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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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群骺著腰,往包廂外麵走,外麵是一條長長的走廊,兩邊開著橘黃的壁燈,地上鋪著厚厚的地毯,將走路的聲音都掩蓋掉了感受到身後兩個高大的保鏢,李群決定還是安分的往廁所走。
解決完身體需求,廁所隔間裏突然傳來一聲噴嚏聲,雖然已經很輕了,但是李群還是聽到了,兩個保鏢更是將李群護在後邊,舉著手裏的家夥慢慢朝發出聲音的隔間靠近。
“誰在裏麵,出來。”李群開口道,如果是恐怖分子,那就讓趙霄的保鏢上去纏鬥,他負責逃跑,要是是一般人,那就讓趙霄的保鏢負責交流,他負責逃跑,李群都已經準備好了。
“我、我們沒有武器。”緒斐半扛半抱著一個半昏迷的男孩,從廁所的隔間慢慢走出來,“你看。”
“是你,我們還挺有緣的。”李群靠著洗手台道。
“是啊,是啊……”
“你還挺忙的。”
“是啊,是啊……”
李群仔細端詳了一下緒斐手裏的男孩,“你懷裏的……趙霄剛剛買下來了。”
“是……”緒斐一臉緊張的樣子,“先生,請你幫幫我,這孩子是我侄子,不是那個世界裏的,我、我就是想救救他,先生,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況且……況且……我要是被抓住了,難保……”
“夠了!跟我走。”李群扶著腰對麵前的保鏢道,“你們出去看看,能不能送他們出去。”
“群少爺,你該回去了,你出來很久了。”其中一個保鏢道。
“先生!”緒斐哀求了一聲。
廁所外麵似乎有響動,“A區走廊搜索完畢,我正在進入A區廁所。”“保證客人不會受到打擾。”“是的。”
李群深深看了一眼緒斐,對其中一個保鏢道:“把他抱起來。”
“不行……我……”緒斐有些猶豫。
“我會把他送走的,你現在自身難保還在考慮他,你躲到隔間裏麵,我走了你再走。”
李群在則所門被打開之前率先打開門,門外的保全一驚,頷首向李群打招呼,李群沒有睬那個保全,扶著腰沿著牆往外走,保全看到保鏢懷裏的男孩,由於臉朝裏麵,保全看不清五官,有些遲疑的問道:“這……”
“怎麼,沒見過廁所play嗎?”李群扶著腰,回頭道。
“不是……”
“李群扭頭繼續走。”
“您的腰?”
“怎麼,沒見過馬驚風啊。”
“不是,不是,您需要治療師麼?我們可以馬上派一位到您的房間裏去。”
“不用,我有更好的治療方法。”說完,意味深長的掃一眼保鏢懷裏的男孩。
“好的,祝您愉快。”保全不疑有他,站在一邊等李群走過,才走進廁所。
“疼死了,不行了,我腿軟,我們歇會兒。”李群的視線掃過保鏢的手表,他出來太久了,趙霄肯定不耐煩了,他必須解決掉麵前的麻煩,“你去外麵賓館開個房間,把他留下再回來,不要讓人發現。”
抱著男孩的保鏢遲疑道:“群少爺,這恐怕……”
“好好好,回去吧。”李群背後的傷口更疼了,眼前都有些模糊了,另外一個保鏢隻能苦著臉抱起半暈狀態的李群,雙手伸得直直的,好似李群身上有傳染病一樣。
“你好好抱,我疼死了……”李群額上疼得冷汗都出來了,有氣無力地對抱著他的保鏢道。
趙霄早就等得不耐煩了,冷著臉站在門口,誰知門一扭開就看到兩個保鏢懷裏各抱了一個人,一個昏迷了,另一個半昏了。
趙霄伸手從保鏢手裏接過李群,李群皺著眉,白著臉,“疼……”說完縮進保鏢的懷裏,身體微微輕顫著。
“抱上樓,管家,去把家裏的醫生叫過來。”趙霄率先往上樓的電梯走去。
“管家,這個怎麼辦?”另一個保鏢把懷裏的男孩向管家示意了一下輕聲問。
“哪兒來的?”管家抬起男孩的腦袋道。
“群少爺……”
“去隔壁間,群少爺讓怎麼樣,就怎麼樣。”
“是。”
地下的暗夜場A區在趙霄上樓後就被全麵封鎖了,緒斐擦擦額頭上的冷汗,混在工作人員裏想要混回D區。
“站住,你不是A區的。”緒斐麵前的兩個保全攔下了緒斐,用無線電向保安指揮部報告。
“我是D區的醫生,有客戶要見我,我就過來了。”
“什麼客戶?”
“客戶保密守則,你知道的。”
“帶去上麵。”
“好好好,我說,是霄少讓我過來的。”
“霄少?”
“走吧。”保全凝神聽了一會兒無線電中的聲音,對緒斐道。
“我、我說的是真的……”緒斐不斷向拉著他往員工電梯拖的保全道,兩個保全緊抿著唇一副不想聽他解釋的樣子,緒斐隻能拉聳著腦袋任他們拖向電梯。
地下一層審訊室
緒斐的手腳都被扣在電椅上,審訊室內除了房間的左上角的牆角設置著一個攝像頭,其他什麼也沒有。
緒斐試著動了動手上的金屬扣,他放棄了,紋絲不動的金屬扣提醒他,除非有人幫他打開否則沒有任何可能他可以自己打開。
門被打開了,進來了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一身筆挺的黑西裝,他走進來後就把門關上了,“首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地下一層的安全部主管。”
緒斐感到額頭上的汗蜿蜒著從頭頂流了下來,他咽了口口水,“我真的是霄少叫去的,你可以馬上打電話確認。”
“哦,是嗎?”
“當、當然……”
“你的姓名,年齡,區屬。”
“緒斐,23歲,D區醫生,在D區已經2年3個月,常年住在D區,很少離開,你可以去問,D區任何人都知道我。我和A區丟了的那個男孩沒有關係。”
男人深深的看了一眼緒斐,緒斐感到身上的壓力愈發大了。將手伸進口袋,掏出個黑色的手機。
“是霄少家那個叫李群的!他逼我的,他逼我將那個男孩擄走,他說他嫉妒那個被霄少買走的男孩,他要清除掉霄少身邊所有潛藏的危機,就是這樣的!”緒斐惶恐的看著男人手中的手機,就怕那是觸發電椅的裝置,他曾經治療過幾個被電椅電傷的受罰員工,他就對電椅這種東西產生無法消除的陰影了。
男人放下了手中的手機,抬眸對緒斐道:“你……”男人握著手機,眯了眯眼。
“是、是真的……真的!”緒斐激動的重複著,似乎就怕眼前的男人不相信。
哢嚓——門又開了,門外站了個男子,是個外國人,他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裏,站得不十分直,氣質太強,讓五官反而不是第一眼注意的。
“Mor這就是你想讓我看到的地下員工的素質?”他昂了昂頭,“似乎……還沒有開始刑訊。”
“緒斐是麼,你真是讓我刮目相看。”男子頓了頓,“保密條例你忘了麼。”
緒斐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劇情大反轉,不知道該是怎麼反應,“不是……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剛剛說的是夢話,是夢話。”
男人笑了一聲,反手就是一巴掌,“我說保密條例你還記得嗎?!”
“記得。”緒斐的嘴角沁出了血。
“是嗎?”男人掏出手裏的手帕,擦了擦手上沾到的血跡,“你的銀行賬號和密碼是什麼?”
“做、做什麼?”
“回答!”
“是190************************,密碼是******”
男人怒極反笑,“真是好樣的,一個連自己的錢都管不住的人。”男人回頭對門外的外國人道,“先生,請允許我清理門戶,這樣的存在不是我想給你看的。”
“……”外國男人長久的沒有回答,就在男人以為外國男人準備默許的時候他開口了,“送去俄羅斯。”
“先生,D區的主管過來了,要求帶走緒斐。”外麵有保安向外國男人報告。
“讓他進來。”外國男人道。
“先生,他是研究室MF生物製藥計劃的負責人,沒有他計劃就會被停滯下來。”D區的主管向外國男人微欠了欠身,以示敬意。
“你告訴多少人MF計劃的內容了?”外國男人皺了皺眉頭,看向緒斐。
緒斐緊緊抿著嘴,搖了搖頭。
“說話。”
“……沒有告訴別人。”
“誰?!”
“碰到瓶頸的時候,到B區買吃的,那時候和服務員抱怨了幾句。”
外國男人冷眼一掃。
“……蹲坑的時候和旁邊的人交流了幾句。”緒斐扁了扁嘴,繼續交代罪行。
“把他全麵隔離。”外國男人丟下這句話,轉身走了。
安全主管莫澤無奈的看了一眼緒斐,“管好你的嘴就是看好你的命了。”
“嗯……”緒斐抿著嘴點了點頭,任由D區的主管解開他手上的金屬扣。
“緒斐,你再不管牢你的嘴,我也救不了你了,MF計劃總有結束的一天,你管不住你的嘴,先生第一個清理的人就是你”D區主管汪俊拍了拍緒斐的肩膀,歎了口氣道。
“沒關係,MF計劃我可以劃分成三期,現在才一期中段,我會讓自己研究一輩子的。”緒斐嘟囔了一句。
“你呀……”汪俊無力的將緒斐帶回D區實驗室區。
卻說那廂,李群發了幾天的燒,今天才算正式退燒,發燒那幾天沒力氣問那天帶回來的那個男孩的事,今天好不容易能夠下床了,馬上申請出去放風,趙霄掃了一眼李群首肯了。
李群穿過後麵的花園,往後麵那幢建築物走,卻看到那男孩正在花園裏曬太陽,“日子過得不錯啊。”
“還行,就是出不去。”男孩呼出一口濁氣。
“行了吧,比我好,我每天隻有兩個小時放風時間。”李群直接躺在草坪上,舒展開四肢,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我要是能有一整天待在外麵我會笑死的。”
男孩看到李群脖子裏鎖鏈留下的痕跡,不自在的側了側頭,“逃吧。”
“好啊。”李群直視著天空中的太陽,覺得刺眼異常。
兩人都不再說話,靜靜躺在綠意蔥蔥的草地上,聽遠處飛過的雀鳥的鳴叫,用身體感受大自然的恩惠。
“瞿瞿——”“瞿瞿——”仲夏夜山區的草叢裏,有蟋蟀不停不歇的鳴叫著,深藍的天際與墨黑的山脈連成一片悠遠的圖景,遠處的手電筒燈光就像一場燈光秀一樣,遍布整個山區。
李群悄悄從密室裏爬出來,貓在窗邊,看到外麵可怕的找人場景,慢慢遠離窗戶,從桌上拿起幾個麵包和一杯水,又悄悄爬回密室。
與其說是密室倒不如說是一個小洞,開在房中一幅巨型油畫後麵,如果單純移動那幅畫是看不到後麵的那個洞的,隻有轉動床頭上麵的壁燈才能開啟壁畫後麵的假牆,露出一個可以容下一個人蹲坐的空間。
李群懷疑這是這幢古老的房子曾經的主人的傑作,一直沒有被發現,他無意中發現的。他脖子上的鎖鏈這幾天才申請得到首肯,被管家拿下來了,他就立刻決定躲在這裏麵,等趙霄帶人出去找他了,他再趁亂逃出去。
計劃的很周密,可是當他兩次從洞中的小孔望出去的時候,都看到趙霄坐在窗前的椅子上。趙霄坐了一整夜了,外麵早晨的白光從窗子裏麵漸次透進來,給趙霄的身上鍍上了一層輕軟的銀光,聖潔的像是天使,他一動不動,又像一座雕像。
於是,李群端坐在小洞中,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趙霄,機械的邊啃麵包,邊喝個兩口檸檬水,猜測著趙霄什麼時候會出去,有的時候麵包會和一口莫名的氣一起梗在喉間,他就強迫自己努力咽下去,咽的胃都有些疼了。
管家輕聲扭開房門,默默站在趙霄身後,趙霄開口,嗓子有些喑啞,“找到了?”
“沒有。”
“追蹤器呢?”
“收不到信號,似乎……植入不成功。”
“不成功,哈……”趙霄怒極反笑,“把那個醫生帶過來。”
“少爺……老夫人讓您回家一趟。”
趙霄隔了很久很久,久到李群都要睡著了,才聽到趙霄的聲音,“我知道了。”經過一層木板,趙霄的話有些失真了,聽起來悶悶的。
管家沒有言語,又與來時一樣,悄無聲息地退出了房間。
莫澤掛斷電話,麵無表情的臉上,隻有額頭上的青筋跳了跳,顯示出主人現在暴躁的心情,“把緒斐帶過來。”莫澤拿起內線電話,撥給外麵的秘書。
緒斐帶著口罩,再三確認這是安全主管的辦公室的時候,才猥瑣的從門口進來,有些畏懼的站在莫澤的辦公桌前。
“你又幹了什麼好事?”莫澤埋首於文件中,不耐煩道。
等了半天都沒有等到回答,終於抬起頭,看到麵前的人一頭亂糟糟的頭發,帶著醫用口罩,穿著寬大又奇形怪狀的衣服,手裏舉著一個平板電腦,上麵寫著,“我最近都沒有說話了。”
“說話。”
緒斐飛快的拿下口罩,“早說啊,我已經一個星期沒有和人說過話了,都不知道該怎麼說話了。”
“你怎麼這副鬼樣子?”
“自從上次你把我全麵隔離了,我就一直在實驗室,都沒有人和我說話,確切的說,他們見到我掉頭就走了。”緒斐一臉委屈道。
“剛剛霄少的管家打電話過來了,指明請你去,你又幹了什麼好事?”莫澤每每遇到麵前這個神經病,請原諒他說髒話了,但是!神經病!他就渾身泛著一種想要揍人的邪惡衝動。
“完了,我沒有為霄少家的李群植入追蹤器的事被發現了,莫管,你一定要救我啊!”緒斐焦慮的在辦公室裏來回踱步,“你要知道,當時那把手術刀離我就隻有那麼一點點。”
說完,用小拇指比劃著一點點小的量,伸到莫澤的眼皮底下,莫澤額角的青筋爆了起來,“據說李群不見了,你知不知道在哪裏?”
“不知道,我就知道他要逃跑,你看吧,嘖嘖——你說用強硬的方法怎麼能就得下人心啊!”
莫澤緊緊攥著拳頭,控製著它們不要揮向麵前這個髒兮兮的、欠揍的腦袋,“你先去把自己搞幹淨,然後跟我去見霄少。”
“我、我可以回家了?”緒斐眼睛瞬間像是兩個電燈泡一般亮了起來,“我好久沒有回家了,家裏的鄰居該想我了……我有好久沒去圖書館做講座了……還有、還有我在大學裏開的課也好久沒去了,希望沒有被取消……”
鄰居、講座、公開課……莫澤似乎看到緒斐那張嘰嘰呱呱的嘴在一眾人麵前宣揚MF計劃的製藥理論了,莫澤麵無表情的臉對上緒斐一開一合的嘴,緒斐慢慢意識到危機,閉上了嘴。
“你跟我回家。”莫澤道
“好。”緒斐本來還想再說些什麼的,但是最終動物的本能告訴他,不能再發出聲音了。
“再多說一句話,我就把你舌頭割下來,你的實驗計劃不需要你的嘴巴吧。”莫澤危險的眯了眯眼。
“不……”緒斐拿起平板電腦,迅速寫上舉在頭頂,“不需要。”
“很好。”莫澤默默在心裏對自己發誓,一旦麵前的神經病完成MF計劃,他立馬把他做掉。緒斐在心裏默默發誓,他完全可以不斷推出MF計劃的相關產品,直到他自然死亡。
回莫澤家的路上,由於某個神經病不停把平板電腦伸到他的鼻子底下,莫澤終於在一個急刹車之後差點撞上麵前的一隻野貓。
某個神經病一臉心疼的下車,抱起了那隻嚇得一動不動的貓,並把它帶進了車裏,一神經病一貓對上莫澤一雙馬上要噴火的眼睛,莫澤自覺坐到後排的位置。
緒斐伸手從前麵的副駕駛座上拿過平板電腦,刷刷在上麵寫下,“你差點謀殺了這隻貓,這隻貓有權利起訴你,但是你養它就不一樣了。”舉起來,讓平板電腦上的字出現在後視鏡裏。
由於莫澤的突然停車,導致後麵的交通堵了起來,成片的鳴笛聲跟麵前的兩雙無辜的眼睛,加之那個平板電腦,一起刺激著莫澤目前十分脆弱的神經。
莫澤狠狠吐了口濁氣,轉身麵向後座,伸手接過緒斐手中的平板電腦,然後扔出車窗外,電腦馬上被對麵開過的大卡車壓得粉碎,裏麵的集成電路飛到老遠,然後司機莫澤滿意的把油門踩到底,車子像箭一般飛了出去。
髒兮兮的緒斐抱著同樣髒兮兮的野貓,縮在後座,把自己想象成一塊石頭,然後被車子顛來倒去的甩來甩去,在半個小時後,某神經病以一頭一邊倒的發型從車裏爬出來,後麵跟著一隻全身毛都倒往一邊的貓。
緒斐抱著那隻野貓,探頭探腦的走進莫澤家,腳下的球鞋在幹淨得可以照鏡子的地上留下一排黑色的腳印,莫澤打開浴室的門,將一人一貓丟了進去,然後拿起電話給鍾點工打電話,讓她兩個小時以後過來對客廳和外麵的浴室進行全麵消毒,務必將外麵浴室櫃子裏的消毒液全部用完。
浴室裏,緒斐打開浴室的櫃子,對著擺滿了最底下一層的消毒液嘖了嘖舌,有潔癖,默默關上櫃子門,抱起第二層裏的沐浴露跳回浴缸。
等緒斐再次抱著那隻野貓從浴室出來的時候莫澤也已經換了一身衣服,緒斐穿著莫澤從帝宮拿給他的T恤和短褲,懷裏那隻野貓已經被緒斐用吹風機吹得膨脹了兩倍。
“你看,我家巴巴洗完澡之後長得多好看!”緒斐將一直已經看不到五官的貓舉到莫澤麵前。
“再多說一句話。”莫澤深深的看了一眼緒斐,緒斐識相的抿嘴點了點頭。
莫澤帶著緒斐,還有緒斐撿到並堅持一定要帶著的那隻野貓,驅車來到趙霄位於郊外的別墅。
緒斐抱著巴巴,一臉沒見過市麵的驚歎著,從他們現在的位置看出去,可以看到連綿無盡的山脈,鬱鬱蔥蔥的生長在他們腳下,山中獨有的霧氣讓夏日的暑氣瞬間就消散了,緒斐不停地吸著氣。
莫澤皺了皺眉頭,看到緒斐一副哮喘病人的樣子,“你在做什麼?”
緒斐指了指自己的嘴巴,莫澤煩躁揉了揉眉心,“說!”
“快吸啊,都是負離子,都是好東西!”
“閉嘴。”
“哦。”
“我說,閉嘴!”
“……”
莫澤拎著一進別墅就這裏摸摸那裏摸摸的緒斐的後頸,跟著管家,來到李群的房間。
趙霄坐在扶手椅上,背對著門口,加上外麵的光太亮,緒斐隻能看到趙霄的一個側臉。
“你幫助他逃跑?”趙霄的聲音有些陰惻惻的,緒斐後背的寒毛都豎起來了,他看了一眼旁邊的莫澤,指了指自己的嘴巴,莫澤瞪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沒有,群少爺當時威脅我,如果我給他植入追蹤器,等他……他就……讓你拆了我。”緒斐縮了縮頭,他手中的貓咪巴巴似乎受到某種刺激,突然從緒斐懷裏跳了出來,緒斐立馬準備追去抓住那隻貓咪,莫澤踢了一腳緒斐,緒斐隻能慢慢退回原地。
“你不怕我現在就拆了你?”
“怕!怎麼不怕!”緒斐的眼睛一直盯著那隻一路歡快地衝向房間裏一幅油畫的貓咪,小聲的用氣音道,“巴巴,快回來!”
“霄少,現在還是找到群少才是當務之急。”莫澤狠狠瞪了一眼緒斐道。
“巴巴,快回來!”緒斐不敢再發出聲音,以嘴型說道。
巴巴在那副油畫前轉來轉去,最後居然撓了起來,口中不停地喵喵叫喚,油畫後密室中的李群瞪著那隻貓,口中默念著惡貓退散,惡貓退散。他現在極度後悔,剛剛趁趙霄不在,去外麵偷了兩根香腸加餐。
趙霄似乎想到了什麼,站起來,將油畫取下來扔到一邊,看到油畫後麵完整的牆麵有些失望,但又掃了一眼那隻撓得更厲害的貓咪,伸手敲了敲牆,牆麵發出空空的咚咚聲,趙霄後退了兩步,抬起腳,踹向那麵牆,密室的假牆整塊脫落了下來,露出裏麵的李群。
李群滿臉憤恨的看著緒斐,吼道:“你出門前難道就不能喂飽你的貓嗎?!”
“我也沒吃……”緒斐苦著臉道,“對不起。”
李群看了一眼趙霄,將頭別向另外一邊,趙霄將李群拽出密室,往外麵走去,李群雖然死命掙紮,但他的腿由於長時間彎曲著,被猛地拉起來後膝蓋一軟,整個人撲倒在地毯上,膝蓋先著地,被趙霄拖著拖出房間。李群抓住沿途一切可以抓住的物體,趙霄抓起李群死命摳著床腳的手,一個巧勁,李群慘叫了起來,他的手腕被直接捏脫臼了。
緒斐要追上去,被莫澤拉住,“我們該走了。”
“但是……李群……”
“你留下來又能做什麼?”
緒斐抬眼看了一眼莫澤,又垂下眼瞼,搖了搖頭,他拉聳著肩膀走去抱起巴巴,跟在莫澤後麵,走出房間。
就在緒斐和莫澤坐上車,準備要走的時候,趙霄的管家追出來,敲了敲他們的車窗,“少爺請你們去一趟,請跟我來。”
緒斐和莫澤解開安全帶,從車上下來,跟著管家,在別墅裏七拐八拐,走到地下室的一間房間門口。
管家輕敲了幾下門,門從裏麵打開了。李群被固定在房間中央的一張醫用治療台上,他的兩旁各站了一個穿著手術服的醫生。
李群見到緒斐又激動了起來,奮力掙動著四肢,嘴中似乎喊著什麼,卻被氧氣罩擋住了聲音。
“就請兩位欣賞一下吧。”趙霄插著手站在一旁,後麵站著兩個保鏢。
“不、不、不……你們不能這樣!”緒斐看到李群狼狽的掙紮的樣子有些不忍。
“緒先生有意見?”趙霄冷眼瞥了一眼緒斐。
緒斐不敢對上趙霄的眼神,卻也不敢望進李群的眼睛,他後退了幾步,想要退出這間充滿暴力的房間。
“請莫先生陪同緒先生欣賞完吧,不然我可是會很失望的。”這次趙霄不再看緒斐,而是一眼不眨地盯著李群的手術,臉上隱隱有著可怕的嗜血的表情。
“局部麻醉,與其說是折磨病人的身體,不如說是折磨病人的精神。看著自己的身體,被迫被不同的手術用具進出……”緒斐背抵著門,哀戚的看著李群,緊緊抱住懷裏的巴巴。
手術結束,緒斐被“請”出了房間,他回頭掃了一眼房間中央,手術台上的李群,他似乎睡著了,眼皮微微跳動著,似乎做夢了,願他的夢裏沒有趙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