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
    看守侍衛點頭哈腰的引路，直到最裏麵破爛不堪的牢獄才停下，“太子，皇上下旨不讓人探監，您有話快些說，不要讓奴才難做。”
    蕭景軒點頭，侍衛看了眼穿白色牢服的人退下。
    披頭散發的柳提點側頭，看到是蕭景軒，一點也不驚奇，“太子冒大不為來看罪臣，不知為了何事？”
    蕭景軒直問，“你背後的人是誰？”
    柳提點轉過身，看著麵前人的眼裏沒有嘲諷，沒有幸災樂禍，心裏得到些許安慰。
    蕭景軒看對方遲遲不回答，“當年謀害我母妃的主謀另有其人，你不過是顆棋子罷了，還有你的女兒，背後幫他的黑衣人是妖族你可知道？”
    “妖族？”柳提點驚訝，“若汐她怎麼了？怎麼和妖族在一起？”
    蕭景軒沉默了，看柳提點這個樣子怕是真的不知妖族的事，“你背後的人到底是誰？他藏在宮中的哪裏？竟然隱藏如此好，怕是哪位有頭有臉的人物。”
    柳提點靜下心，沒有回答蕭景軒的問題，反而說起了往事。
    “五年前我是首判，主要的職責就是為後宮眾嬪妃請脈，你知道我為什麼對你母妃下毒嗎？”
    蕭景軒未出聲。
    柳提點本也沒有指望他能回答，“因為你並不是賢妃的孩子。”
    蕭景軒震驚，他不是母妃的孩子？
    “對，你不是賢妃所生，你更不是皇子。”柳提點笑了，嘲諷的看著蕭景軒，“可你竟然坐上了太子之位，真是天下最大的笑柄。”
    “哈哈……哈哈……”
    柳提點笑的滿臉淚水。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蕭景軒恍惚離開天牢，不是母妃所生的事情蓋過了背後的主謀。
    太子府，淩寒擔心的在書房外走來走去。
    樓子敬過府來看望離希辰，正好瞧到淩寒這個樣子，“你怎麼了？”
    淩寒緊張的握緊手裏的劍，“景軒從天牢回來就一聲不響的把自己關進書房，都一天了，也沒有出來過，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我聽說柳提點一家入獄了，不日問斬。”樓子敬說。
    淩寒點頭，“昨夜我查到了柳提點毒害賢妃和柳若汐殺害曲華裳的證據，人證物證都有，他們在劫難逃。”
    樓子敬望著書房，蕭景軒為母報了仇應該高興才是，這次去了天牢怕是知道些什麼，踢開門就大步走了進去。
    “……”淩寒無語，這暴力的性子真是沒變，不過也緊跟著進去。
    蕭景軒坐在桌子後，右手撐著頭，也不知道維持這個樣子有多久。
    “發生了什麼事？”樓子敬問。
    “柳提點和你說了什麼嗎？”淩寒問。
    蕭景軒消沉許久才開口，讓人聽不清，“他說，我不是母妃所生，也不是皇嗣。”
    “什，什麼？”樓子敬和淩寒大驚，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蕭景軒抬頭，眼底暗淡。
    “我終於明白父皇為何對我不聞不問，更是處心積慮的要置我於死地，原來是因為我根本不是他的種，卻還要霸占他的江山，他怎麼可能會容的下我。”
    樓子敬和淩寒冷靜下來，皇上對蕭景軒的態度他們是知道的。
    嗬嗬。蕭景軒突然冷笑，“父皇藏的真是深啊。”
    樓子敬愣了一下，“難道……”
    蕭景軒看了他一眼，“柳提點毒害母妃的背後是父皇示意，不然又怎麼會能在眾目睽睽下公然下葬，本就是父皇私底下的命令。”
    柳提點那句‘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正是因為他的主子始終都是皇上。
    淩寒心驚，柳提點跟隨皇上，卻還讓自己的女兒進入太子府，怕是皇上為了掌握蕭景軒的一舉一動安放的棋子，皇家果然黑暗。
    蕭景軒扶住瑤瑤下墜的頭，他想過背後的人是皇後或者是某位蓄謀已久的皇子，卻沒有想到竟是他一直敬仰的父皇，讓他一時無法接受。
    樓子敬知道蕭景軒的心情，也沒有再胡扯。
    淩寒也隻是彙報了一下事情，“柳若汐被禁衛軍帶走了，走之前說背後的人她並不清楚，隻知道每次吹響這個……”
    他拿出一個纖細的竹條，“那人就會現身，殺害曲華裳、綁架離公子、毒害念辰都是那人幫的忙，別的她一無所知。”
    樓子敬搶過竹條，輕輕吹響，鳥叫的聲音傳出，和窗外的鳥聲並無區別。
    “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啊？妖族是怎麼聽得到的？”
    “不知道”淩寒搖頭，“我試過，沒有出現任何人，離公子也看過了，沒有發現異樣。”
    “怕是知道柳若汐已經入獄了。”蕭景軒說。
    樓子敬和淩寒點頭，很有可能。
    淩寒放鬆了身體，“府中的爪牙總算抓住了，柳若汐自編自演一出小產讓我費神了好久，這回可以好好放鬆了。”
    樓子敬拍了拍淩寒的肩膀，“信莊都沒有你有速度，以後信息還是你收集吧。”
    “不是吧？”淩寒傷心。
    蕭景軒看著淩寒出神，“你們沒有覺得這件事太順利了嗎？”
    “順利不好？”樓子敬問。
    蕭景軒搖了搖頭，“這些證據一夜之間全部浮出水麵，好像有人故意擺在我們麵前一樣，讓我們將柳提點和柳若汐處理掉，不，隻是柳若汐而已，柳提點隻不過是順帶。”
    淩寒皺起眉頭，確實如蕭景軒說的這般，順著柳若汐順藤摸瓜才查到了當初賢妃之死的有力證據。
    “別想那麼多。”樓子敬不以為意，“管他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幫咱們除掉一個心頭大患不是很好嗎？”
    蕭景軒沉思，樓子敬說的是不假，但是柳若汐被棄總讓他有種不安的感覺。
    柳提點背後是皇上，柳若汐背後是妖神，他們的目的不同，卻又相同，都是讓離希辰死，讓他痛不欲生的死掉。
    盡管柳提點和柳若汐已經構不成威脅，但是他們背後的人會不會再派別的人來，這些他該怎麼防備？
    還有，他不是父皇的孩子，是誰的孩子？又怎麼會出現在皇宮？
    想到這，蕭景軒眼神暗了暗，隨後清明。
    這樣也好，這樣他對大蕭動手也再無顧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