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鎮上時，已經過了五更天。
    周萬通寫了張告示貼到鎮上的告示板上，好讓鎮上人知道鄉下宅子裏出了人命。
    轉瞬東方已是魚肚白。
    周萬通站在院裏看著天邊出神。
    方月華也來到院中。
    “你來了。”周萬通沒有回頭。
    “你早就想來查草上飛，所以想走這條路，對吧？”方月華問道。
    周萬通回身看方月華，他突然明白方月華當初為什麼同意按他定的路線去龍場了。
    周萬通回過頭，再望著天邊。
    “你早就知道我有自己的打算吧？”周萬通道。
    “是。”
    “你怎麼知道的？”
    “你告訴我的。”
    “我？”
    周萬通再次看方月華，方月華的眼光正看著天邊。
    “你的眼睛。”方月華看了眼周萬通道，“你的眼神總是躲躲閃閃。”
    像方月華這樣的女人是很難騙的。如果哪個男人以為騙了這樣的女人，其實不過是女人想看看他能把謊撒到什麼程度。
    周萬通又一次把目光投向天邊。
    “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那天還有別人夜探鏢局吧？”他道。
    “記得。我當時以為你胡說。”
    “現在呢？”
    “我信你了。他們是誰？”
    “就是尾隨我們去找馬成的人。”周萬通道。
    “當初劫鏢的人好像也是那夥人。”方月華道，“那個頭領的刀法很特別。”
    “你也注意到了。”
    “是。你認為他們什麼人？”
    “不知道。”
    “會不會是江湖上的秘密門派？”
    周萬通沒有回話，他也在思索。
    江湖中除去名門正派和開鏢局的人，還有就是打把式賣藝的，這些都是可以見天日的，至於其他人都是不能見光的。
    不能見光的人除去山賊，還有許多秘密組織的人。
    名門正派和秘密組織隻是相對而言的，其實本質都差不多。
    所謂的名門正派都是能拿到台麵上來的，說得更直接一點兒，和官府都是有硬關係的。
    沒有這種關係，朝廷哪會讓百姓聚在一起？誰知道你們是不是刁民造反？
    那些秘密組織也是要有人支持的，其中有蒙古人派到中原的探子，也有反對朝廷的白蓮教徒。
    周萬通又想到馬成，馬成是否和官府或者江湖門派有什麼關係？
    這裏有太多的疑問，現在卻還是一團迷霧。
    “你認為草上飛被害是否和我們要做的事情有關？”方月華見周萬通沉思，繼續問道。
    “一定有關。”
    “可那些跟蹤者不可能知道我們會去找草上飛，怎麼可能先到一步殺了草上飛？”
    “也許另有其人。也許……”
    “也許什麼？”
    “也許是他們的一個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