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十五)白雨跳珠亂入船【下】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0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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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池的東南部郊區有一間被人遺忘了的作訪,破破爛爛的門窗,斑駁的圍牆,比人還要高的野草瘋狂生長著,四處可見的蜘蛛網和厚實的灰塵更凸顯作訪被廢棄到了什麼地步。然而這間被人廢棄的作訪卻時而會有炊煙從屋頂的瓦洞中冒出。
    “稟大人,已把作訪包圍,接下來我們……”一名侍衛低聲稟告。
    “行動!活捉重犯,保留證據。”左雱捏了捏指關節,點頭示意。
    “是!”一聲應下,作訪瞬間被眾多官兵重重包圍起來。帶頭的左雱一腳踹開造訪虛掩的破木門,一聲大吼:“速速拿下重犯!”
    官兵們衝進造訪裏才知道,如此破爛的造訪裏竟有一大批工人正在削木打鐵,幹得火熱朝天。工人們目瞪口呆地看著一大群官兵由大門衝進來,直到自己被官兵反扣押下的時候才反應過來,邊掙紮邊大喊:“你們……你們要幹嘛?……我們又沒有犯法,你們憑什麼扣押我們?”
    “你們沒有犯法?那這些造船工具是怎麼回事?”一把低沉磁性的聲音不溫不火地反問,讓反抗中的工人紛紛停下了動作抬頭看向聲音的源頭。隻見一位麵容剛毅,一身黑色官衣的少年站在官兵們的後麵。
    “我們……我們這裏是造船的作訪……有……有造船工具……有……有什麼好奇怪的啊?”工人縮了縮脖子,說話的聲音也隨之漸弱。黑衣少年眼中的凜然讓他的後背陣陣發涼。
    “私營造船,乃犯了我朝大觀章法的私造罪,罪該問斬!你說你有沒有犯法?”一名扣押著工人的官兵一把把反扣在手上的工人拉近,在他耳邊說了這麼一句話。工人的臉色“唰”地變了顏色,頓時哆嗦了起來:“我……我們……都隻是被人雇傭的……我們是外地人……我們……我們什麼都不知道啊……雇我們的人說這裏的老板是大商人……需要船隻運輸貨物……我們隻管收錢造船……別的我們……我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工人看著黑衣少年喊道:“官爺饒命啊!小的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啊!”
    “廢話少說!什麼都不知道?那總知道你們的老板叫什麼名字吧。”
    “這個我知道……老板姓花,是個……”
    工人話沒說到一半,扣押著他的官兵便聽見風中傳來一陣急促的嘯響,於是偏頭一閃。糟了!造船工!果真,手上反扣著的工人被一箭封喉,當場氣絕。
    “有刺客!保護大人!”官兵一把扔掉手上的屍體,抬手抽出腰間的長刀,喊道。
    “封死所有退路,保護好所有犯人,活捉刺犯!”黑衣少年一聲令下,分布在四周的侍衛紛紛退至到造船工人的周圍,把工人圍在自己的保護圈內,同時警惕地盯著四方。
    “啊——”地一聲慘叫猛地把所有人的視線都拉向了窗戶旁的橫梁上。隻見一具屍體由橫梁上翻滾落地,隨後有一人從橫梁上躍下。
    “不必了,我來告訴你就好。”昏暗的角落傳來一把清脆的女聲。伴著腳步聲的漸行漸近,女子走出角落,破瓦洞中透進來的光線零零碎碎地灑在她身上,眾人漸漸看清了女子的容貌。
    女子麵容平庸,屬於那種扔進人群堆裏便無法識別的大眾臉,一頭青絲略顯毛躁,臉色蒼白無血。唯一吸引人眼球的無非是她那雙水靈的眼睛,以及女子右眼下那如淚滴的紅色印記。會讓人不禁感歎那雙迷人的眼睛長錯了地方了。
    “什麼人?趕快報上名來!”一官兵拿刀指著那名從梁上躍下的神秘女子喝道。
    “花氏後人——花思琇。”隻見女子淺粉的薄唇微微開啟,說了那麼一句話後便不見了人影。
    “叮當啷”一聲響,官兵手中的大刀躺到了地上,沒握緊刀的右手劇烈顫抖。
    “你……你……”官兵不敢回過頭來確認站在自己身後的人是不是花思琇,移動速度如此快速,如同鬼魅。
    “用任何東西直指任何人都是無禮之舉,你可要記住了。”說完,花思琇抬手輕輕拍了拍那名官兵的右肩膀,頓時血肉飛濺,手中多了一張人皮。
    “啊——!!!”官兵隨後跪倒在地上。那女子竟硬生生將自己右肩膀上的皮給扒了下來,就在她拍自己肩膀的那麼一瞬間……
    “看來你是記住了啊~”花思琇無視周圍把自己重重包圍,殺氣騰騰的侍衛們。舉起抓著一張血淋漓的人皮的手,在那名官兵的眼前晃了晃,笑了笑說:“無禮了多少個字就撕下多少寸皮,陳大人覺得如何?”
    陳辰抬手示意來人帶走受傷的官兵,開口道:
    “你知道本官為何而來,明人就不必說暗話了。”侍衛們紛紛退開,留出一道路,人群中的陳辰緩緩走向花思琇。
    “陳大人是要知道哪一個答案呢?狗縣官的賤命還是舞姬紅蓮的慘死?又或者是那用血寫出來的‘滾’字?”花思琇隨手丟掉手中的人皮,從腰間掏出條紅色的手絹,仔細地擦拭著手上殘留的血跡。
    “本官隻想知道你為何要與淩淮同流合汙罷了。”
    “哦~這麼說來,陳大人是什麼事情都想通了?”花思琇眯了眯雙眼,神情悠然自得,似乎默認了所有事情的發生,淩淮與自己脫不了幹係。
    “縣官貪汙枉法,罪有應得。為了消滅證據你早早便向他下了蠱毒,待到他毫無利用價值之日便將他殺害。知道太多的人都得鏟除,何況是往來縣官與淩淮之間的舞姬。在枕邊可以打聽到的消息永遠超乎預料,所以紅蓮也被滅口了。血寫的‘滾’字隻不過是為了製造恐懼的氛圍罷了。”陳辰盯著眼前這位一身淺粉衫裙的女子,想從她平庸的臉部尋覓一點點蛛絲馬跡。
    “哦~這麼說陳大人定是找到證據可以指證幕後的人正是淩淮咯?如此甚好,免了我一番口舌。”
    “新歡舊寵必須拿出點權勢來證明自己在府上的地位,所以新進門的姨太太與漸漸年老色衰的夫人都得有屬於自己的領域。府上人多口雜,一點風吹草動都可以一傳十,十傳百。所以你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把縣官府的人全給抹了一幹二淨,即使是逃竄到湖邊的兩個孩子和剛剛回鄉的賬房先生也一樣不可避免。”
    “哼~大人剛剛也說了,知道太多的人都得鏟除,既然是為了毀滅證據,當然會趕盡殺絕。”
    “可是他卻沒有動你,你才是知道得最多的那個人。”陳辰說完臉色便暗了下來。
    “那是因為隻剩下我可以拖住陳大人您啊!陳大人不知道嗎?”花思琇笑得如花般絢爛,眼底的寒氣卻冷得滲人。
    “你替奪你家產的仇人的兒子當擋箭牌也心甘情願?”陳辰的語氣緩了緩,沉聲問道。眼前的女子給人一種傲骨如梅的氣派,不像是為了一己私利甘願任人宰割之人。
    “陳大人覺得我會嗎?”花思琇又眯了眯眼。
    “不會。”
    “哈哈哈哈哈……”花思琇突然仰頭大笑了起來,把圍住她的官兵皆嚇得虎軀一震。
    “沒想到啊!……哈哈哈……怪不得說隻有你可以救下他……”花思琇笑得上氣不接下氣,說話斷斷續續的。
    “其實陳大人也早該知道了。無河道我造船來有何用處?隻是可憐世人的雙眼皆被眼前的‘事實’所迷惑罷了。百年的水上商道幾十年內枯竭斷流,竟從未有人質問這是為何?哈!愚蠢的世人啊~”花思琇瞬間收斂狂笑,厲聲道:“愚蠢至極!”語氣裏盡是藐視嘲諷。
    “你說你是來回答本官問題的,那好,本官問你……”一直盯著花思琇看的陳辰忽地奪過身旁官兵手中的大刀,眨眼間移動到了花思琇麵前,銀晃晃的大刀也同時架到了她的脖頸間。
    “說,你們把他帶到哪裏去了?”陳辰一字一句地說著。盯著花思琇的眼神似乎是要把她千刀萬剮。
    “嗬……居然被你知道了……”花思琇聳了聳肩,似乎毫無畏懼那把架在脖子上,隨時能了斷自己性命的大刀。
    “果然,太聰明的人都不討我喜歡。”花思琇沒頭沒腦地說完一句話,原本被架在刀下的人卻在話落時憑空消失了!
    正當大夥兒吃驚這位名叫花思琇的女子竟有如此輕功之際,屋頂上飄下一張羊皮紙。隨著羊皮紙的飄落,傳來了花思琇一句話:“你要的皆在紙上。”
    陳辰一把抓住羊皮紙,緊緊握在手心裏。
    等我,莫茝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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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說:好吧,對不起支持這個故事的孩子們了,我回歸了~~我說過絕對不會棄坑的,我便不會放棄它,這個故事在我心中很久了,我希望喜歡它的人可以讀完它~~謝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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