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異世大陸,聲名顯赫  第六章 情竇初開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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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腳的動作先於大腦,我已向峰頂奔去。
    站在峰頂四下眺望,果然能看到那片空地,我竟不知道越師傅白天指導我劍法,晚上也在默默地陪著我。每晚在大毛背上飛躍的時候,為什麼沒有低頭看一眼?哪怕一眼也好,我也能認出那一身白衣。
    捂住心口,心髒猛烈跳動著,這種怦然心動的感覺讓我欣喜若狂。雖然前世沒有喜歡上任何人,不過我想這大概就是喜歡,一種難以抑製的心潮澎湃占據了我的內心。多麼期待夜晚的到來!有些事必須自己去證實,不想再這樣扭扭捏捏下去,怎麼說也是經曆過兩世的人。
    晚上我照常去練習劍法,沒有刻意去注視峰頂。追風逐月劍法最後一式,斜上角四十五度。果真在!好不容易平複的心跳在見到白衣身影佇立在峰頂時再一次猛敲起來。我提醒自己不要退縮,難道你想一直暗戀下去嗎?天天對著他的身影著迷,連顆老樹都要嫉妒的心情還要繼續下去嗎?
    我必須把心意傳達給他!不然我要瘋了!
    下定決心後,我急忙乘上大毛飛過去,越是接近他,心髒跳得越曆害,攥緊拳頭不讓自己後退,卻因太過慌亂導致沒找準落腳點,也是站得太靠邊的緣故,腳下一滑身體跟著向後傾斜。
    一隻有力的手穩住了我的身形,把我拉回安全地。回頭看看我剛才站得地方,我背朝懸崖差點掉下去。其實那個懸崖在平時也不是問題,我剛才把心思都放在越師傅身上,竟然忘了有輕功這回事!
    看到越師傅在我站穩後就立即抽回手又小退一步,我才回到自身的感覺上,剛才貼得太近心跳幾乎停止,同時我也很想抽自己一巴掌,怎麼就沒抓住機會?剛才離那麼近,一下子抱上去多好!
    隻是想一想而已,別說更大膽的行為,就是現在這小半步的距離也讓我麵上火燒火燎,熱氣騰騰的。
    越師傅的聲音似在耳畔響起:“不要著急,你這樣下來很危險。”
    明明冷漠如初,還附帶一點責備之意,可是在我聽來卻暖到了心窩裏。以前越師傅總是手把手地傳授我劍法,但是從今年開始,他就避免碰觸到我的身體。雖然剛才隻是“單手扶”,卻讓我激動不已。
    若是先前還不確定,那此刻我確信真的喜歡上了越師傅,懷著這種心情想要騙自己都難。還好天色已黑,以臉頰發熱程度來判斷,我早就羞愧不已,哪裏還能說上話?
    “越師傅。。。。。。”聲音比預想的還要像蚊子,天知道那個膽大的靳無寒哪裏去了!
    “有什麼事一早再說,回去好好休息。”越師傅轉身,急著要走。
    我不想等到明天,既然決定向他表白,就不能再拖那麼久!
    “越師傅,我。。。。。。”
    他從來對我都是有問必答,不管我問什麼問題,他都會想方設法給我答案。他回轉身等著我說話,可是我的話都堵在嗓子眼那倒不出來,這種特殊的語言在前世想都沒想過,更何況在這種百感交集的情況下如何說得出口?
    該怎麼辦?怎麼辦?
    情急之下,我把心一橫,一步上前抱住了他。在擁抱到那與冰冷外表不符卻可以證明他是人類的體溫時,感覺到他全身輕顫一下。
    我抱得這麼突然,他猝不及防,嚇一跳吧!
    腦子裏“轟轟”作響,不知道有多少架轟炸機在輪翻轟炸。我放著膽子,哆哆嗦嗦地貼近他耳畔,拿出全部的勇氣,怕自己下一刻又縮到殼子裏:“我喜歡你!”
    果然不是我的錯覺,因為此刻穩穩地抱著他,所以我能清楚地感覺到他全身的顫抖。我小心翼翼地等待著,不敢呼吸,怕錯過他的回答。如果他有那麼一點點喜歡我,哪怕有半個字的回應,我一定會信心大增,勇氣加倍,全力去爭取。
    這一過程是漫長的,心髒再一次驟停,也沒有聽到他回應,我哆嗦著轉動腦袋想看看他的表情。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右側下方,盯著一個石頭微皺眉,並沒有看我,一點都不喜歡我嗎?
    看清楚他的表情後我的心似一下子被掏空,失落感向全身蔓延。雖然分辨不出他喜不喜歡我,但我知道他的表情已說明他很痛苦。他一直都很疼我,山頂風大,最開始練習劍法那年我經常會迷眼睛,他每次都是一邊說著劍法要領相關的話來轉移我的注意力,一邊幫我吹,直到眼睛緩過來為止。
    他是擔心答案出口會傷害到我!不需要再問,答案已經明了!
    不想承認是我自作多情,可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我不信!忍住整顆心抽搐式的疼痛,很想摸一摸這仿若天神般的麵容。我仰視他已久,自己在他的俯視下是多麼渺小,力不從心。
    他好似特別不喜我的碰觸,立刻用一隻手抓住我的手腕,不讓我進一步動作。他的有意阻擋,終於讓我鼻子一酸,熱淚湧出。這青澀果實般的戀情還沒有成熟,怎麼可以讓它爛掉?
    人在沒有信心的時候多數會選擇讓自己更沒有信心的方式來懲罰自己,那就是—種“豁出去”的想法。我直接親了上去,用沒受約束的另一隻手摟著他的脖子狠親,也不知道是想懲罰他,還是想懲罰自己。這次越師傅沒動作,我也不再去看他的表情,怕自己再次退縮。
    人冷,連雙唇都是冰的,我天天也睡寒冰床,就沒像他這樣冰冷過!
    多想用我發熱的體溫來融化這塊千年寒冰!雖然我能碰觸到他,但是看著他放大卻沒有任何表情的神邸容顏,我再次痛哭流涕,靠抓著他的肩膀才不至於讓自己難堪得蹲在地上哭。我不知道該怎麼收場,這是我自找的!明明多活了二十二年,卻還做出這麼衝動的事,沒考慮一下後果。
    在我傷心得無以複加時,鉗製我的手已經鬆開,我的身體被有力的雙臂緊緊抱攏。再一次看到越師傅放大的神邸模樣,我嚇得忘了剛才的傷痛,眼前好像產生了幻覺,看見越師傅閉著眼睛吻我。
    震驚不小!感覺到心髒再一次鼓動,那雙唇的觸感,急切的索吻,還有他身體傳遞過來的熱度都讓我的體溫不斷攀升,心跳來得更加激烈,隻能靠拚命大口呼吸來填充大腦缺養所帶來的眩暈感。
    終於可以呼吸時整個身體都燒得曆害,那雙有力的手像兩把火鉗子一樣烙在我的後腰和後背上,並支撐我全部重量。
    全身都像被烈火重重包圍,大腦一片空白,耳鳴聲蓋過了風聲,所有的感覺都集中在那瘋狂索吻的觸感和通往四肢百骸的電流上,我全身都在顫栗、升溫。舒服的酥麻感讓我幾乎窒息,禁不住一聲聲呻吟,習慣地脫口而出“越師傅”。
    我真的錯了!不該喊他“越師傅”,該喊他“淩越”。
    越師傅猛然間停止動作,在月光下瞬間睜開因情緒激烈而變得異常發紅的雙眸,千年冰封的麵容已換成震驚的模樣看著我,繼而轉變成滿臉愧疚,連聲音都帶著顫音:“對不起,寒兒!”
    這樣的話讓我心涼,他可以說不喜歡我,但不能說對不起。他微顫的手急忙把衣服拿起來給我裹好,再抱起我。
    這個世界的認知,“師父”即“父”一樣的存在,更何況他還被“清修”這把重鎖牢牢鎖住!我已無路可走,隻能抱著一點點希望直白地問清楚:“你喜歡我嗎?”
    久久聽不到他回答,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他這算是在拒絕我吧!那樣的吻讓我產生了錯覺,以為他是喜歡我的。都說樂極生悲,果然不錯!就在剛才還開心得認為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現在卻已經被冷水從頭澆到腳,透心的冰冷和絕望。
    隻能把臉埋在他胸前,對著他的胸膛小聲啜泣。
    他把我放到寒冰床上,在床前站了一分鍾才離開。他很少來我房間,特別是今年,而每次不得不來時在室內也不會用輕功,一步一步地走進來,再走出去,像要在這室內烙下每個腳印。
    自以為很了解他,現在才知道,原來我從沒有真正了解過他,我竟沒有一次能深入到他的內心。以前我不止一次地琢磨過,甚至研究他比研究劍法還要多,若是我沒有向他告白,也許還有機會接觸到他的內心世界,可是現在都讓我搞砸了!他不會再對我流露出關心和體貼,會杜絕任何讓我產生誤會的動作和言語。
    我恐怕再也沒有機會融化這塊千年寒冰了!
    睜開眼,捂著臉抑製痛哭的聲音。聽說初戀是美好的,可我現在隻有痛苦,才剛剛開始就已經劃上了句號,連幻想的機會都沒留給我。失戀的低落情緒及被拒絕後那種難以抑製的悲傷都讓我無所遁形,真不該這麼輕率!我那麼喜歡他又能怎麼辦?
    師傅們耳朵很靈,我隻能默默流淚,斷斷續續地哭了半宿。哭夠時還能想起來在眼睛上抹點消腫藥,不然明天可就臭大發了!
    我還像沒事人一樣和幾位師傅有說有笑,像每個失戀的人一樣,把悲痛的事都當作一場夢,用自欺欺人來安慰自己。
    失戀的時間是最難熬的,特別是這三年,每次見到那個身影都會痛苦難忍,我清楚地知道和他的距離有幾座山那麼遠。他不再監督我練習劍法,原本那少得可憐的對話更少了!他頻頻外出,一去就是幾個月,每次回來也不過停留幾日。我無法忍受時很想找他談談,告訴他不必為難避開我,醞釀許久後我展開行動。
    這次在他要出山前我堵住他的去路,知道自己這種行為有可能讓他誤認成糾纏不休,於是我先站定,讓他選擇和我相處的距離。
    他止於三步外,是這個世界除了親密人和親人外都要保持的對話距離,那麵色還像以前一樣沒什麼變化,隻是他不像以前一樣有問必答,關懷備至,凡是有關我的事他一概不過問。
    在腦子裏想是一回事,行動起來又是另一回事,因為我害怕行動稍有不對就會讓他厭惡、唾棄。完全失去了表白那會的勇氣,變得縮手縮腳,躊躇不安,該說的話在心裏打了一百遍草稿也沒有用,真正麵對麵的時候還是不敢越雷池一步。
    他見我不語,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再睜開時已瞬間繞過我的身形。我連最後的驚鴻一瞥都沒見到,他就消失得無影無蹤。我甚至還記得他雙臂的觸感,雙唇的溫度,還有那種心悸的感覺。摸過他的麵頰,他的發,也擁抱過他,這就是足夠了!
    學著他的動作深深一吸,花香中是他剛剛停留片刻所殘留的味道。他身上一向都是冰冷的氣息,就是因為太純淨在一處停留時間過長就會沾染上周圍環境的氣味,這是古樹的味道。毫無疑問,他剛才又去照顧那顆老樹了!
    挫敗感一波一波地湧上來和失戀的悲傷合二為一,我化悲痛為力量,周身散發的戾氣嚇跑了花園內所有的蝴蝶和飛蟲。我真想把那顆樹給劈了!
    我倒是沒劈了那顆樹,害怕他的心血白費,但是我把整座山的樹當成發泄對象,一天劈倒無數根才罷休,滿身的悲痛才能稍稍緩解。幾位師傅時常看著我們覺得奇怪,但沒人問起,讓我稍感安慰。
    也許受到的打擊太大,我總是產生一種錯覺,覺得越師傅經常在看著我,隻是每次我轉頭確認時,他的目光都定在別處。
    我知道,再不收斂我就會走火入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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