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我們還要在這個鬼地方守多久？”清脆悅耳的女聲，枝葉茂密的樹杈上掛下來一雙細長白皙的腿，晃蕩了幾下。
    “我怎麼知道？”回應的人回到得很不屑，嘴裏還咕噥著什麼。
    下一刻，伴隨著一聲慘叫，從樹上“嘩啦啦”連帶著樹葉砸下來一個重物。
    “啊！死女人你謀殺啊？！”掉落在草叢裏的人爬起來，衝著樹上大吼。他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土，抖落發間的樹葉，一臉的憤恨。這個快要暴走的少年人正式失蹤已久的妖精保鏢二人組之一的黎尚。
    “哼，不知道不能惹女生的嗎？而且，還是漂亮的女妖精。”緊接著，從樹上竄下一身輕靈的少女，長發一撩，風華絕代。這國色天香、沉魚落雁外帶說話堪比斷腸草之毒的人，不是靈歌是誰？
    “正搞不懂以前怎麼會覺得你是個淑女呢？”黎尚打量靈歌，對自己招募她作為夥伴的行為而後悔。
    靈歌聽言，揪住他的一隻耳朵，陰森森地問：“你是不是發現人家現在不溫柔了，所以就準備自己跑路了啊？”說話間，手上的力道加重。
    黎尚被揪得“哇哇”叫，求饒著救回了自己的耳朵。
    “我們在這裏觀察了這麼久，不知道初夏回來了沒有。”黎尚雙手插兜，頗為傷感地抬頭45%仰望天。
    靈歌一巴掌把他拍回原形，兩手交叉環抱在胸前，道：“沒時間羅嗦那麼多，我們需要知道他們那些人的動向，幫助初夏他們。該死的，這麼多天，我們肯定暴露了。”
    黎尚摸摸腦袋，問道：“我想問，我們為什麼要幫人類對抗妖族呢？這不是幫著外人打自己人嗎？”
    “你忘了你現在這副破身子就是問人類借來的嗎？”靈歌白他一眼，然後回答他的問題，“我們雖然是妖類，可是我們卻生存在人類世界啊，你能想象這個世界沒了這些無聊的人類，會變成什麼樣子？
    我還是比較喜歡有美食有包包的人類世界，每天看著一堆外形怪異的妖怪在眼前走來走去，很倒胃口好不。”靈歌油然記得，很多年前，她愛的人，也是人類。
    黎尚挑眉，“這麼說，我們是站在人類這邊嘍。”他摩拳擦掌，一副要大幹一架的樣子。
    靈歌看著不遠處陰森的宅子，裏麵早已空無一人。她歎了口氣，對黎尚說：“我可能要去一個地方。”
    “去哪？遠嗎？”黎尚一點也不在乎她離去的原因。
    靈歌目光長遠，回答得很淡然：“遠，很遠。”
    黎尚聽到她的回答，摸摸鼻子，雙手交叉在腦後，看天。他釋然地說了句：“早點回來。”
    風吹過，兩人竟第一次的無言，當風停駐在樹下，葉片隨著微風起舞，有誰的歌聲，回蕩在樹下，久久不息。
    “走了啊。”當黎尚放下手，他身旁已經空無一人了，還算輕鬆地打了個響指，他望了望那邊的宅子，聳肩道：“拜嘍，我想我也該回到我該回的地方去了。”說完，他一個躍步，跳上了樹，此處再無
    動靜。
    “司空，雪好像一直沒停。”灰白的天空，凝重的積雲，虞似錦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外麵的雪，這幾天一直處於風雪交加的惡劣天氣，連封麵拍攝工作都處於一直延期的狀態。
    司空喝了一口咖啡，她若有所思地想了想，道：“聖誕節都快到了，雪不停也不是什麼稀奇事，似錦，你有想要的禮物嗎？”她換了個話題。
    “沒什麼。”虞似錦漂亮地轉身走開，她一向不缺禮物。
    “司空，我難受。”赤涯窩在沙發裏，整個人蜷縮著，一臉慘白。
    “讓你亂吃東西，還吃那麼多，活該。”司空話是這麼說，還是給了他一板消食片，端上一杯熱開水。
    赤涯慘兮兮地爬起來，吞了消食片，咕嚕咕嚕地喝下半杯水，又倒下去了，半合著眼哼哼唧唧的。司空見狀，給他拿了一條毯子，蓋在赤涯的身上。坐在一旁，她目光深遠，望著不遠處的落雪，思緒轉
    到同樣落雪的時光。
    ——
    “司空，下雪了！”孩童的吵鬧聲將剛從地下室出來的司空喊到了庭院。
    小小的赤涯那頭火紅的毛發在落雪的天，紅得格外刺眼。幾個眉目清朗的少年站在一邊，看著赤涯在折騰著給菜禦寒。
    她咬牙喚這幾個臭小子滾混來：“若素、光錦、赤涯、凡卿，都給我進來！”
    幾個少年隨之一愣，慢悠悠地進了大廳。他們在司空麵前站齊，虞光錦一臉的微溫爾雅，小大人一般地衝司空笑，溫柔地說：“司空，生氣的女人會老得很快的。”
    “你給我閉嘴，老娘剛二十！”司空氣不打一處來，接著指著腳底抹油要溜走的莫凡卿，額角冒出了一個十字路口，陰森森地說：“莫、凡、卿，您這是要去哪兒？”
    “咳。”莫凡卿被嚇了一跳，黑色的發絲間頭兩端突然蹦出兩隻毛茸茸的黑色耳朵，還很識時務地動了動。莫凡卿摸摸腦袋上的耳朵，半開玩笑地說：“司空，我的耳朵都被你嚇出來了，女人要溫柔啦
    溫柔，變成虞似錦那樣就沒救了。”
    “一進門就聽到你個混蛋在說我話壞！”虞似錦細胳膊細腿，卻大力地把書包丟向了莫凡卿。後者一躲，赤涯中彈，開哭。
    司空似是頭冒青煙，咬牙切齒，一瞥那邊一句話都不說的若素，她眯眼，點名：“若素，你們逃掉了今天的訓練，說吧，想讓我怎麼懲罰你們。”
    如司空所料，若素淡淡地回答了兩個字：“隨便。”
    “很好，等的就是你這句話。”司空起身，拍手，道：“我可愛的孩子們，以後的訓練加倍哦。”說完，溜走，不參與後麵發生的鬧劇。
    莫凡卿掐著若素的脖子，吼：“你個白癡，幹嘛隨便啊！你是那麼隨便的人嗎？！”
    “算啦算啦，若素不是故意的。”虞似錦這個老好人站出來了。
    “喂，死貓，放開我的若素！”虞似錦護著若素。說著就手腳並用上去和莫凡卿拚命。
    “嗚嗚，痛、痛……”赤涯頂著一個大包，坐在地上哭，現場有一片亂糟糟。
    ——
    “唉，還是小時候可愛。”司空念舊完畢，放下了咖啡杯。原來，時間過得這麼快啊，以前那個吵吵鬧鬧的公寓，從莫凡卿走後，低沉，再到初夏的出現，開朗，再到現在。她一手研製的“妖晶”，真
    的帶來了不幸嗎？從研究所被調到美國的研究院，再加入晶體的研究開發，一路走來，她都是聽命行事，很多事情，她也無能為力。初夏，這個總是帶來驚奇和欣喜的女孩子，卻在她的手上失蹤，生死
    不明，這些個本該無憂無慮上學的孩子們，也被她帶入了這陰謀較量和危機四伏的沙場。到底，是錯在什麼地方了呢？或者說，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錯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