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是認真的！！我是真的看上你了！！不管你過去是否嫁過人，過去的事兒就讓他過去，你能和我成親嗎？你不願嫁我，我嫁你也可以。阿姐，我對你是真心的！！”
    吳鳳溪突然瘋了一樣地抓住了我的衣袖。
    “鳳溪，你年紀還小，不要隨便說這種話，將來你將要遇到更多的人，總會有一個好女子能夠成為你人生的另外一半，現在就下定論為時尚在。”
    就連我自己尚且不能摸清自己的心性，又怎能隨便給人承諾呢？
    “你是在拒絕我？那你會選擇小圓哥嗎？”
    怎麼又扯到小圓的身上去了？
    “小圓是我弟弟，我們自幼就在一起，若是有那種可能，也不用等到今天了。”
    我對小圓也沒有那種心思。
    “原來他和我一樣，都把心思錯放在你的身上了…………”
    吳鳳溪的眼神顯得有些蒼涼。
    “既然知道錯了，就改過來，現在改錯還不算晚，你們年紀都小，以後的人生路還長得很，將來你們會有一天知道自己今天的選擇錯的多離譜，若是現在不改過來，將來會怨我的。”
    我的目光開始遊移，想要從他的視線中消失。
    “你不是我，你又怎能下這種定論？”
    他的聲音逐漸冷了下來…………
    “時間不早了，你還沒吃晚飯呢吧？我去做飯…………”
    轉身逃走，這個話題不宜繼續下去了。
    “讓我說最後一句話…………好嗎？”
    腳步剛到門口，隻好略停。
    “我決定留在樅溪寨，不跟你下山去了。那座寨子雖然是我家的故居，可畢竟是已經被你買下了，我留在那裏心裏總是不舒服，也名不正言不順，所以…………我就不回去了！”
    這句話不知他是怎樣忍著疼說出來的，可是我卻無法反駁。
    “也好，你是學醫之人，在這山上總算是還有用武之地，強過於下山給我出苦力。”
    他願意斷絕我們之間的關係也好，若是繼續下去，隻怕會傷得更深。我是個無心的人，至今為止都不知道自己曾經真心的喜歡過誰，與其讓他受我這種折磨，還不如早早斷了幹淨。
    我頭也不回的回答，換來他的無言，之後兩個人便再無言語交流，甚至第二天清晨起床，他都不肯走出房門麵對我。
    也許我在這山上真的是呆夠了，該離開了。可是若是下了山，小圓也像他一樣，來這麼一出，我該怎麼辦？跟小圓也分開嗎？把自己逼成孤家寡人？那樣一來我在這世上還有存在的意義嗎？
    不會的，小圓是我的弟弟，從小與我一起長大，他也隻當我是阿姐，沒有半點別的心思，我總該對他有這個信心。實在不行回去了就給小圓張羅婚事，布料店的外甥女張林芳不是一直對小圓有意嗎？我若上門去替小圓提親，那丫頭不知道會高興成什麼樣子。
    心下拿定主意，更覺得在這山上有些呆不下去了，我離開山下也有一個月的時間了，長久不會去，不知道老主顧們會不會想念我。
    主動找上大當家梁思韻，表明了想要離開的意思，並且也替吳鳳溪說出了要留下的話，雖然梁思韻對我的離開深感惋惜，但是吳鳳溪願意留下，她還是非常開心的，畢竟打從一開始，她想要留的人就是吳鳳溪。
    “對了，不知道簡姑娘今年多大年紀？”
    梁思韻高興了半晌，突然想起了一個毫不相幹的問題。
    “我今年十八，問這個幹什麼？”
    一轉眼已經是奔二的人了，當年初遇賀煥武的時候我也不過才十五歲而已。
    “我十七，比你小一歲，那我該叫你姐姐。簡姐姐，我與你實在投緣，可惜你不願意留在山上與我做伴，不如咱們來結拜吧。這樣一來你在山下，也可以與我們在山下的人有個照應，你有什麼事需要用到我的話，隻要讓山下的人傳個消息，我隨傳隨到。如何？”
    這倒是件好事，我和小圓在紫楓舉目無親，隻認識吳鳳溪和餘明玥，餘明玥如今忙於朝堂爭鬥自顧不暇，吳鳳溪也留在這山寨裏了，以後我若有事找人幫忙還真是抓瞎了，多個朋友多條路，跟梁思韻結拜，我不吃虧。
    “你個小饞貓，為了吃我的點心，連這種主意也想得出來？好，結拜就結拜，以後我每個月托人給你捎上山幾包點心就是了。”
    我隻是隨口一說，沒想到梁思韻當真眼神一亮，她還真是這麼想的？不由讓人啞然失笑。
    *****
    結拜的儀式被梁思韻搞得極為隆重，我左右看著不像是遊牧民族的習俗，倒有些像是什麼江湖規矩，不知道梁思韻究竟是跟誰學來的這套把戲。
    儀式結束，也到了我該下山的時候，梁思韻一直依依不舍地將我送到了寨門口，絮絮叨叨地說著一些無關緊要的話。
    “…………清姐你先跟著尚老四下山，你的那些壇壇罐罐等我們另外再送下去，你也知道山路崎嶇，驢車並不好走的。”
    尚老四在寨門之外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因為他還要在天黑之前趕回來，可是在梁思韻麵前，他沒那個膽量表現出來。
    “知道了，我放心著呢，那些壇壇罐罐你留下來也沒有用，倒不如拿下山去，我在家做了點心給你送上來更好些。”
    小饞貓悄悄地吞了吞口水，可是當著下屬的麵，她還得端著大當家的架子，隨即她在袖子裏摸了幾下，摸出裏一塊牌子塞到了我的手裏。
    “清姐，這東西你收著，到了虞城，隻要有這個就能調動咱們樅溪寨在城裏的人馬，給你應急用。”
    小黑牌子觸手生涼，感覺很是熟悉，我便仔細看了一看，這是一塊牌九大小的墨玉牌子，上麵鏤空雕刻著盤旋的蛟龍，牌子的中央用金箔包裹鑲嵌這一個篆字的梁字，包邊兒用的金箔還打造成了藤蔓的花紋，做工精致漂亮，實在不似一般工匠能過做得出來的。
    “妹子，這是你山寨的信物？你好大的手筆，這牌子做得挺漂亮啊？哪兒訂做的，明兒我也弄一個…………”
    感覺這個牌子跟天九給我的那個信物有些相似，但天九的那個信物比這物件要粗糙了很多，沒有鏤空的雕刻，也沒有金箔鑲邊兒的字，看起來等級比這個要低不少，但卻是出自同一係統的。
    難道樅溪寨不是一個單獨的土匪山寨，還有管轄的主子？而且跟天九的主子還是同一個人？
    “你上哪兒弄去呀？這是淩寒宮給配發的信物，九山十八寨都是有定數的。”
    淩寒宮？九山十八寨？我還真是頭一次聽到這種說法，聽著還真是挺新鮮。
    “這麼重要的東西，你怎麼能隨便交給我呢？我不要，上次那個半邊兒‘宋’字的信物就行，這個還是還給你吧。”
    我趕快把手中的墨玉牌子往梁思韻的懷裏一丟，就像甩掉燙手的山芋一樣。
    “你說什麼呢？上次那個半邊兒‘宋’字的牌子是那天當班的門頭的信物，除了能敲開山門之外，沒有任何的作用，也調動不了什麼人馬，給你也沒用。”
    梁思韻好笑地又將玉牌塞會我的手裏。
    “你把你自己的信物給我了，你怎麼辦啊？若是你需要用了…………”
    那可是什麼九山十八寨的信物，丟了她怎麼向上頭交代？
    “我們山寨一共有兩塊這樣的玉牌，另外一塊在二當家手裏。最近他一直在外麵辦事，但是也快回來，也就是最近這一兩天之內的事情，你就不用替我擔心了。”
    二當家？聽到過這個名頭，我們上山那天他剛好在，可是沒待多長時間就又走了，所以這些日子我們在山上都沒見過這位二當家。
    “好了，不說二當家了，倒是你和吳公子，你們倆是不是鬧別扭了？好好的，他怎麼突然答應留在山寨，你卻執意要走呢？依著這些天我親眼見到的，吳公子對你可以說是一心一意，怎麼你們兩個突然就鬧崩了呢？到底怎麼回事兒？”
    一說到吳鳳溪，梁思韻還特意拉著我向前走了兩步，閃開了送行的人群。
    “說到這件事，我還要告訴你呢，那天說的我和鳳溪之間的婚約，是假的，鳳溪不想嫁給你，不過是拿我出來當擋箭牌罷了，不能當真。
    山下的那個宅子的確是被我買下來了，可是畢竟是他們吳家的舊居，他成天出來進去，心裏難免不舒服。再說他空有一身醫術，跟我在店裏卻隻能買一把子力氣，怪可惜的，還不如留在山上能夠幫幫咱們山寨裏的人，也算是學有所用，豈不是更好？
    我估計，你想要娶他，可能性不是很大，那孩子心氣兒高，你是已經定了正夫人選的，他必然不能從你。我看，倒不如你在山寨裏尋覓個合適的姑娘，嫁他為妻，算是幫他們吳家延續了香火，你也能報答當年吳老爺子的恩情，你說呢？”
    這件事，我是認真的。不能讓吳鳳溪抱著不切實際的想法繼續下去了，我是來自男尊社會的，兩輩子加一起都沒有接觸過一女多男的思想，實在是有些接受不了，吳鳳溪跟我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