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三)花莫遣水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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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池郊外,路邊茶攤。倆趕路人邊喝著茶邊聊得火熱朝天。
“唉~聽說那個桃源酒坊的老板殺了人,還當場認了罪。你那幾天在村裏可打聽到些什麼嗎?說來聽聽。”
“嘿!說也奇怪,我那天聽酒坊的夥計說是村裏外來的那個二愣子被人給宰了。二愣子這人平時就那個傻樣,居然也把人給得罪了,最後還是變成幹屍死掉的。聽說屍體裏可是一滴血都沒有啊!”
“一滴血都沒有?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聽村裏那個煙鬼仵作說了,二愣子被人在脖子上開了兩個洞,應該就是用竹管插到脖子裏,然後把血引了出來的。據說要把一個人身體裏的血全引到外邊來,那人在被放血的時候必須是活的!就像殺豬先要放血一樣。”
“那個煙鬼仵作的話你也信啊!他十有八九是吹的吧!~”
“嘿!這可不一定,那個仵作隻有負責收屍的份,推斷和破案的可都是城裏來的那個大官爺,你就別有眼不識泰山了。”
“哎呦~還城裏來的大官爺呢~案子他是怎麼破的?”
“店裏的夥計說大官爺命人詢問了在酒坊晚上關門休息之前的情況。當時所有人都回了房,老板卻支開了準備關門的店小二,讓店小二下去歇著他來關店門,你說這豈不奇怪麽~看來呐~老板是算準了二愣子在那天晚上會來酒坊討酒喝,才尋了個這樣的機會。呐~我聽說了,老板當時殺人放血後就立刻喊有人死了,當時大廳裏還沒掌燈呢,黑燈瞎火的你看見個人影倒在桌子上就知道他是死掉的啦?所以嘛~那個老板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丫兒。”
“那個老板最後被刺穿了腦袋死掉了,是不是真的有那麼一回事啊?”
“哎~那叫現世報。店老板不是那個縣老爺的大舅子嘛~縣老爺平時沒少得罪人,前些日子府上被一把火燒了個精光,府上一個人也沒有被放過。聽店裏的夥計說,大官爺後來在店老板的房間裏發現了一封血信,上麵寫著要店老板了結了二愣子,不然就會有人要了老板的命。也是,那頭肥豬平時私底下幹的勾當也夠狠的了,當然也不在乎二愣子的一條人命了。”
“嗯,店老板的命定是那個遞血信的給滅的,這樣一來就死無對證了。”
“店外院子裏還發現了兩個小孩的屍體呢~”
“倆小孩?也是店老板幹的?”
“這不大可能,店老板之前在縣老爺的支撐下能在桃池一手遮天,可也沒有那通天的本事把倆小孩像掛臘肉一樣掛在樹杈上吧~”
“嘶~~今年的桃池可真邪門,像極了二十年前……”
“喂!別說那個!我們還得趕路呢!是要路過牽線湖的!”
“哦!對對對!呸!呸!不說了,不說了,快喝完好趕路吧。”
倆趕路人匆匆忙忙端起麵前的大碗茶,“咕嚕”“咕嚕”往嘴裏灌。待放下碗時,眼睛都被眼前緩緩前進的人給吸引住了。
“哇~這人是外鄉來的吧~長得可真撩人呐~”
“嘖嘖~不像西域的,可能是城裏來的貴人吧~”
兩位趕路人還想多看幾眼那位衣袂飄飄的美人兒,卻被跟在美人兒身後的鐵頭黑衣人的眼神給嚇了一跳。
“走走走……別看了,那廝像是會隨時要了我倆性命的……”
“還不是因為你這個色胚!……”
鐵頭黑衣人目送兩人連滾帶爬地遠去後,才把目光重新落在白衣人身上。那位白衣如仙的人是神聖不可侵犯的,即使是多望幾眼都是對他的不尊敬。
“夜叉,以你來看,你能不能把兩個小孩掛到樹杈上。”白衣人邊走邊緩緩問道。
“能。”黑衣人低頭回答。
“那麼說,那人有高手為他賣命咯。”白衣人仰起頭看了看天空。天空一片蔚藍,萬裏無雲。
“我可以去了結他。”黑衣人木訥地說了這麼一句話。在他看來,殺個人像捏死隻螞蟻一樣簡單。
“不,暫且留他性命,本閣也想知道他為此煞費苦心到底是想隱藏些什麼。”白衣人伸出手在風中抓住了幾片紛飛的桃花花瓣,繼續道:“走,隨本閣去湖邊。”
“是。”黑衣人知道他肯定會追查昨夜那兩小孩慘死之事。在他眼中,無論是什麼樣的人,拚進全力去活下去的都是特殊的,要不然他也不會收留在死人堆裏爬出來的自己,也不會為了那兩個小孩站了一個晚上。……
桃池有一間停屍房,是二十年前一位姓花的商人命人建的,荒廢了快二十年了,現在倒派上用場了。
仵作坐在房門前“吧嗒”“吧嗒”抽著煙,心裏咒罵著:娘的!快二十年沒這樣死過人了,怎麼這次比二十年前死的還要多啊~真是倒了八輩子的楣才會在今年碰上這麼一個當官的,有仵作不用,自己在停屍房裏頭搶仵作飯碗的。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停屍房裏。
“大人,這兩個小孩的五髒六腑全被震毀,看來是高手所為。”左雱伸手隔著麻布按捏屍體的腹部,繼續道:“不過殘殺孩童的也算不上什麼高手。”
“能把人當臘肉一樣串掛在樹杈上,還能最後才讓我們知曉,說明此人絕非平凡之輩。”陳辰伸手掀起蓋屍布,仔細端詳著屍體,想在屍體上尋找到他們被殘殺的原因。
“大人,凶手是如何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的?”左雱的語氣有點不服。當時他也在大廳,離院子也就幾百步的距離,身為習武之人,聽力比平常人好出幾倍不止,為何也聽不出院子裏有什麼動靜呢?
“當時右策被下了毒,你我皆被分散了注意力,加上大廳的案件,便分不出精神去理會院子裏的風吹草動了。”陳辰走到屍體的腳邊,伸手抬起屍體的腳,道:“鞋底下沾有水草和桃花花瓣,他們去過定情湖。”
“難道他們是在定情湖的時候就被殺害了?”左雱驚道。
“據本官推斷,這兩個小孩應該是逃竄到定情湖時被殺害的,至於為什麼要如此千穿百孔地呈現在我們麵前,大概是為了警告我們,立即遠離桃池。”陳辰把蓋屍白麻布重新蓋好,眉頭皺成了“川”字。凶手要滅口,還是兩個小孩而已,要用到如此手段究竟為了什麼?
“右策身上的毒還沒有完全清除,左雱你還是留守在酒坊的廂房罷,命兩名侍衛隨本官前去定情湖便可。”陳辰的心莫名一悸,覺得定情湖非前往不可,而且必須立即前往。
就在此時,有一名侍衛從門口急速走到左雱身邊,俯在左雱耳邊說了幾句。
揮手讓侍衛退下後,左雱向陳辰抱拳道:“稟大人,剛剛據探子回報,隨沁閣閣主已經前往定情湖。”左雱剛剛說完,便看見一襲黑色的身影以極快的速度躍出停屍房。
嗯?原來的大人的輕功那麼俊啊!以前怎麼不覺得的?左雱聳聳肩,命兩名侍衛前去定情湖護陳辰安全,隨後起身回桃源酒坊。
這時,莫茝苧與鐵頭夜叉剛好走到定情湖外的桃花林前。
“嗯哼~桃池這地方還蠻有趣兒的,竟可以一年四季都開著桃花。”說完便直徑走進茂密的桃花林中。身後的鐵頭夜叉步伐輕盈地緊隨著,卻又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像是怕一旦靠太近就把眼前這幅靜謐的畫麵給破壞了似的,一舉一動都小心翼翼進行著。
“當”!頭盔傳來一聲猛烈撞擊後才會發出的聲響,身體也同時傳來一陣麻痹感,像是硬生生撞到牆上的感覺。鐵頭夜叉的雙眼裏寫滿疑惑,伸手去觸摸前方,竟摸到了一道看不見的牆壁!怎麼回事?那莫茝苧是如何進去的?為何會突然出現一道無形的牆壁?是有什麼人在使用法術嗎?為了隔開自己與莫茝苧,好讓莫茝苧落單。眼看白衣身影漸行漸遠,鐵頭夜叉壓下心頭的疑惑,抽出他那似劍非劍,似鞭非鞭的武器向無形牆壁發起猛烈攻擊。一下兩下,五下十下,百下千下……無論鐵頭夜叉如何擊打,無形牆壁都毫發無損。一股焦慮感從心口隨血管奔向全身,鐵頭夜叉幹脆扔下了武器,撲向無形牆壁。“當”!又撞了個生疼,鐵頭夜叉不去管那疼痛,趴在無形牆壁上邊拳打腳踢邊開口呼喊:“莫茝苧……莫茝苧……”無奈被火煙嚴重嗆傷的喉嚨發不出多洪亮的聲音,隻能沙啞地扯著:“別去!……別往前走……回來……”
眼睜睜地看著白色身影被桃花掩蓋,消失得無影無蹤。這個時候,鐵頭夜叉已經把自己的手給捶傷了,虎口裂開了一個大口子。即使如此,他仍然在捶打著麵前的無形牆壁,如果能換來那人的平安無事,就算兩條手臂廢掉又如何!可惡!
就在鐵頭夜叉萬念俱灰之際,聽到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隨後聽見一聲悠揚的馬嘶。抬頭看見一匹駿馬停在離桃花林還有幾丈遠的地方,任馬上的黑衣男子如何驅使向前,駿馬也隻是在原地打轉,不肯邁步向前,似乎是因為懼怕這片桃花林。
馬上的男子在看見不遠處的鐵頭夜叉後,眉頭一皺,直接從馬上一躍,一腳在馬鞍上一蹬,一個前翻落地後再向前一躍,便縱身飛進了桃花林。動作瀟灑華麗,一氣嗬成。
鐵頭夜叉看著眼前發生的不可思議,難道可以用輕功飛過牆壁?於是也縱身一躍。“當”!這次直接撞得眼冒金星,還被彈出幾米遠。為什麼?為什麼那個可惡的男人能進入!為什麼!!鐵頭夜叉悲憤地把火氣都撒在無形牆壁上,繼續對無形牆壁進行攻擊,卻忽略了背後草叢裏那一雙雙閃著綠瑩光的眼睛……
還在桃林裏繼續往前走的莫茝苧並沒有發現身後的鐵頭夜叉已經沒了蹤影,也沒有發覺自己身後的道路正在一點一點的消失不見。整片桃林像活了過來一樣,正一點點地向莫茝苧靠攏,似乎是想吞噬掉這個白衣美人。
終於走到了定情湖。如傳聞一樣,湖麵平靜如鏡,即使風吹花落也不見湖麵會泛起一絲漣漪。湖水藍得滲人,就像倒過來的天,美麗異常,卻洋溢著危險的氣息。湖邊的確立有一塊平庸無奇的石碑,除了比較大,沒有任何特別之處。
琥珀色的眸子一下子便發現石碑下長出來的湖邊草上沾著紅黑紅黑顏色的東西,像是血跡,看來是找對地方了。拉了拉被風吹翻的披風,莫茝苧舉步走向石碑。
走近後才發現石碑並非傳聞所說沒有刻上任何字畫。在莫茝苧可以平視之處便刻畫著一幅圖。秀眉緊蹙,莫茝苧端詳起圖案來。圖畫上畫著一隻似鳥非鳥的動物,全身著火,卻還能展翅翱翔,至於為什麼不認為它是浴火重生的鳳凰,是因為它隻有一隻腳。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原來是藏到這裏了……”莫茝苧扯著嘴角笑了笑,邊喃喃自語邊把手伸向石碑。
在莫茝苧的手觸碰到石碑上刻圖的一霎,刻圖瞬間發出刺眼的紅光。就在莫茝苧眯眼側頭躲避光線直射之際,石碑裏伸出兩條紅色的繩子。繩子像蛇一樣,“咻”一聲就迅速把莫茝苧伸出去的右手給捆上了。莫茝苧見狀急忙向後拉扯,頓時與石碑展開一場角力比賽。無奈自己身輕體軟,手腳無多大力氣,一下子便敗下陣來,整個人被拉向石碑。
“夜……”在莫茝苧轉過頭去想尋求鐵頭夜叉幫助的一瞬間,石碑又伸出兩條紅繩,這次是捆住了他的左腿,莫茝苧頓時行動困難。咬牙想到:原來是裝了個套要我傻傻地往裏頭鑽啊~哼!就憑這幾根破繩也想把我困住?
就在莫茝苧準備采取行動的一刻,石碑突然伸出幾十根紅繩來。“咻咻咻”就把莫茝苧綁了個無法動彈,緊接著,紅繩把莫茝苧扛了起來,接著往後一甩,甩動的刹那紅繩與石碑自動斷開。隻聽“咕咚”一聲,莫茝苧被捆得嚴嚴實實地扔進了湖裏,真叫一個幹脆利落。
就在莫茝苧沉入湖裏之時,心頭暗道不妙之際,恍然間好像聽見一把富有磁性的聲音大喊:“莫茝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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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各位讀文的親們~o(>﹏<)o不好意思,我因為學生會的各種活動和班級裏的事務無法做到日更,所以一般就會幾天才更一次~真的沒有辦法啊,T-T。。。所以這次來了篇大篇幅的~希望各位喜歡~母親節快到咯~記得要祝偉大的媽媽節日快樂~最後希望各位多多給我票票~求推薦,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