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被丟棄的滿是鮮血的衣物，邢識進心裏放鬆了許多。
    一切都按他的設想進行。
    他抓呂楠來並非是為了知道馬成告訴方月華幾人的秘密。
    就如那個疤麵女說的，他沒法相信方月華所說的。
    他也不需要聽他們說什麼，他需要知道他們要做什麼。
    不管對手做什麼，都要慢一點兒才好。
    他在等後援。
    這是他抓呂楠來的真正原因。
    他要把呂楠交給方月華幾人，要讓方月華幾人帶上呂楠，這樣對手就會帶上一個累贅。
    走馬換將是他故意裝傻，他知道疤麵女是不會就範的。
    這樣更好，他讓對手以為自己是上當被打敗的，對手就會放鬆警惕。
    至於傷了疤麵女，則是利上加利。
    一個書生已經是累贅，再加一個受傷的女子，對手就更舉步維艱了。
    雖然這麼順利，但他的眉頭還是微皺著。
    他已經習慣了這個表情。
    掌燈時分，方月華幾人來到一個小鎮。
    江雨晴和淩飛燕住一間上房，由淩飛燕照看江雨晴。
    江雨晴早早躺在床上，方月華從鎮上藥房買了些藥物炮製了些止疼藥給她敷上，可傷口仍疼得她無法入睡。
    “你要不要喝點兒水？”淩飛燕問道。
    江雨晴確實有點渴，她微微點點頭。
    “你不用悶著，有什麼話就說好了。”淩飛燕說著倒了杯水，到床前扶起江雨晴。
    “飛燕姐，謝謝你。”江雨晴說著用左手接過杯子。
    “謝什麼。應該是我謝你才是。要不是你，仲木怕是難回來了。”淩飛燕麵上帶笑道，“你是怎麼想到用自己去換仲木的，這可是拿命換啊，我可是都沒想到。”
    雖然淩飛燕口氣好似聊天一樣，但江雨晴已聽出話語中的敵意。
    她料到淩飛燕早晚會問自己。
    “飛燕姐，這個主意是我從小時師兄給我講的故事裏想出來的。”江雨晴平靜地答道，顯得若無其事。
    “是嗎。嗯……”淩飛燕想了想，把下巴一揚道，“算了，我這個人不會說那些拐彎抹腳的車軲轆話。我問你，你是不是喜歡仲木？”
    說完淩飛燕的眼睛死盯著江雨晴，仿佛要用眼光把江雨晴心裏的想法壓出來一樣。
    “飛燕姐，呂公子是我的恩人。沒有他相助，我怕早就被誣成強盜，死在牢房了。”江雨晴道，“我救呂公子是應該的。”
    “報恩？你已經救過仲木了。再說為報恩以身相許的可不少啊。”
    淩飛燕的話說得酸溜溜的。
    “飛燕姐，我從來沒有這個非分之想。而且……”江雨晴話說一半，就閉口不言了。
    “而且什麼？”淩飛燕急不可耐地追問。
    江雨晴輕歎口氣，看了淩飛燕一眼，眼中帶著失落。
    “飛燕姐，你該知道呂公子是什麼樣的人。就算你不相信我，卻該相信他。”
    說完江雨低垂下眼簾，把臉轉向床裏。
    淩飛燕一時也無言了。
    也許自己問江雨晴是多此一舉。
    縱然江雨晴對呂楠有意，可呂楠跟自己的情義是不會變的。
    而且江雨晴看來好像很老實，自己又有什麼擔心呢？
    可是有個姑娘心係呂楠，又近在咫尺，這也確實讓人不自在。
    一時間兩人都無話可說，屋裏一片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