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卷一 如煙往事 第十八章 初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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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顧這場無果的初戀時,安於世對林杉是心存感激的。
謝謝你讓我學會了愛…
大學畢業前夕林杉被一個富家女狂追,安於世模棱兩可的態度讓林杉忍無可忍,最終選擇了出國深造,富家女隨之而去,與林杉平淡而溫馨的四年以分手告終。
看電影<<畫皮>>的時候,安於世哭了,他覺得趙薇演的角色好可悲,明明愛人的心已不在,卻還因為責任留在她身邊,尤其男主角陳坤對小唯說的那句“我愛你,可是我已經有佩柔了”,說的時候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這種放棄讓他的夫人情何以堪?結局真是讓人不能釋懷。
能夠被搶走的愛人,便不是真正的愛人。
林杉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他很懂得如何去關心別人。對安於世最初的喜歡隻是朋友之情,後來慢慢變成情人的愛戀,他就是不由自主的被他吸引,想對他好,想把自已能做的都為他做了。
身體恢複後兩個人對病中的那個擁抱諱莫如深,安於世甚至認為那是他產生的幻覺,他依稀記得林杉的擁抱好溫暖,林杉身上的氣味好有安全感。
兩個人提起各自小時候的事情,林杉才知道相比自已連打點滴都沒打過的成長經曆,安於世受了多少罪,心裏更加憐惜他,才在安於世患病的時候,不由自主的想用自已的體溫去溫暖他。
從那以後林杉對他越發嗬護,不知不覺成了他的保姆兼保鏢,一天到晚眼光不由自主的跟著他轉,兩人關係越發親密,說起開心的事時看著安於世的大眼睛象星星似的一閃一閃,林杉就寵溺地掐掐他的臉,覺得他越看越可愛。
安於世還記得林杉跟他表白的那天。
吃過晚飯安於世端著馬克杯站在窗口往外看,不知道在想什麼。手裏剛衝的綠茶還冒著熱氣,是丁峰最近郵來的。丁峰去了美國留學,剛和國內的朋友聯係上。他知道小世愛茶,便把日本同學送的綠茶大老遠郵了回來。
安於世的寢室在三層,宿舍樓下有一條小路向東通往圖書館,小路右麵是一片低矮的灌木叢,路邊安放著幾條長椅,傍晚路燈亮了,昏黃的燈光下有幾個同學生坐在長椅上聊天。林杉走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安於世靜靜的站在那裏,若有所思的看著窗外。天色微暗,天邊一抹橘紅的晚霞,室內也沒開燈,外麵的光淡淡映在他臉上,這樣的氣氛迷惑了林杉,他想抓住眼前這個人。
“小世”,林杉試著從後麵摟住他,“小世,在想什麼呢。”
安於世沒有動,林杉動情的用臉蹭著他的,“小世你知道吧,我喜歡你。”
安於世的心裏早知道他對自已的好超乎尋常,可是聽到這樣的話時仍然免不了心跳加劇。
“可我們都是男生,你怎麼會喜歡男生。”安於世靜靜的說,
“我知道,可是我就是喜歡你,喜歡得快要瘋了。”林杉喃喃地說,覺得心裏的感情無法自抑。
“小世我們在一起吧,
“好。”
要說安於世的性格實在是朵奇葩,內心裏他認為人人都應該有自由的意誌,社會應該倡導個性發展,這才能證明人類文明的進步。比如結婚是件美好的事情,因為有情人終成眷屬;離婚也是件慶幸的事情,因為怨偶終於分道揚鑣。至於一輩子單身還是養條狗,安於世覺得這隻是每個人選擇的生活方式不同,隻有人類的情感得到滿足,社會才會合諧發展。犯罪大多是由於愛的缺乏。無論同性戀還是異性戀,是忘年戀還是黃昏戀,在安於世的眼中同樣值得尊重,隻要不侵害到他人的利益,不違背自已的良心,和誰相戀又有什麼關係呢?
對於找個什麼樣的對象,安於世從來沒仔細想過,誰在那個年紀對自已的擇偶標準會如此明確呢?隻是遇到了,感覺好了,就自然而然的接受了。至於性別,安於世覺得從來不是問題。
我並不是非喜歡上同性不可,隻是碰巧喜歡的是個同性而已。
所以林杉的表白並沒有讓安於世覺得突然。他知道朋友之間的關心是什麼樣子的。林杉對他太好,好到已經遠遠超出了朋友的範圍。
既然兩情相悅,不在一起是違反客觀規律的。
事實上,他們所謂的在一起並沒有想象中那麼高調,本來兩個人相處得就很和諧,做為同學和室友,關係密切一些大家都認為很正常,而且看起來就象哥哥照顧弟弟一樣,林杉大氣,小世乖巧,兩個人除了私底下很親密任何時候都和以前沒什麼不同。林杉一直對他很尊重,兩個人除了擁抱親吻,最多也就在一個被窩裏互相撫慰,並沒有做到最後一步。不知為什麼林杉覺得安於世太過順利的接受他,仿佛不象他愛得那麼濃烈。
每個人年少時,沒有過戀愛的經驗,有時候真的不明白自已應該如何去表達和把握,如何去讓對方理解自已。個性的不同,愛的表現方式也不同,在愛情的路上,誤會有之,弄巧成拙有之,大家都吃過苦頭。如果有一所教授戀愛的大學就好了,這樣人人都能避免在戀愛中少走彎路,多些圓滿,少些分離。
象林杉這樣的大帥哥從來是不缺少女生喜歡的,安於世真的很配服她們的勇氣,一堆堆追隨者都在林杉疏離而又不失禮貌的冷兵器下陣亡了。
畢業之際,當林杉遇到那個鐫而不舍的追求者時,林杉很狼狽,安於世很猶豫。一方麵學校推舉的出國名額裏有林杉一個。另外,他覺得林杉好象並不討厭那個女孩兒,漂亮大方,家境富裕,又那麼喜歡林杉。或許林杉真的隻是把自已象弟弟一樣喜愛,兩個人每天在一起就象家人一樣,從而分不清是友情還是愛情。於是他開始躲著林杉,在林杉被美色和利益誘惑的時候,他沒有和林杉站在一起。
安於世試著解釋,林杉怒極說:“你到底在意過什麼?全世界你都不放在眼裏。”
安於世的態度深深傷害了林杉,他覺得安於世並不是真的在乎他,否則為什麼不去爭不去搶不去挽留自已?心裏懷疑的種子發一旦發芽,越長越大,自信心就越來越少。
現實就是這樣,僅有感情是不夠的。當我們的感情不足以和整個人生對抗的時候,我們隻能放手。
安於世:我不是真的不在意你,我隻是希望你能擁有更好的、更順利的人生之路。
林杉最終選擇了出國深造,走得前夜他喝醉了,眼淚燙得安於世的心象火燒一樣難受:小世你不知道我多愛你。
安於世說:對不起……
許久以後,在現實生活的冰冷與殘酷中成長起來的安於世想到林杉,他沒有後悔當時推開他。就算當時沒有人橫刀奪愛,他和林杉最終也走不到一起。那時候的他們太年輕,還沒有經曆真正的人生,不知道未來要麵對多少困難和挫折。在現實麵前,愛情有時不堪一擊。林杉是一個很上進的人,他有他要爭取的人生,與其讓他為了前途在家庭以及社會的壓力下受苦,不如及早放手。盡管那是一種切膚之痛,可是再痛,也得忍著。
再遇林杉時,他已經事業有成,嬌妻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