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楊在笑，但是我似乎聽到他在哭。
     沒有人想到那條蛇居然有毒，楊楊走沒多久，林小建就全身抽克。他被迅速送到醫院，還好沒生命危險。
     林小建的母親很氣憤地跑到校長室跳罵著，指責楊楊的惡劣行為，一定要校方給個交代。
     楊楊可能會被開除。
     雖然從沒想過要提前離開學校，不過楊楊依然表示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我急得坐不住，把他扯到走廊問他：“你到底想怎麼樣？”
     楊楊咧嘴一笑，露出一排可以拍牙膏廣告的白牙。
     我汗顏！他居然到還能笑得出來！
     楊楊突然說：“急有用嗎？不是我想怎麼樣？”他的言語裏蒼涼多於無奈。
     我想楊楊的話是對的，他沒辦法怎麼樣，現在他隻能被動地接受處理。撿那條蛇的時候，他應該也沒想到那條蛇會咬到人。隻是不幸總是對他不離不棄。
     “謝了！以後沒事少跟我說話，省得老師也把你當問題學生。才子。”楊楊說完拍了拍我的肩膀。他不再叫我兄弟，而是像所有人一樣叫我的外號“才子！”看著他的背影，我突然發現我離他已經那麼遙遠。我們已經不在同一個世界裏。
     校長把楊阿姨叫到學校去談話。楊阿姨發揮著女人的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功力，披頭撒發地給校長下跪，求著學校再給孩子一個機會。很多同學圍在校長室門口看熱鬧。林小建的母親也在校長室裏麵，尊貴地端坐著，像首相夫人一樣。
     最後楊阿姨向林小建的母親磕了一個頭之後，林阿姨跟校長說：“算了吧。不過不要再讓我們的孩子跟他上同一個班。”
     我看到楊楊一個人孤獨地站在人群外，像迷了路的孩子，無助地流連在喧嘩的人群裏。他的眼裏含著淚，拳頭緊握著。我聽到關節在吱吱作響的聲音。
     楊阿姨出來，楊絮難過地抱著母親，尷尬地從圍觀的同學中擠出來。
     楊阿姨拉著楊楊抹了一把淚，抱著兒子淒然一笑說：“我已經一大把年紀了，給人家磕個頭沒什麼了不起，但是你不一樣。你還有長長的一輩子，不能就這麼損了。”
     我看到楊楊又一次在操場上倒立起來，像十歲那年一樣。今天，他再一次嗯下淚水與恥辱！並發誓總有一天，他會讓世人仰望他。
     趙佳慶和二狗子很生氣，他們合力抓一隻老鼠，放到我們把班主任的飯盒裏。當飯蒸熟的時候，老鼠也熟了。
     中午吃飯時間，他們特地磨蹭著看著班主任進飯堂，看著她拿她的飯盒。看著她打開，之後意料之中聽到她的一聲響徹天空的尖叫：“啊！”，那盒飯掉在地上，摔在她自己的腳上，她花容失色地跳開，在一旁扶著牆吐得七暈八素地。
     趙佳慶和二狗子有樣學樣，快樂地學著班主任大聲尖叫。我也在一旁偷著樂。雖然我是老師的寵兒，但是我也覺得班主任太過份了，什麼話不好批評，為什麼要罵楊楊有娘生沒爹教，人渣呢？聽著好像楊楊是野雜種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