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淩飛燕，方月華也沒有辦法。
    馬成托付的事情隻有個大概，而要靠這個大概想把呂楠救回來是不可能的。
    正在幾人假裝鎮靜而心亂如麻時，傳來一句輕柔的聲音。
    “我如果是你，就不會用這麼糟糕的辦法。”
    這句話是向那夥人的頭領說的。
    隨著聲音，一個頎長的身影走到雙方中間。
    呂楠身邊的人用手扼住呂楠的喉嚨，同時另兩個人舉起手裏的弩。
    弩的形式非常特別，一張滑槽上有數個弩弓，每個弩弓上又有兩條力道完全不同的弓弦。
    身影馬上停下腳步，
    “諸葛連弩的確是件利器，六支弩箭力道各異，連環射出，讓人避無可避。隻是它上弦頗為費時，以你我現在的差距，你們怕隻能用一次。以我們五人的武功，能不能傷人都在兩可。”
    說話的是江雨晴，她就像說著一件無關痛癢的事情，卻讓對手心裏不能不緊張。
    兩個持連弩的人不禁互看了一眼。
    “姑娘不會有興致和我們談論兵器吧？”頭領的聲音仍很平淡，明明是句諷刺的話，在他口中似乎隻是尋常的聊天而己，他接著道，“為什麼我的辦法是個糟糕的辦法？”
    “你怎麼知道我們告訴你的不是假話？如果我們隨便編句謊話告訴你們，那你們就放了呂公子，這是不是太蠢了？”江雨晴說著聲音一沉道，“所以你根本就沒想放人。”
    淩飛燕倒吸口冷氣，她覺得頭皮發麻。
    “你們是不敢說假話的，至於我……”頭領頓了頓道，“我說話算數。”
    “你們這種人都不可信，借著朝廷的勢力為非作歹罷了。”江雨晴的聲音輕描淡寫。
    方月華幾人心裏卻一驚，就連周萬通都大感意外。
    他不是意外這夥人的身份，他早就懷疑這夥人和朝廷的關係，他意外的是江雨晴怎麼會想到。
    看來他的這個小師妹已經是個心思縝密的大姑娘了。
    “我原以為馬成會有所保留，看來他把什麼都告訴你們了。”頭領說著，目光依次從幾人臉上掃過，然後他話鋒一轉，向幾人道，“既然你們知道我們的底細，何必來管這些事情？你們改變不了什麼。”
    方月華的手心在冒汗。
    現在的談話危機四伏。
    對手顯然知道許多事情，或者應該說，他們了解馬成所說的整件事情，隻是有一些重要的部分不清楚。
    而自己這邊恰恰相反，隻是知道一個地點，一個名字，僅此而己。
    這些究竟是不是對手想知道的？
    如果不是，那呂楠休矣；如果是，也是不能講的。
    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對手摸不清楚底細。
    現在這個頭領是摸不清幾人虛實的，隻是這樣談下去一定會露出破綻。
    “我們既然出頭了就一定會管到底。”方月華接過話頭，她擔心江雨晴會說漏嘴。
    “你們有你們必須做的事情，我們也一樣。”江雨晴馬上搶過話頭，完全不顧方月華的阻止，她接著道，“既然我們都無法相信對方，我們什麼也不會告訴你們。”
    “哎，雨晴，你到底要幹什麼？你別胡說了好不好？你想害死仲木啊？”淩飛燕忍不住大叫。
    江雨晴不管淩飛燕的叫嚷，仍自顧自道：“我們有許多江湖朋友，你們已經領教過厲害。萬一再有人出手，你們是受不了的。所以你們必須要有一個人質。”
    “哎，你怎麼這麼說，你想讓仲木……”淩飛燕正在叫嚷，忽然覺得方月華在她的脈門上又猛掐了一下，她不解地看方月華，方月華示意她閉嘴。
    淩百川一直望著江雨晴，他不明白江雨晴到底是什麼用意。
    頭領略沉吟，唇邊露出一絲微笑道：“你說的不錯，我們必須要有一個人質。”
    “呂公子不是你們要找的那個人。”江雨晴平靜地說道，“他是局外人。他也不是江湖人。一旦我們的江湖朋友再出現，你用呂公子是鎮不住他們的。那些江湖朋友可是不管很多的。”
    換人？
    原來雨晴是要換人。
    淩飛燕忽然覺得江雨晴實在太有辦法了，這樣呂楠就不會有事了。
    可是……換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