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卷一 如煙往事 第十七章 無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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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一的課程安排比較寬鬆,基本都是上午上課,一到午後,學生們就象放飛的小鳥,撲騰著翅膀到處亂竄,在校園裏和城市中不斷地拓展著自已的活動空間。班級裏大多是外地考生,通常女生們結伴去逛街時男生們大多在運動場上打打球,或者在寢室裏麵與髒衣服奮戰。也有一些天生喜歡溜撻的男同學,沒什麼目的,充滿活力的遊走在大街小巷,成為城市中流淌著的新鮮血液。
安於世已經逐漸適應了大學的校園生活,每天除了完成專業課程,就是給班級出出版報。他在繪畫上有些天賦,童年時期母親沒少用兒童讀物來填補母愛的空缺,在童話的夢幻和繽紛的色彩中,小世度過了那些孤單歲月,到現在姥姥還為他留著小時候的畫作。厚厚的一本,裏麵有他第一幅水彩畫王冕畫荷,還有李寄殺蛇,大鬧天宮;另外就是一些鉛筆臨摹的靜物和人物,也有憑自已想象畫出來的人物和怪獸,人物麵容無一不美;小世有個習慣,每畫完一張畫都在右下角寫上當天的日期。
安於世小時曾經想過長大要當一名畫家,高中的時候也有過這樣的念頭,試探地和母親提起,母親說有個業餘愛好也好,還是要專心學業。聽了母親的話他有些淡淡的遺憾,不過他沒有把自已的想法堅持下去。
做為班級的宣傳委員,能重拾小時候的夢想,讓安於世覺得人生雖然不夠完美,但是不知在什麼時候,也會得到上天意外的補償,好在他對人生的要求不是很多。
靈感來時他會隨手畫幾筆,再即興配首小詩。除了校園內的素材,他也很注意觀察社會上的人和事,他覺得男人應該多關心時事,多關心環境。
空閑時候就是去圖書館看書,也會友情支援一下林杉,在他實在忙不過來的時候幫他做些學生會的工作,寫寫畫畫或者跑跑腿兒,尤其是最近林杉在忙校慶的事兒,每天接電話安排工作忙得不亦樂乎,安於世覺得自已都成小跟班兒了。當了學生會組織部長的林杉,入學沒多久就混得風聲水起,他頭腦靈活,辦事能力很強,喜歡廣交朋友,林杉說這是在積攢人脈,將來說不定哪天用得上,安於世對此不置可否。
林杉發現安於世讀的書很雜。,有陣子手裏天天端著阿佳莎克裏斯蒂的偵探小說,過一陣子又換成了勞倫斯的,沒幾天又換成了金庸武俠。
安於世推薦林杉一本書《細節決定成敗》,他說這是林杉這樣的人應該看的書。
林杉抬了一下他的下巴問“依小世看我是個什麼樣的人啊?”
的確,安於世和林杉最近關係親密了好多,在他病好之後。
夏天的光陰來去匆匆,走得最快的總是最好的時光。一轉眼,秋天到了。
北方的秋天讓人又愛又恨,早晚涼得恨不得套上棉衣,午間陽光又變得那麼刺眼,所以不小心就會著涼。
本來和湯林染約好下周去醫學院看他,結果安於世病了,一病就是一個星期,去看湯林染的計劃也沒能實現。
上午寢室裏的人都走了,安於世一個人吃過藥後就在林杉的床上躺下。林杉幫他請了假,早上走時特意交待這幾天就睡他的床,千萬不能爬上爬下的;走之前又摸摸他的額頭,擔心的說還在發熱,安於世說你快走吧,別遲到了。
林杉體貼地幫他把被子拉到下巴底下,囑咐幾句就走了,安於世覺得自已越來越習慣林杉的關心了。
屋裏靜悄悄的,安於世眯著眼,能夠看到窗外麵初秋的天空,蔚藍深遠,鏡子似的古井無波,幾朵白雲象飄絮一樣,不一會就被風吹散了。北方還沒有進入供暖期,室內的溫度不是很高,安於世默默忍受著身上一陣陣的冷顫,一種寂寞湧上心頭。
從小到大他無數次的生病,每當半夜發高燒的時候,姥姥就是這麼拿被子將他緊緊裹住,說出了汗就好了。他覺得自已象一隻無力掙紮的小青蛙,細腳細腿陷在厚重的泥裏麵,一會覺得身上沉重無比,一會又輕飄飄象棉花團。燒的迷迷糊糊的,安於世覺得又象回到小時候,隻能一個人沉默的忍受痛苦。
半夢半醒之間,聽到有人叫“小世,小世”。
費力的撐開眼皮,安於世看到林杉關切的臉,
“感覺怎麼樣了?”“就是冷。”
“怎麼回來了,下課了麼?”
“我不放心,回來看看。”“藥都吃了麼?”
“嗯”,“再喝點水”
課堂上林杉一直擔心安於世一個人在寢室裏頭,不曉得燒退了沒有,結果老師講什麼也沒聽進去。今天在大階梯教室上政治經濟學,講師是個五十來歲的老頭,戴副眼鏡和老學究似的,聲音有點沙啞,他的課堂紀律比較寬鬆,所以學生們總愛和他開玩笑。林杉讓同學幫著記下筆記,自已從後門偷偷溜回了寢室。
看著這麼虛弱的安於世,林杉都不知道怎麼才能表達自已的關心了。又給他測了一下體溫,三十八度。看著被子裏冷得一抖一抖的人,他三下五除二就脫下外衣鑽進去,把安於世抱進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