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再怎麼漂亮，嫁了男人不下娃，似乎也就一擺設。結婚三年，楊阿姨的肚子依然沒有任何動靜。雖然小倆口子的激情不減當日，但是家鄰街坊的流言卻一天比一天難聽，說她不生蛋的雞是給麵子。
     兒子討了媳婦不下娃，婆婆本身就有意見，再加上遠村近鄰的攻擊，就連串個親戚，人家都會問：“你家老三怎麼還不帶小孩？”楊楊奶奶的臉色像暮冬的天氣，一天比一天冷。話裏帶刺，雞蛋裏挑骨頭的事不少做。麵對婆家人的存心找茬，楊阿姨一概沉默不語，笑顏以對，卻總在轉身的時候，淚眼汪汪。晚上拉滅電燈之後，在被窩裏向楊叔叔耍性子出氣。
     該掐的掐，該打的打，該哭的哭……楊叔叔照單全收，之後哄她，安撫她，逗她。之後她笑了。不生氣了。不生氣了，開工滾床，做場運動作為一天的收尾工作。她在他身下開始新一輪的祈禱：“老天，可憐可憐我吧，給我個娃兒。”
     “柳兒，你能不能不要每天都講這句話啊？”楊叔叔幾乎要叫救命，他滿懷著的熱情，她怎麼變成公事了。
     “不是我想要的，有本事你播個能長芽的種啊。”楊阿姨撇著嘴說。真不公平，生娃兒又不是女人一個人能做的事，為什麼所有人都認為是她的錯呢？搞不好還不知道是誰的問題呢？
     “不行！你得跟我去趟醫院。我不要再老受你媽的臉色。”楊阿姨說。
     楊叔叔一臉黑線說：“你說什麼都行，但是不要在這時候說好嗎？認真一點。”雖然結婚已經三年，但是審美疲勞的定律在他這裏失效。他對她的身體至今依然是契而不舍日夜耕耘。
     對於檢查這件事，楊阿姨提好久了，她的想法是如果真是自己不行，那就拉倒算了，別耽擱人家。如果是楊叔叔不行，以後可以少看婆婆點臉色也好。楊叔叔可不樂意去，什麼撈什檢查，我又不為別人活著。就算老婆不下娃又怎麼樣，是我老婆，我樂意。我一輩子不當爹我都要跟她杵一起，旁人的事關你們什麼事，嘰嘰歪歪！
     第二天，楊叔叔一大清早就準備下地幹活，還沒見他那天這麼勤快的。楊阿姨杵在門口，拉著他不放手，一副表情就是：今天你非跟我走不可！
     楊楊的奶奶又在屋裏說風涼話，楊阿姨衝著楊叔叔呶呶嘴說：“走吧！”
     楊叔叔回楊阿姨一副表情：“有意義嗎？”
     楊阿姨說：“意義重大！”
     楊叔叔略微不滿地說：“什麼意義？如果我有問題，你會怎麼做？如果是你的問題，你又決定怎麼樣？”
     楊阿姨調皮地說：“如果是你的問題，以後我可以少受點罪。老公大人請放心，奴家不會不要你的。如果我的問題，咱們拉倒吧。你找個更好的。明年，就可以當爹了。”說到拉倒，楊阿姨臉上已經愁雲慘霧。結婚三年，幾乎沒有真正意義上吵過架，每次鬥嘴，都是鬥完了，楊叔叔就一臉討好地過來道歉，不管誰的錯。
     楊叔叔眼裏升騰起一股寒氣，目光霸道而嚴厲地吼著楊阿姨：“少扯！什麼話都好說，別跟我說‘散’。不允許！”
     楊阿姨怯怯地看著楊叔叔，跟他這麼些年，還是第一次看到他真正發怒。他的氣場讓她感覺腳底發涼。她低著頭，不敢正視他。屋裏婆婆在敲敲打打，傳出咚咚當當的聲音，伴隨著咚當聲，帶骨的話已經傳到耳邊。
     楊叔叔朝著屋裏皺了皺眉，心裏閃過一個主意。楊阿姨每天這麼麵對公公婆婆，應該也很悶，何不趁著趕集，帶她逛逛集市。他把農具放回屋裏，牽起楊阿姨的手說：“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