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欺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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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逆輕輕的在床沿坐下,臉上帶著愉悅的笑容,黑漆漆的眼睛顯得含情脈脈。床上的人兒側著身子縮著雙腿還在睡熟當中,耳朵附近的頭發支愣著,臉蛋紅撲撲的,淺淺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龍逆用手在夏晏的額上試了試溫度,幸好沒發燒,俯下身體在他光潔的額角、溫順的眉眼、鬆軟的臉頰、圓潤的肩頭……灑下一串串密密實實的吻。“嗬嗬……癢。”夏晏扭動著腰肢,輕笑出聲,翻過身舒展開四肢,“你怎麼還沒去上班呀?”
“一會兒就去,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夏晏穿褲子的手一滯,抬起頭盯了龍逆好一會兒,發現他臉上並沒有戲謔之色而是真心實意的關切之情,小聲的答道:“唔,還好。”就是某朵花有點疼……
龍逆聽了這才放下心來,“我囑咐楊媽煮了皮蛋瘦肉粥。”
“啊!為官莫若執金吾,娶妻當如龍小逆。”夏晏靠在床頭情不自禁脫口而出,這娃太賢惠了!
龍逆冷笑一聲,上前揪住夏晏的臉使勁向兩邊扯,陰陽怪氣地,“您剛才說什麼呐?小的耳背沒聽清楚,麻煩您再說一遍!”
“我沒說什麼呀!快放手,痛痛痛!”夏晏眼神委屈的向他討饒,他也不過是占占口頭便宜罷了。
“哼!”龍逆不滿的斜了斜眼,鬆了手。
兩手揉著被掐得紅熱的雙頰,“都被拉變形了,我這閉月羞花、沉魚落雁般的容貌啊,可憐見的。”夏晏低垂著眸嘟嘟噥噥。
“是喲,太驚豔了,嚇得月亮都躲起來了,花兒都想自殺了,魚兒都要溺水了,大雁都快墜地了,美得天上獨有,地上無偶呢。”要是真有這麼傾國傾城,他也少嘔一口氣!說白了,龍逆還是不太能接受,怎麼就被這麼一個小家夥給俘獲了呢?也不見得多麼閃閃發光!偶露一些微光,還以流星的速度逝去了。
聽了龍逆的這番冷嘲熱諷,夏晏氣得麵孔鐵青,從床上跳將起來,指著龍逆的鼻尖發出一疊顫音:“你你你……你欺負人!”自己是沒他好看,但也還算差強人意!他也不過是誇大其詞以撫慰他受的切膚之痛罷了,這樣也不可以麼!
好像逗得有點過火了,龍逆笑著拉過夏晏的手腕子往懷裏一帶,咬著他的耳朵柔聲的說:“那些詞都是用來形容女孩子的,不適用我家寶貝兒,你是小帥哥,帥得驚天動地、人神共憤。”
“哼!你在敷衍我,我知道自個兒什麼樣,不用你假惺惺的安慰。”
“帥有很多種,不單單是指外貌好,這是一種看法,各人有各人的標準和領悟,五花八門,不一而足。我真的覺得你很帥,你身上有吸引我的特質。”龍逆定定的看著他。
那雙深邃的眼睛會吸魂大法,就是因為這雙眼睛他才慢慢的迷失了方向,收不住心的,“胡……胡說八道!”夏晏有點不好意思的撇開臉,龍逆輕笑一聲在他唇上啄了一下,“我走了,記得多喝點粥。”
“嗯。”
夏晏靜靜的看著他開了門走了出去,轉過身來到窗前把簾子“刷”的一拉,陽光立馬蜂擁入室,金燦燦的在地板上流淌。夏晏眯縫著雙眼默默的看了一會兒窗外,今天的太陽還是昨天的那個嗎?今天的自己還是往日的自己嗎?好像是又不是,有點變了,身上變得沉甸甸的,踏實、溫暖。他曾以為他極力踮起腳尖也無法摘到的果實現已被他收入囊中,他曾以為終其一生隻能望其項背的那個人,如今卻已和他並肩而行。夏晏笑了,臉上帶有一種從未有過的光彩。
“夏晏,今天要學習哪一首新曲?”安安滿含期待的問。
“不學新的,自己練習吧。”
“可我都會了呀。”
夏晏看出了小屁孩的不滿情緒,蹲下身子撫摸著小鬼的腦袋語重心長的教導:“光會可不行,還得勤加練習,仔細琢磨,慢慢體會,不能急功近利,要腳踏實地,地基穩固了才能建好高樓大廈,而且,溫故可以知新,自己練習好麼?”
“哦。”雖然聽不大懂,安安還是馴順的點了點頭。
“乖,去吧。”夏晏含笑的捏捏小孩兒肉乎乎的臉頰,看著那小小的身體端坐在琴凳上,心裏很欣慰。俗話說,三歲看大七歲看老,這小孩坐得住,雖然有時也貪玩。更重要的是他對音樂有一顆虔敬的心,不管以後會不會取得巨大的成功,擁有這麼一顆心本身就已是一筆寶貴的財富。
“你回來啦?我熬了綠豆沙,特意熬了兩遍哦。”夏晏歡快的蹦躂到龍逆麵前,有點邀功請賞的意味。
“嗯?”龍逆癱坐在藤椅上,翹起二郎腿,這個字尾音拖得長長的且明顯上揚,一臉懷疑的表情讓人沒勇氣直視。
“好吧。”夏晏泄氣的跨下肩膀,“第一次放水少了一點點,真的隻有一點點,然後又加水熬了一遍……。”頓了頓又說,“能吃的,我已經以身試險了,這次有保障。”
龍逆豪氣的把手一揮,“幫我端碗來,不要太甜。”
“好。”夏晏笑逐顏開的領命而去,不一會兒,端來了一碗冰涼的綠豆沙。
龍逆舀了一勺,咂了咂嘴,點頭稱讚,“嗯,不錯。”
“是吧?嘿嘿,好吃就多吃點,冰箱裏還有呢。”
“嗯。”
“爺,要聽點小曲兒不?”夏晏笑眯眯的問。
“這個可以有。”
夏晏打開琴蓋,優美修長的手指在琴鍵上跳躍,窗簾被微風吹得輕輕蕩漾,一脈夕輝斜射在他身上散發出柔和的光暈。所彈奏的曲子傷而不悲哀而不怨,其中似乎還透著一點點浪漫的氣息,由音符組成的溪流在空氣中潺潺流動,一直流到龍逆的心裏,清清涼涼的,舒舒爽爽的,讓人感到一種極致的享受。
夏晏的音樂就像他的人一樣,能帶給人一種安定的力量。龍逆最喜歡看彈琴時的夏晏,那種物我皆忘心無旁騖的專注,臉上淡然恬靜的表情,眉宇間執著認真的神態,都讓他深深的著迷,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一曲而終,夏晏急切的走到龍逆身邊著忙的問:“怎麼樣?怎麼樣?好聽不?”
“嗯,好聽。”不光悅耳還悅目。
“知道是什麼曲子麼?”
“不知道。”龍逆老老實實的回答。
“天呐,我在幹嘛呀,對牛彈琴!對牛彈琴!”夏晏苦惱的揪住頭發頹喪的倒在沙發上,他原想用琴聲來傳情達意的,果然還是高估了龍逆麼?夏晏從內心深處發出渾厚的千古一歎:知音難覓啊!
“對,牛彈琴。這話沒錯。”龍逆笑了,夏晏惱了。中學時代,我們就學過地主與教書先生的故事:無雞鴨,亦可,無魚肉,亦可,青菜一碟足矣!這是吝嗇地主理解的。無雞,鴨亦可,無魚,肉亦可,青菜一碟足矣!這是教書先生所期望的。由此可見,這小小的標點符號也並不是無足輕重的。
龍逆見夏晏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知道這孩子又在鬧小別扭了,遂移駕沙發勸慰:“我又不是全才,哪能什麼都知曉呀,這是什麼歌,你告訴我,保證三更半夜突擊考查,我都對答如流,行不?”
夏晏把嘴一撇,兩眼向天花板展示一個漸臻完美的白眼,“自己找去!就不告訴你,打死你也不告訴,哼!”
若幹時間以後,在一個偶然的機會,龍逆才得知這首曲子是久石讓的《初戀》。
“真不告訴?”
“不。”夏晏堅決的否定,很有骨氣的揚起下巴。
“最後一次機會。”龍逆盛氣淩人的施舍。
“就不說,急死你。”抗爭到底,“喂!你幹嘛?”夏晏慌了,伸手去推覆在他身上的那具軀體,這裏是客廳啊,這個瘋子!
“這麼明顯,你不知道?”龍逆親吮著夏晏的頸項含含糊糊的說,手也沒閑著,竄進他的衣服裏一下一下的撫摸著腰背。
“別鬧了。”夏晏臉漲得通紅,再這樣下去,後果很嚴重。
“舅舅,你和夏晏在幹嘛呢?”安安歪著小腦袋眨巴著好奇的大眼睛天真的問。
麵對這個不期而至的救星,看著他那清澈無垢的雙眸,夏晏倒抽一口好大的涼氣,頓時想死的心都有了。
“疊羅漢呢。”
“!”。夏晏震驚的望著仍趴在他身上的這位鎮靜的說謊者,怎麼可以當著這麼純淨的心靈一絲不苟的撒謊?!騙人者人恒騙之!
“好哎,好哎,我也要玩。”安安高興得手之舞之足之蹈之,退後幾步,一個魚躍跳上龍逆的背。由於這股意料之外的力度衝擊,龍逆的整個身體加重的壓在了夏晏身上。“哎喲!”夏晏撕心裂肺的慘叫,“龍逆你混蛋你!趕緊帶著你身上的無尾熊滾!”
夏晏右手支撐著腰緩緩的坐起來,爺的老腰啊!就要行將就木了,都怪這倆混蛋!混蛋!
龍逆頂著一張無辜的笑臉看著他,夏晏無可奈何的瞪眼,安安則在一旁拍著小手咯咯咯咯的笑個不停,大的欺負不了我還收拾不了你這小的?別人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這裏是龍逆失火殃及安安,夏晏把矛頭轉向軟柿子,“笑什麼笑?你這個幸災樂禍忘恩負義的小兔崽子,在這傻樂個什麼勁?還不練琴去!”
“今天的量已經練完了。”
“老泰說了,隻有經曆地獄般的磨練,才能煉出創造天堂的力量;隻有流過血的手指,才能彈出世間的絕唱。你這細皮嫩肉的,還差得遠呢!少廢話,趕緊練去!”可憐的安安,真是躺著也中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