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廢篇章 第八章 魔王出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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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麗堂皇的洞府之中,一名外罩黑色披風內著白衣的男子斜倚在刻著精美木雕的紫檀木寶座上。
他雙目炯炯,外表甚是俊朗,勝過潘安的美顏雖略顯陰柔,但骨子裏透出的陽剛戾氣卻無處藏躲,從他每一個毛孔中沁出,咄咄逼人之勢。
堂下鴉雀無聲,男子黑眉怒挑,一拍扶手騰地從寶座上彈起。
“廢物!統統都是廢物!尋了這麼久,竟然連一星半點的線索也不得,還留著爾等何用?!”
身形疾轉間,披風忽拉蕩起,白衣人雙手靠攏做空手扭物狀。那跪於下首的黑狼怪登時飛起,待跌至地上時已是身首異處,就仿似剛才生被一隻無形巨手撕成了兩半,連叫也未及叫一聲,已然斃命,再無半點氣息!
分立兩旁的眾妖嚇得個個麵呈土色,身子抖如篩糠,頭埋至不能再低處,唯恐和大王對上眼神,無故遭來殺身之禍。
一時間,洞府之中靜可聞針落,眾人連喘息亦不敢大聲。不想這時候,位於右首前排的一黑衣女子竟然冒此大不韙,施施然出列。
“晟王請息怒!就讓我玉麵瑤為大王走這一遭,若尋不得,便不再見晟王。”玉麵瑤秋波蕩漾,言辭利落,眸底寫盡溫柔。
這玉麵瑤本為鮮卑花仙,一次偶然機遇與晟皞邂逅,之後竟鬼使神差般迷戀上了晟王,難以自拔,為了他她甘願棄仙為魔,追隨晟王已有百餘年。
然晟王乃不解風情之人,無愛可言,他雖也明玉麵瑤之癡心,卻從來都無動於衷,甚是淡漠,他關心的唯有逆天而行,稱霸三界。
玉麵瑤對此並不灰心,因為這世間還沒有一個女子能得到他的垂青,憑這點便自感安慰,她隻願能日日能見到他便足矣。然近來晟王為婆羅真元一事大傷腦筋,不得不快,玉麵瑤怎忍愛郎日日為此事焦心,方才一言可見決心,對她最大的懲罰莫過於不再見他,晟王亦聰明之人,豈能不知?
晟皞不以為然地擺了擺手,朗聲道:“罷了,還是本王親自去,三百年前那真元本就該落入我手,卻被那該死的阿祖摩和牛鼻老道壞事,害我失之交臂,如今感應到其重現,本王斷不會再錯失良機!爾等便安分守己各司其位,隨時候招,自有用你們之時。我不在期間,一切由胤苒和玉麵瑤打理。”
被喚作胤苒的青袍男子自隊列中款款走出,風度卓然。
“大王,請允許胤苒隨大王同去,屬下不才,雖是綿力,也想略盡一二……”
“誒,就這般罷,我已自有打算!”晟皞眉頭一皺,臉上微有不悅和不耐煩之色。
話說胤苒,他乃天界瓊林千年朱雀,和晟王名為君臣,實交情甚厚,等同手足,二人在一起共同修煉近千年,情誼非旁人能比。隻是胤苒生性淡泊,不愛功利,故而與其讓他代王主事,莫若讓其衝鋒上陣,可惜晟王心意已決,他推諉不成,胤苒唯有勉為其難應允。
玉麵瑤也想勸晟王帶她一同去尋那婆羅真元,見大王和胤苒說話都頗為不耐煩,隻好欲言又止,揉搓著衣角靜默一旁。晟王雖不接受她的愛,卻領她的情,待她比別個魔妖好得多,若非如此,又怎會讓她和胤苒二人主持大局,委以重任。
想到這些,玉麵瑤心裏漾過幾許柔波。她早有打算,先傾己之力助他完成霸業,那之後漫漫長日再無他事,他或許會情竇開啟,思及兒女情長,那時便是她玉麵瑤守得雲開見月明之時。
洞外,眾精怪畢恭畢敬歡送晟王去覓那千年難得的婆羅真元。若真元盡數收齊,稱霸三界絕非浮誇,真指日可待。這點別人或許不知,但泥黎魔王晟皞卻最是清楚不過,因此他才會這般重視。
隻見泥黎魔王淩空一躍,飄然入雲端。
“恭送大王,攜寶歸來!”眾精怪跪地齊聲誦道。
話說司徒聃桐在將軍府入住不過兩日,已經設法讓八夫人眉溪帶她遊遍了整個府第。
在眉溪看來,初來時司徒聃桐一身汙衣殘裙,可見出身不可能高貴,自有一種同命相連的親切感。如今她新進將軍府,見著什麼都新鮮,眉溪很樂意帶她一同賞玩,眉溪卻不知這新來的雲若一早便要遊園其實是另有想法。
這一日大夫人也未多睬司徒聃桐,就好像沒她這個人似的,司徒聃桐反落得逍遙自在。大夫人對訓管小妾自有一套,如今司徒聃桐尚未明媒正娶,大夫人想,待真正過得門來有的是時日慢慢“調教”於她,無需急在一時,莫若省點心。
這日一早二女遊過園又同在水月亭用膳,之後司徒聃桐借故春乏要回屋歇著。眉溪難得遇到一眼投緣的知己,本還想請她去自己屋中閑話一番,但見她一雙杏眼繾綣迷離,楚楚可憐,也隻好作罷。
回到屋中,司徒聃桐叫來子藎,問了些府中尋常事務,又問起守衛、家奴分工輪崗之類的瑣事。子藎以為主子是想了解一切,以後好在將軍府立足,於是一一詳實稟報,司徒聃桐未曾問及的也盡數吐出,比如各位夫人的品性嗜好、惹惱大夫人又會有何種懲罰雲雲,對於將軍她反而隻字未提。
司徒聃桐雖對這些毫不在意,但也不想掃子藎的興,隻是安靜聽著。子藎不提將軍原因其實也不難猜,司徒聃桐雖失憶數百年,但自從釋放出來與人接觸,所有的認知學識乃至綱理倫常俱已蘇醒。
平日裏女人們最愛說長論短,那些夫人三兩成群,互相背地裏數落其它妻妾的不是,將軍是他們的夫君,爭寵尚且不及,哪還會對他品頭論足?這些閑話盡讓近身丫鬟們聽了去,這整日悶在府中也無他事的奴婢們相互間自然愛拿主子的說三道四來嚼舌根,連個從不進正門的燒火丫頭都聽得兩耳生繭。
直到子藎嘴巴閉上再無可報之事,司徒聃桐方道:“難得你忠心,這些我都記著了。”子藎麵露喜色,以為自己真幫了主子大忙,句句金玉良言,當真喜不自禁。
司徒聃桐知道她心中所想,也知道這丫頭對自己極是盡心盡力,隻可惜自己就要離開將軍府,又不可能帶她走,從此自己何去何從,又如何生計,她全不知道,她何曾不想有個伴兒呢?
想到這裏,司徒聃桐一陣悵然,輕聲道:“子藎,你想辦法幫我弄一套家丁服飾來。”
“小姐因何要家丁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