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麵色烏黑，嘴唇發紫，正是中毒，而當時查驗的禦醫怕他說出去用十萬兩封了他的口，而那禦醫就是當今柳提點。”
    語速越來越快，最後幾乎是吼出來的。
    柳提點嚇得腿麻，連忙上前，“臣不敢，當年賢妃確實是死於急火攻心，臣也沒有看見過什麼管家，更沒有拿銀兩收買他，臣冤枉，皇上明察。”
    皇上坐正身姿，“你說柳提點賄賂你的管家，隱瞞賢妃中毒的事實，你可有證據？沒有的話，朕可不會包庇你誣陷賢臣的罪名。”
    安國公心裏鄙夷，皇上不過是想管家已經死了，死無對證，正好坐實太子謀害賢臣的罪名，聯姻一事找不到借口就另想辦法，真當他們長孫一家好欺負嗎？
    “皇上”安國公從袖口中拿出一本賬本和一封信，“臣有證據。”
    柳提點渾身顫抖，看向皇上眼神哀求不要看。
    皇上又怎麼會在意一個臣子，接過太監呈上來的罪證，臉色發黑，直接丟到了柳提點麵前，“你自己看看你做的好事。”
    群臣好奇上麵究竟寫了什麼，讓皇上大發雷霆。
    安國公走到癱坐在地上的柳提點麵前，“賢妃死後第二天，你在皇城錢莊取了十萬兩的銀票，而這筆錢卻在陽關城錢莊被將軍府的管家提走，錢莊的人都可以證明。”
    “不止，你們在茶樓進行交易後把那家店買下，遣散了所有見過你的人，但是你沒有想到我們找到了當年的掌櫃和店小二，他們還記得當年的事情，不信的話我們可以當麵對峙，他們還記得你當時的穿戴。”
    九皇子徹底蒙了，“母妃當年真的是中毒身亡？”
    “不錯”安國公繼續說道，“賢妃中的乃是鶴頂紅，當年身為太醫院首判的柳提點正是負責草藥采集，他私自攜帶鶴頂紅藏在眾多草藥中，禁衛軍不懂醫自然查不出來。”
    群臣暗歎柳提點的膽大妄為，竟敢私自帶鶴頂紅進宮，這是毒的賢妃，要是有意謀害……
    看向主位，皇上發這麼大的火也許就是因為這。
    “父皇”九皇子氣憤不已，“柳提點毒害母妃，陷七皇兄於不仁不義，狼子野心，請父皇為母妃報仇。”
    六皇子跪地，並沒有發表言論，也沒有阻止九皇子為母報仇的決心。
    “請皇上為賢妃主持公道……”
    太子一派跪地，殿上站著的瞬間剩下三分之二，其中一半是曲丞相的黨羽，另一半是以左丞相為首的中立派。
    曲丞相突然上前，“臣請皇上為臣女平反。”
    柳提點眼睛亮了，曲丞相一向與太子不和，可能有轉機。
    “臣女曲華裳當年被人誣陷買凶刺殺太子，這是被人誣陷的證據，”曲丞相跪地呈上一份罪證。
    皇上看完一驚，看向柳提點的眼神冰冷。
    “臣女並沒有刺殺太子，更不是畏罪自殺，是柳提點之女柳若汐為了地位陷害臣女，更是借著探望的名義將臣女殺害，偽裝成畏罪自殺，請皇上為臣做主。”
    曲丞相一派跪地，求皇上處死柳提點。
    柳提點明白了曲丞相的一反常態，原來是為女報仇，心也沉了，牆倒眾人推。
    皇上敲著桌子，並沒有回應群臣。
    蕭景軒再次叩首，“兒臣府中的側妃，也就是柳提點的愛女，前幾日還命婢女翠兒拿一盤下了毒的糕點謀害念辰，聽了曲丞相的話，此女心狠手辣，兒臣萬萬不敢再留在府中。”
    “柳提點當值謀害母妃，他的女兒柳若汐公然謀害曲丞相愛女和皇孫，不日就會謀害兒臣，謀害父皇。”
    “放肆”皇上猛拍桌子，明顯被氣到了。
    群臣俯首，大呼皇上息怒。
    “來人”皇上。
    “柳提點謀害賢妃，縱容其女殺害曲華裳，毒害皇孫，罪當誅九族，但念其勞苦功高，免去連坐，將柳提點一家收入天牢，擇日問斬。”
    柳提點絕望的望著天子。
    群臣再次高呼，皇上英明。
    安國公高興的喜極而泣，他終於為妹妹報仇了。
    九皇子蕭景衍高興的拉著蕭景錫的手，高興的手舞足蹈。
    蕭景軒並沒有什麼表現，望著眼喜怒無常的父皇，如果不是點出柳提點會謀害他，父皇怕是會保下柳提點。
    “側妃……”
    翠兒慌張的跑進落雲閣，“老爺被壓入了天牢，柳氏一家都在劫難逃，側妃你快走吧。”
    鐺……
    柳若汐手中的茶杯掉落，“怎麼會？”
    翠兒爆哭，“夫人剛剛派人傳來的消息，說是老爺五年前曾經毒害過賢妃娘娘，惹怒了太子一派，朝堂上逼迫皇上處斬柳家。”
    “太子？”柳若汐絕望了。
    本以為求求太子，她們還有一線生機，沒有想到是太子在背後推波助瀾。
    翠兒著急了，連忙幫側妃收拾包袱，時間倉促隻裝些碎銀子和首飾。
    “我們快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翠兒拉起柳若汐跑出落雲閣。
    “側妃，這是要去哪？”
    淩寒帶著士兵闖進落雲閣，擋住了柳若汐的去路。
    翠兒擋在主子前麵，“放肆，你們竟然連側妃的路也敢攔，側妃打算回娘家幾天，你們讓開。”
    柳若汐看著淩寒絲毫不動，拉過還要訓人的翠兒，“淩侍衛，你這是何故？”
    “側妃不知道嗎？”淩寒抱著劍，“那在下提醒一下側妃，核桃酥您記得吧？”
    翠兒心驚，嘴裏說著不可能。
    嗬嗬，淩寒笑了，“翠兒姑娘你就是叫荷花的婢女吧。”
    “你們怎麼知道？”翠兒說完捂住自己的嘴，自己不打自招了。
    “你也不用那麼驚訝。”淩寒。
    “你們戴著人皮麵具改變樣貌確實不好找，但是你的聲音還是很好認的，恰巧昨晚小白路過落雲閣，還和你說了幾句話。”
    翠兒愣住了，昨晚為了套取沁逸園的消息叫住了路過的小白，以為他年紀小好欺騙，沒有想到竟暴漏了自己。
    柳若汐閉上眼，最擔心的事情還是來了，毒害小殿下，太子是萬萬不可能留她的。
    淩寒看向柳若汐，“側妃，不要怪我無情，如果你告訴我一個消息，我就放你離開。”
    “你說。”柳若汐明白僅憑自己是無法脫離罪犯的身份。
    “那日，與翠兒姑娘一起的人是誰？”淩寒一本正經。
    柳若汐看向翠兒，後者緊張的說，“那人我也不認識，是他突然來找我的，說能幫我們除掉離希辰。”
    “那他的長相你知道吧？”淩寒問。
    翠兒搖了搖頭。
    “男女總該知道吧？”淩寒急了。
    翠兒搖了搖頭，“他找我的時候是男的，和我做戲是時候是女的，具體是男是女我也不知道。”
    淩寒扶額，這非男非女的怪物是從哪裏跑出來的？妖族果真可怕。
    “淩侍衛，你的消息我們回答了，請你言出必行。”柳若汐。
    “不可。”淩寒搖頭，“你們根本沒有給我有用的消息，自然不能算數。”
    “況且……”淩寒勾起唇角，“三年前側妃命人綁架離公子，與曲丞相勾結，敗露後竟然冤枉離公子害你小產，這件事太子還沒有和你算賬呢。”
    柳若汐抿唇，“淩侍衛不要聽別人的讒言，本……我沒有做過，自己不會認，我相信太子殿下也不會無中生有的。”
    淩寒湊近柳若汐，“側妃果真貌美如花，難怪那晚尉遲峰沒有把持住，換成是我，恐怕也把持不住。”
    柳若汐後退一步，躲開淩寒的調戲和無禮，“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側妃不要再裝了，這件事整個皇城的人都知道了。”
    柳若汐腳下不穩，怎麼會鬧得人盡皆知？
    “你胡說。”翠兒抱著主子，怒瞪淩寒，嘴硬的說，“側妃的孩子是太子的，你休要汙蔑側妃，太子不會放過你的。”
    淩寒手裏的劍換了個手，“是不是冤枉問問側妃就知道，太子那夜歇在沁逸園，這件事半個時辰前皇城就人人皆知。”
    “側妃，不，該叫你罪女柳若汐，不守婦道，與人和奸，還謊報皇族子嗣，真是當年的好女子。”
    柳若汐閉上眼，事情發生這一步怕是太子示意。
    “哦，對了。”淩寒又說，“你當年殺害曲華裳的證據已經送到曲丞相的手中，好好享受最後的時辰吧。”
    淩寒帶領士兵封鎖了落雲閣，隻進不出，斷了柳若汐逃走的可能。
    柳若汐再也站不住，癱坐地上，當年曲王妃的死都扒出來了，她爹入獄，怕是因為她，娘竟沒有將此事告知，怕是怕她自責。
    這次，柳家真的完了，得罪和太子和曲丞相，相當得罪了大半個江山，就算神仙來了也救不她們。
    爹，是女兒害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