們,找我吵嚷了好多次,說要見您呢!而且,我……我怕壓製不住場麵。”
    “你是我們都峰寨的二把手,從前我下山,寨子裏的事情都是你打理的,你有什麼壓不住的?”胡夜又開玩笑似的說:“難道你是眼紅大哥躲幾日清閑?”
    鄭老虎揮舞著肉肉的兩隻手掌,“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您也知道靖安府是西南以前的權利中心。”
    胡夜拍拍他的肩,“放心吧,底下的人精著呢,今年秦府才是重頭戲。”
    鄭老虎麵似為難,勉強應下差事。“那好吧,我盡量不辜負大哥的期望。”說完事情,鄭老虎就馬不停蹄地趕回靖安了。畢竟離年底沒幾天了。
    胡夜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在心底默默的說:“老虎,不要讓我失望。我再也經不起兄弟的出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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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說穆青青,她從青梅那裏套出話後,自己思量了一下,覺得還是有必要提醒一下胡夜。於是,這天中午就來到胡夜住的南廂房。
    “狐狸,上次你說有人送來一張秦川城的布防圖。你有沒有查過這圖的真假?”
    胡夜看著她清秀的側臉,還有那認真專注的眼神,心裏忍不住浮起一絲絲綺念。她的變化真大,不但氣質變了,連模樣都長開了些,不若從前那麼稚嫩看起來像個大姑娘了。可是,他自私的不願她變得強悍獨立,這樣的她似乎離他越來越遠,也越來越難以把握。
    想想在都峰寨的時候,他們是多麼親密?那時候胡夜會故意做一些曖昧的舉動,她雖然會臉紅會皺眉,可是不會推開他。可現在,胡夜已經好久沒拉過她的手,好久沒抱過那細細軟軟的腰身。他們之間一下子□來好多人和事,複國、呼延哲、秦裕,尤其是沐長風!說起沐長風,胡夜心裏就泛酸,穆青青對他的好感和親近,明眼人一看便知。所以,胡夜不想和她討論公事,故意打岔問她:“最近怎麼沒看見沐兄,他沒過來找你嗎?”
    “哦,哥哥說到年關了,各地商鋪的掌櫃都來報賬,所以,最近抽不出身來看我。”說完有些不滿的瞪胡夜一眼,“和你說正事呢,你扯到哪去了?”
    胡夜不在意的笑笑,輕描淡寫的說:“布防圖的真假自有人查。”
    “那查的如何?”穆青青緊張的問,希望青梅不要欺騙自己。
    胡夜歎口氣,“是真的。”
    穆青青露出驚喜的表情,“果然是真的?!那什麼時候北伐?”
    “青青……”胡夜頓了一下,“咱們不談這些好嗎?”
    穆青青疑惑的看著胡夜,“明明說好我會幫你複國的嘛,你不能總把我擋在這些事情之外呀。而且,我可以勸服哥哥幫你的。你知道一場商戰會對政治產生多大的影響嗎?”
    “我不許你提沐長風!”胡夜忽然發起火,拳頭上的青筋都冒起來了。
    穆青青嚇了一跳,迄今為止,她見識過兩個男人的怒氣。一個是冰山男,一個就是胡夜這次。冰山男發火的時候,穆青青隻覺得很怕他。可是麵對胡夜,她覺得心疼。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見不慣他生氣的模樣。她從椅子上跳下來,站到胡夜麵前,拉起他握的死死地拳頭,一邊輕輕的搖晃著,一邊聲音軟軟的說:“不氣不氣哈。他是我哥哥呀,我心裏拿他當親人一樣的,怎麼就不許我提他嘛?”
    在穆青青握著他手的那一刹,胡夜心底的酸氣就一絲也無了,再聽到穆青青說的話,不由眼睛一亮,“你說的真的?隻拿他當親人當哥哥?”
    看到她點頭,胡夜抱住穆青青的腰,一下子就把她拉進懷裏。穆青青坐在胡夜的腿上,覺得屁股發燙,臉也發燙,連心都燙起來。她不安的扭扭身子,胡夜悶哼一聲,聲音有些沙啞,“乖。別亂動。”
    穆青青覺得特別的難為情,以前從沒有哪個男生對她做過這樣親密的動作。她不傻也懂得古人說的“男女大防”,可是,誰叫他們第一次見麵就是赤。裸相對?
    “青青,我好久沒抱你了。”胡夜頭埋在她的頸窩,聲音悶悶的。“你要一直留在我身邊,直到我死,好不好?”
    穆青青沒有回答,她心底很矛盾。二十一世紀的那些親友,她放不下。她原本打算的是,做完聖女該做的事情她就回去。雖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回去,但隻要有機會她一定不會放棄。可是,在這個世界呆久了,她也有了牽掛,如親哥哥一般的沐長風,蝴蝶穀中的好朋友紫蘇和冬青,還有……胡夜。
    胡夜看她默默不語,想起瘴氣林前那一幕,不由自主的收緊手臂,嘴裏呐呐地念叨:“別離開我,不許離開我。我的親人都死光了,我隻剩下你了……”
    穆青青沒聽清他說什麼,隻覺得腰快被他箍斷了。感覺他在自己耳邊的喘氣聲越來越重,穆青青大腦一片空白,也不知怎的掙脫了胡夜的禁錮,慌不擇路的跑出去。心跳的聲音一下下在耳邊炸開,直到跑進“寂園”,她才稍稍的定下神。可是,一想到剛才在胡夜房中的那幕,她的耳朵又開始發燙。心底也起起伏伏,就像是溪水中的落花,打著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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