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楊拍著張欣冉的背安撫著，他心裏很難受也很感動。在窮途末路的時候，有個人這麼不離不棄的追隨，這種感覺跟在風和日麗的時候，有人陪是不一樣的。那怕她什麼都不做，隻要她願意陪著，就是一種鼓勵，一種安慰。
    趙以笠張了張嘴，愣愣地看著他們，那副表情就是：你們認識啊？既而看他們的表情，明白他們的關係還不一般。
    趙以笠識趣地閃人。
    後來趙以笠了解了楊楊和張欣冉的事後，感歎：“沒想到兩年沒見，小冉越落得美人胚。你說如果曾經不是你，那該是多嫩的一朵花啊？”他家和張欣冉家是鄰居，這個小妹是他看著長大的。他曾經也是那麼喜歡她。可覺得她是仙女，自己就一青蛙，配不上。
    “她怎麼知道我在這裏？”楊楊問。
    “她一個地方一個地方找你。找到這裏，知道我在這，所以就上我這打聽。”
    “所以你就把我賣了？”
    “我不知道你們認識。我看你太無聊了，想給你找個伴，不然你要是悶出病來，我怎麼跟小建交代？”
    楊楊說：“你可知道小賤最厭惡的就是我跟她在一起。”
    趙以笠很意外，略微吃驚，但還是很快鎮定下來。人來都來了，還能怎麼樣呢？
    楊楊跟趙以笠從宿舍走出來，舍監已經幫張欣冉安排好床位。她做機手。是輔機，漂泊的這段時間裏，她在其他廠裏學過。
    楊楊和張欣冉躲在陽台上說話。張欣冉雖然神采奕奕，但是眉眼深處的疲憊益於言表，或許是多日的奔波堆積下來的倦累吧。
    雖然感動，但是一個通輯犯，一個沒有未來的人，連最基本的站在陽光下的權利都沒有。楊楊不想連累任何人。他直接告訴張欣冉，希望她可以回家，或是隨便她去那裏，總之一句話：忘記他！忘記曾經的過往！”
    “你怎麼可以學得這麼殘酷？”張欣冉默默地流著眼淚問。
    楊楊把頭轉向一邊，故意不去看她的眼淚。那裏麵有他負責不起的傷痛。但是他不能心軟。連累她跟著一起東躲西藏，那才叫殘酷。19歲，如花般嬌嫩的青春，沒必要為誰而埋葬。
    楊楊說：“小冉，曾經的事，我衷心地向你道歉。我不該為報複你的母親而摘了你。我隻能對你說抱歉。如果有什麼我能補償的，你可以說，我盡力做到。但是我們是沒有結局的。”
    楊楊緊握著拳頭，支撐自己把話說完。扮出了殘酷，扮出了決絕，隻希望張欣冉可以心冷，可以絕望，可以重新開始她的人生。如果她能恨，或許就真的可以無牽扯。
    張欣冉從背後攔腰抱著楊楊失聲痛哭。找了這麼久，走了這麼多的路，流過這麼多的汗和淚，一直都期望著可以找到，沒想到找到的時候，居然是這種結果。心痛並心寒著：“你怎麼可以這麼絕情地趕我走。”
    楊楊沒有出聲，也沒有動，任由張欣冉抱著，在心裏對張欣冉說：“哭吧。哭完你就會好受一點。”同時心裏想著：要是我這麼千裏迢迢地到處尋訪一個人，在尋得的時候，卻是這樣的結果，我一定剁了他。他幾乎要佩服張欣冉，她怎麼就能這麼執著去追著一個人呢。
    張欣冉扳過楊楊的臉，掀起自己的袖子給他看。在她的肩膀上有一個紋身，一棵挺拔的楊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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