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夥的襪子怎麼這麼臭啊，真是臭死了！”霍普一邊在旅館的水井旁洗著衣服一邊向阿裏報怨。阿裏當然知道原因，自從霍普輸了這個賭，皮爾就有意整日在街上轉悠，這樣腳就會多出汗，味道也就越發強烈。
    三天前，主教乘坐馬車離開了卡爾季查，他是向西邊大路離開的，那條路會繞過兩位領主相爭的地區，曲線通向尤克恩的首都，主教直接回去了。也就是從那一天起，皮爾開始把髒衣服臭襪子交給霍普。
    “這家夥到底洗不洗澡？衣服上的汗漬都發硬了！”霍普皺著眉頭說，“我看這個家夥就是成心耍我，真奇怪我怎麼又上當了！”
    “要不，這個賭就不要算了，反正是開玩笑的。”阿裏說著，把草木灰撒到木盆裏，他也乘著天好把外袍洗一下。
    “這怎麼行？要是那樣，那個家夥可就抓住我的把柄了，以後我別想再理直氣壯地說話！”霍普一邊惡狠狠地說著，一邊抓起一大把草木灰，全都撒到衣服上，解氣地在木板上搓起來，衣服發出吭嗤吭嗤的響聲，照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它們就得磨出窟窿。
    阿裏搖了搖頭，伸手去霍普的盆裏拿出件衣物，正要把它放進自己盆裏，霍普不解地問：“你幹什麼？”
    “我代你洗好了。”阿裏說，“我不介意的。”
    “這不行。有我一個人受罪就行了，別再拉上一個了。”霍普一把將衣服拿回到，又浸到盆裏，然後衝阿裏笑著說，“不過還是謝謝你。”
    阿裏笑笑，又默默地洗自己的粗布長袍。
    “阿裏，能跟我講講你的過去嗎？”霍普看著阿裏，透出好奇的神情。
    “你能跟我講講你的故事嗎？”阿裏反問。
    “哎，這算什麼啊，是我先問的，你得先說。”霍普昂起了下巴，每當這時，別人就休想討到便宜。
    “我認輸。”阿裏笑了笑，眼光望著遠方，仿佛透過了卡爾季查，穿過了時光，回到了從前，“我出生在一個叫亞比勒的小村莊，在馬爾達語中，亞比勒就是‘堅定’的意思，它在大沙漠的邊緣。雖然氣候越來越不好，可是村民一直在堅持著，這倒真的很像堅定的本義。”
    “你的父母就沒想過帶你離開那裏嗎？”霍普問。
    “我是孤兒，很小時父母就不在了。”阿裏說。
    “對不起，我不該問你的過去。”霍普說。
    “沒什麼，已經過去太久了，再說當時我太小，對他們幾乎沒有印象。”阿裏淡淡地說。
    “你真的很特別，許多人都會裝出痛失親人的虛假感慨，可你很直率。”霍普說。
    阿裏淡淡一笑，沒有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