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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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的故事都值得心疼,即使是那樣的平凡甚至是平庸,即使是那樣渺小卻卑微的愛……他總是會說好好照顧自己,有人會心疼。有一天,有一個人會失去所有,但是還記得他說有人心疼你,不管有多遠……
怒火衝天的人群,11歲的殷瑤拉著9歲的殷旬弟弟站在某個角落,那些人怒斥著站在村長麵前的一男子。怎麼看,那男子也不像十惡不赦的人,帶著藝術家獨有的憂鬱神情,魅人的書生氣質,也許隻是全玉其外吧。
每年的這一天他都會來祭拜村長的女兒佑靈。
隻見他向村長作揖,“嶽父大人……”話不到半村長斥到“沂爾塵,你這蓄牲,害死佑靈還想怎樣?”“嶽……”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淹沒了他的聲音,粗魯的把爾塵推到車旁讓他滾,每年做同樣的事卻感動不了任何人,仇恨並未風卷殘雲,他在此仍是聲名狼藉。
車上有個男孩正抱著一本書認真地看,無視眼前的爭吵。
“那孩子是誰?”大家把目光移向男孩:“是不是佑南”他沒答,男孩聽見了向這邊敞了一眼,但並未給他帶來多大觸動,依然看書,“算一算,沂佑南也有這麼大”
村長走向車門,沂爾塵欲跟上卻被幾人架住。村長強抱下男孩,“放肆,不得無理”男孩掙紮豪無意義,沂爾塵大聲道:“放開他”村長道“佑靈的孩子你不配擁有”
男孩掙紮“餘非沂佑南,乃納蘭容若!”掙紮中書掉在地上,“緗帙,緗帙……”男孩有些急,目光變得犀利。對著沂爾塵喝道:“沂爾塵”沂爾塵如受召喚掙脫抱走男孩。
殷瑤撿起了那本書,她不知道,她會那樣的珍視這本書,興奮卻又極力隱藏,當然,她也不會知道,有一天她會失去這本書。大家隻得歎息沒留下男孩,此後,村裏人閑來無事便談論沂爾塵和那自稱納蘭容若的沂佑南。
念小學,每天和住隔壁的殷荀弟弟一起上學是最開心的時刻,他用力地蹬自行車,殷瑤坐在後座給他講事故,總能把他逗得很開心忘了疲憊,可從小被養父受盡屈辱,生活的不能堪讓人難以啟齒。
許久之後,殷瑤還清晰的記得,路邊漫無邊際的油菜花,藏著那樣小小的童話。
中學,因家裏經濟拮據,每期殷瑤都得拿著貧困證明申請助學金,任老師嘲笑,可是套上“家庭貧困成績優異,跆拳道紅帶三級”的環,也成了不少人心中的榜樣,這樣的欽佩那樣貌似施舍。
殷旬也是成績優秀的乖乖孩,他會在我困難時幫助她,安慰她,但內心深處的痛,他又怎能明白。
順利考上重點高中,同時考上了跆拳道黑帶一段,不知父親為何會改變,是因為年老?是因為他意識到自己給身邊的人帶來痛苦?想要補償?還是因為……,
殷瑤不想猜測,父親開始工作,可是沒工作幾天就因病辭工了,被他省吃儉用為籌學費而感動,那時候殷瑤討厭自己滋生出了某種感激。
當殷旬轉到了她們學校初中的時候,殷瑤笑問道“為什麼又到這裏來呀?你老媽也還真願意”“以前那學校根本沒壓力,我來尋找對手來啦,”“哦”她沒有懷疑,她的殷瑤弟弟每次考試都能得第一,老師都不能解決他提出的問題。
高二,很慶幸湊足了學費,那些學生穿著時髦,上課不是玩弄手機,就是看雜誌,下課男生們抱著電腦在鍵盤重重擊,女生們藏否俊男靚女,他們世界她夠不到,這個課間殷瑤又在輕輕地抱怨,摻雜著對世俗的厭倦。
班長讓人搬了一套桌椅放在最後一排,說是有新生到,這一消息又到起了新的討論,殷瑤並未在意,隻是懶懶地趴在桌上,上課鈴響了,同學們異常安靜,等著看稀奇,終於,班主要任帶他進來“真帥”“像畫裏的美少年”“他的皮膚怎麼可白成這樣,”女生們顧自驚歎,而男生們似乎有此惱怒小聲罵著“妖孽”
殷瑤不禁也抬起了頭。那一眼,把一切都拉到了原點,誰也不知道的原點,什麼時候才是初遇的時刻,誰也不知道
濃密的碎發,白皙的臉龐,黑色框架的眼鏡掩不住憂鬱的神情,肩上掛著跨包,深藍色的校服也能盡量完美身材,超逸膠俗的氣質,正有寶玉麵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的秀氣女兒態。似曾相識。
老師喝止了議論聲示意他自我介紹“有理了,在下納蘭性德……”“納蘭性德?”大家詫異地重複,也許是嫉妒某個男生用嘲弄的口吻道“不會字容若吧?”“恩,果真信焉”許久的後來,當殷瑤想起此刻的情景的時候常常會牽起嘴角……有一個人曾今在自己的生命裏,他很傻,他說自己是納蘭容若,他說自己是清朝的人……
“難道是他?”殷瑤低估。“吾乃武英殿大學士納蘭明珠之長子……”“好了”老師阻止了他說話,看了看窗外意識到什麼,順著老師的目光落到窗外一同樣穿著校服,頭發中長,染著淡淡金黃色的男生身上。
“是?”殷瑤的師兄同樣是黑帶,高三學生,是找殷瑤的嗎?不對,他正用眼神向老師傳遞著些什麼,老師臉上淡淡的愁自然過渡成笑容:“這位同學叫沂佑南,剛剛是在與你們開玩笑呢”
果然是沂爾塵的孩子,世界就那麼小?意識到沒人信自己的沂佑南恢複先前的冷漠,眼裏多了一絲被人愚弄的憤。
有了走讀證的殷瑤可以自由出入校門,晚上到了武館,霍涯來稍微晚了些,待他換好衣服後,殷瑤問他今天來殷瑤們教室的原由,“我送個朋友來讀書,”
殷瑤道:“納蘭容若嗎?”“你還真叫他納蘭容若呀?”“能講講他嗎?”顯然他很訝異,但還是說:“他兩個月前被送到殷瑤們家,沂爾塵知道嗎?考古家,文學家,17年前是個神話是殷瑤爺爺的徒弟,佑南就是他兒子。”
“沂爾塵在你家?”“他死了,”雖然很奇怪殷瑤為何對一個陌生人有如此大的興趣,卻也還是如實的回答。
“死了?”
“嗯,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將終結,把沂佑南托付給爺爺,沂佑南這人也奇怪,自稱納蘭容若,像個世外人,不識人間煙火,與現代格格不入,戴副眼鏡也是我們逼了好久”“怎麼會?”
“爺爺說他從未上過學,沉溺沂爾塵的書海,未與外人接觸,智力卻高的驚人,學校破例錄取,雖然我們對他訓練許久,不料今天還是出錯,”霍涯有些生氣,大概他想找個信他的人吧。
下早自習,殷旬弟弟氣喘籲籲地從初中部跑到高中部給殷瑤送早餐,他們約定星期一、三、五周末殷旬送早餐,二、四、六殷瑤送。聽著廣播讓人心情痛的曲調在報窗前看報,殷瑤道:“你還是不喜歡看報呀?”
“殷瑤姐,你不覺得到圖書館看書更好嗎?”“那你去呀?”“我不去”殷瑤知道他不去,看著報紙自言道:“孫中山與宋慶齡年紀差這麼多,那麼就相愛了呢?”
“並不奇怪呀”“什麼?”殷瑤一轉身,他何時離殷瑤如此近,那麼清楚地看到他,他已比殷瑤高出許多,中長劉海遮住了他的額頭,幹淨的麵龐,唇紅齒白,眉清目秀,更帥氣了,褪卻了稚氣似乎添了少年的憂傷心事。片刻對視後,他的目光倉皇逃到報紙上。道“在年齡麵前愛就如此蒼白嗎?在愛麵前就如此重要嗎?隻要彼此認真愛不就行了嗎?”他怎麼了,殷瑤想從他眼神中看出點什麼,卻總也看不到他的臉。
整個課間納蘭容若都抱著厚厚的書,不知怎麼的總想過去與他談話,可自卑,怯懦的殷瑤覺得這種莫名的想法會讓自己變得陌生,幾個女生上前與他搭訕,他恝然置之,對他的冷眼相待,她們並不在乎更放肆地搶過了他的書“不得造次”被他的忿怒嚇到了,她們乖乖放下書。
他拿上書悻悻而雲,語文課上,學習《菩薩蠻》老師提問介紹作者背景,他站了起來:“納蘭性德字容若,精於騎射好書法,繪畫,音樂,”他是像說自己的事,滿臉得意:“康熙,十五年進士,受三年等待衛,尋晉一等,武官正三站,妻是兩廣總督盧興祖之女,賜淑人,可……”,瞬時眼裏閃著淚花,埋下頭底聲道:“紅顏知己並非她”不知哪裏來的勇氣殷瑤站了起來:“納蘭性德落拓無羈超逸脫俗,留詞342首,有南唐後主遺風,實謂有才之士,可惜31歲就死了”最後一句語氣較重,也許殷瑤想證明什麼又或許隻想讓他看見殷瑤。
晚飯時間他一人在亭中看書,殷瑤拿上他幼時留下的《側帽集》“納蘭容若”將書遞到他麵前,不知是殷瑤這樣叫他讓他驚訝,還是這本書上他驚訝片刻呆愣,回過神來遞過書,翻看確有“琳琅,”字樣,肯定了是自己的書。
殷瑤道“我認識佑靈、沂爾塵,”他恢複了冷漠與平靜已猜透了一切,繼續看書,眼前的他纖塵不染,一向憤俗的殷瑤似覺自己很俗,更肮髒,“容若……怎樣一人?”是習慣殷瑤的聲音嗎?他居然答了:“腰間不係明珠係香囊之人,手中不持寶劍持玉扇之人,能星月感懷之人,命途多舛之人,無用之人。”
“怎麼會是無用之人?”他沒有再答。此後每日這個時間,殷瑤都會背著畫板到亭中,每次都能看到他,這裏是校園裏最靜之處。
四周皆樹,連陽光都找不到縫隙進入,一年四季都是涼意,殷瑤畫樹、畫石、畫亭……,沒有人看到殷瑤並未全心全意作畫,不時他偷看他,第八天“我……我,能畫你嗎?”他看了看了殷瑤,從石凳上起身,坐在石欄上,倚於石柱,把書放在腿上,“如此,可乎?”很驚訝,他答應了。
殷瑤笑了連自己都不理解,殷瑤居然笑了,在他麵前。這樣殷瑤每天都可以畫他,他沒拒絕,可常見他,臉色很多差,皺著眉頭,揉著太陽穴,動作如此優雅,可是能看出他手上很用力,“怎麼啦?”“頭疾無大礙”他開始跟殷瑤講關於他的事情,不是沂佑南而是納蘭容若。
他講他與康熙皇帝,納蘭明珠……算朋友了嗎?他說他有一天醒來發現自己的世界變了,變得陌生了,沒有康熙,沒有沈婉表妹……他在此第一個見到的人便是祈爾塵,同是愛書之人便成了朋友,現在卻有人莫名其妙的叫他沂佑南,他也搞不懂,他把自己的記憶講的如此深刻清晰,殷瑤似乎就快相信他就是納蘭容若。或許從一開始殷瑤就信了。
報窗前“殷瑤姐,你每天都會去秀亭嗎?”殷瑤詫異的看著殷旬“我看到了”
“哦,恩”殷瑤無言已對,殷旬說他看見了,看見他們作畫,像是自己有個秘密被窺探到一樣,殷瑤似乎是那樣的不自在。見殷瑤的樣子,殷旬臉上有一縷愁,隨後笑了:“我看到你們談得很開心,真好,你終於能敞開心扉說殷瑤去笑了”真是這樣的嗎?在他麵前毫無防備
“今天我跟你一起去作畫吧”“你不是有專業培訓課嗎?”“沒關係,我想認識一下他”
殷瑤問道:“可你信他是約納蘭容若嗎?”他沒答:“信嗎”
他道:“不信,這怎麼可能”“既然不信,你們就不可能成為朋友,別去了吧”“殷瑤姐……”“好了,認真看報”殷瑤命令到。她發覺自己很可惡,她不想他打破與納蘭容若之間的沉默和諧,現在,我過的很好
“殷瑤,電話。”接過了電話“喂”“你爸病了”
“恩”殷瑤輕輕應了聲,電話那頭以為殷瑤沒有聽見又重複了一遍,殷瑤才扯了嗓子道:“病了就讓他去看醫生呀,跟我說有什麼用”冷冷掛上了電話,又想逃避,其實遇見再多的困難她都沒有選擇逃避,隻有在他麵前,她想要繞道而行。
躺在床上,努力讓自己睡著,他是個壞到透頂的人,疾病是他的報應,誰讓他造孽太多,可是淚不爭氣的淌下,其實殷瑤知道,他一直病著,隻應為沒錢,為了自己,他一直在努力,是自己拖累了他,有誰會落到交不起電費,連吃肉都的考慮在三。殷瑤曾一度恨他,恨親生父母,恨貧窮,恨生命,可是錢的問題擺在麵前,恨有什麼用
偏偏自己和他都是沒有勇氣的膽小鬼,自卑,自欺,一無所有的弱者,她清晰的知道現在的自己已經沒有時間流淚了,怎麼辦,靠畫畫也不能馬上拿到錢,霍涯。霍涯突然想到霍涯曾處罰過一個地下拳場的師弟
晚上,殷瑤沒有去武館,讓師弟帶自己去了地下拳場。原來真的有這種地方,美名曰:徒手俱樂部,其實為了黑市拳市場非法競技所凝聚的殘酷世界,有的人目光陰冷呆站著,一副吃人的樣子,有的人麵帶微笑,簡簡單單的談起武術。
師弟嫻熟的張羅著“你經常來這種地方嗎”殷瑤問道。
“恩”原來這個場子就是他哥的。有他幫忙,很快就輪到殷瑤上場了,第一場就贏的太容易了,簡單幾招衝拳,插拳、擺踢,後旋梯就結束了比賽,再幾場也都贏了,今晚拿到了5000元,如此龐大的數目我第一次見,興奮極了。
把錢打在他卡上然後在電話亭打了個電話:“喂,我在幫別人畫畫時候,賺了點錢,你先治病,錢還會有的”急急掛了電話,天知道,他們愛的有多麼辛苦隻是都沒勇氣說出。
看報時間,殷旬擔心的看著她臉上的淤青:“怎麼弄的?”殷瑤的不敢看著他的眼睛:“昨晚,對練的時……”
“你昨晚根本就沒去武館”
“我……”
“殷瑤為什麼要去地下拳場”霍涯打斷了她的話憤怒的走到麵前吼道。他最討厭地下拳場。
沒有人會知道殷瑤竭力想阻止眼中那種流淚的感覺,
“那人病了,我不這樣,他會死的,”殷旬說到:“還有我們,我們會幫你的呀”
殷旬瞬間放空了自己,放空了世界,隻聽她歇斯底裏的吼道:“從以前到現在都是被施舍,金錢是施舍,微笑是施舍,如果沒有施舍我連說話的資格都沒有。如果沒有施舍,我真的無法生存,難道要我一輩子都要靠施舍,被人嘲笑,同情嗎”
他倆都呆了,殷瑤第一此如此失控,她自己也不知道那個遇事不卑不亢的殷瑤到哪裏去了,終於說出來了,其實那點自卑的小心事,誰都知道,隻有自己一個人把它當作秘密“既然都沒辦法阻止,就請祝我一切順利吧”殷瑤轉身離開,隻聞身後霍涯道:“真的想放棄嗎?放棄練習,不想往黑帶的更高處走了嗎,想要嚐試帕奇,胡裏安的寂寞與無奈嗎”
如果可以誰不想好好讀書,習武實現理想,難道要我繼續不顧他的死活嗎,每學期拿著低保貧困證明這裏那裏簽字,求取助學金,讓人嗤之以鼻,我以為我習慣了,可是不是,沒人習慣心痛,羞愧,跆拳道太貴,我已交不起卡費,這一次,我真的要放棄了
不知不覺,殷瑤竟走進了亭中,納蘭容若一如往常一樣在那裏看書,他看了殷瑤,她趕緊擦拭了眼淚:“我……我今天沒帶畫具”他仍看書冷冷應道“恩”她對他說了我的一切,17歲的人生和人心赤裸裸的攤開在他麵前,他依舊冷漠
我早知他不會上心,更不會答應,正應為他的冷漠,我才覺得安全,至少他不會嘲笑我,容若身在高門廣廈,又怎能明了我的痛苦。
“納蘭惠兒就是你表妹嗎?”
“是姑姑,表妹是琳琅。姽嫿娉婷,才華橫溢,隻歎未問勞歌,先見尺素。等閑變卻故人心,知道故人心易變,為何料應情盡,還道有情無”
聽他說著他與康熙帝的友誼與琳琅的戀情,他說,他與表妹青梅竹馬,早有婚約,卻不料表妹被破嫁入皇宮,當皇帝得知琳琅與容若餘情未了,為保全容若,將琳琅打入冷宮,當看到納蘭容若泫然淚下,她亦流淚,是難過還是失望,誰也沒有弄清楚。
晚上,殷旬弟弟吵著要與殷瑤一起出去,殷瑤哪裏會答應?在黑市拳場進行徒手格鬥時,生命隨時置於險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偏偏殷詢卻是如此優秀善良之人,見不得半點血腥。
晚自習後,見足球場一側的小樹林裏,幾個身形剽悍的同學正威脅另一同學拿錢,殷瑤嘴角向上揚,笑的弧度連我自己都心痛。她二話沒說走近給了那王八蛋一拳,接著踹飛了前想要捧我的人,明明2分鍾不到就可以解決的事,她卻故意拖延時間與他們糾纏。
此時下晚自習正是人多時,很快我們的打鬥就會被看見,然後我就會被開除。
殷瑤越想越開心“都起來呀!弱不禁風的你們怎麼還敢出來搶錢?王八蛋”對著躺在地下的他們大聲咆哮,可不知誰突然拉著她的手跑出了校門。
是納蘭容若:“汝……你無需再行此等蠢事,依汝之功績,是不會被除的,何況是其豎子之錯。”“你是我的什麼?我做什麼幹你什麼事?你隻要抱著你的書想著你的表妹,不就行了嗎?”殷瑤逃也似的跑開,並不知身後的他是什麼表情。內心有些喜悅,他並不是沒感覺,他有認真聽我說話,也知道我要做什麼,隻是除了他自己的事,其他的事他根本就不知怎樣用語言表達。
千萬不要對我好,我怕管不住那顆要往你身邊湊的心。
賽場上,殷瑤一個騰空側踢撲了一個空,對手的拳頭重重地落在她身上,分心了,隻因看到台下的納蘭容若,他打量周圍的人群,後又死死的盯著自己,臉上浮現出焦慮。此時的殷瑤隻想早些結束,一衝拳打在了對手的鼻梁上,接著掐住了他的脖子,幾場後仍是全冠,拿了錢走出喧鬧,他慢慢跟在身後,卻並未見他踉蹌的步伐,他道:“此等魑魅魍魎聚集之地……”“不是讓你不要管我的事嗎?我天生就是個賤胚子,為什麼還要跟來?”
轉身看著單薄羸弱、臉色蒼白的他,閉上了眼睛,衝過去欲扶住他,可是未等跑近,他倒在了地上,忙把他送進醫院並通知了霍涯,醫生隻說他太虛弱,看著緊閉雙眼躺在床上的他,時而顰眉,臉上顯出惶悚不安,我湊近了他,不知如何是好,隻聽到“表妹、表妹……”
她心痛了,他這樣的大好人,對誰都會付出,對自己並不是特別在意,一直都是自己自作多情。霍涯來了,她離開了,把錢打在那人卡上,並通電話:“喂,好好治病,這次放假不回了,有本畫冊要趕。”
“那幾時回來?”
“你以為賺錢很容易啊?”狠狠掛了電話。
殷瑤隻是不想讓他負疚,放假的幾天,都是殷旬替她照顧父親,而殷瑤成天往拳場跑,納蘭莫名其妙地跟著,雖然都沒說話,但殷瑤覺得自己沒那麼孤獨了,他身子弱到不行,有時她會放慢腳步讓他跟上,能說什麼,畢竟他的一切她都沒資格過問,隻能祈禱讓他健康。
雖然到拳場的時間很短,但在此從未失敗過的殷瑤已有些名氣,也有慕名而來找她打拳的人,今天這場很重要,因為隻要贏了會得到25萬,但這次有些麻煩,台下的他沒有再惶恐地打量人群,隻是揪心的看著我。
對手一開始就幾招衝拳、插拳、擺踢、後旋踢、跑踢、騰空後踢,殷瑤知道此人一定不簡單,占下風,她的拳掌在對手麵前成了花拳秀腿,毫無招架之力,他騰空飛旋踢就讓殷瑤上演“天外飛仙”。
我右手手腕骨折,真的很痛,對手的拳頭繼續,躺在台上的我看著台下的他,多麼希望這麼狼狽的一幕他沒有看到,他眼帶著淚花,什麼也沒說,旁邊的人群嘶吼著,真的要輸了嗎?我一直都沒勇氣讓自己死掉,這次也一樣,不可以,我沒錢,我不能輸,我站了起來,隻記得我放肆地讓自己發揮最大的力量。
躺在單架上,看著流淚的納蘭容若:“別擔心,沒事的,我有25萬了,15萬可以給那人治病,5萬可以給自己治病,剩下的可以用來繳交學費,隻要上了大學,就可以半工半讀,不打拳也可以啦。”殷瑤勉強擠出笑容,他笑得也很牽強,練拳這麼久她很清楚,現在的自己右手腕、右腳骨折,脊椎骨折,傷的不輕。
醒來後,隻見殷旬,殷瑤囑咐他不要告訴那人,看著他淚流滿麵,我比他更心痛,“那個……納蘭……不,沂佑南呢?”
殷旬道:“回去了”他看著她:“殷瑤姐,我喜歡你。”“嗯……我知道,可那不是愛呀。”“殷瑤姐……”
我知道他會很傷心,可我還是說了:“你隻是在青春萌動,對愛情充滿好奇的年齡遇到我,自以為愛上了我,其實不是,如果你遇到別的女孩,那你會愛上別的女孩,而不是我,所以不是非我不可,你該去愛一個更好的女孩的。”他不認同,仍是固執地說愛我,我知道,隻是我隻能是你姐。
近一個月以來都殷旬在照顧殷瑤,即使不去學校,他也不會擔心學習跟不上,老師會也會準假。
霍涯終於來了卻不見納蘭,霍涯抱怨我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我笑了,他說納蘭住進了醫院。
“什麼?”
“頭暈、頭痛、睡眠不正常、昏迷、恐懼不安,說常人不懂的話,做常人不懂的事,不是精神病是什麼?”不可能,我不相信,我想去看他,卻被殷旬和霍涯阻止,霍涯取出了一封信“是他給你的”。
信上:“比翼連枝舊時願,知己一人誰是?不是青梅故人,卻謂殷瑤,勿泫然流涕。”我流淚了,也許在你歎:“而今才道當時錯,心緒淒迷,紅淚偷垂,滿眼春風百事非”時就決定放棄了,隻是需要時間忘記,那個嗜書成癖,把書稱作緗帙的男孩,你愛著我,此時也在你自己的世界想我對嗎?這次你我還是未吟勞歌,先見尺素,可你並未放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