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領的腳力很好，周萬通的腳力更好，他越追越近。
    連轉過幾條胡同，頭領站在一條死巷中等待周萬通。
    “你到底是誰？”頭領問周萬通，聲音低沉陰冷。
    “這個我也想問你。”周萬通仍是一副漫不經心的神態。
    頭領沒回應，突然拔刀向周萬通砍去。
    他的刀法很不好看，一點兒也沒有練武人所說的意境，活脫一個殺豬把式。
    但周萬通卻不敢怠慢，因為他看出對手的刀法雖不好看，卻極實用。
    殺豬的刀法一樣能殺人。
    一眨眼兩方過了十幾個回合。
    周萬通在留意對方的招式。
    有人說武術是無招勝有招，這是一句屁話。
    要真是無招勝有招，師傅教徒弟練招式幹嘛？
    隻要你出手了，哪怕是扇個耳雷子，那也是招式。
    一招一式看來簡單，卻是無數先輩心血的結晶，甚至是血的教訓。
    高手不過把招式變成習慣，更能隨性而發罷了。
    一個人隻要出手就會露出他的路數，這是無法掩飾的。
    周萬通常說自己周遊天下，萬事精通，這也成了那些江湖朋友取笑他的把柄，大夥總是問他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把他問得張口結舌。
    不過那些江湖朋友暗地裏對他頗為佩服，周萬通的確精通許多他們聽都沒聽過的東西，其中也包括不常見的武功。
    可今天對這個殺豬式的刀法周萬通看不出來頭。
    莫非江湖中又有了些古怪的人物？
    既然看不出來就問他。
    不過他一定不會自己痛痛快快說出來的。
    那就逼他說。
    周萬通劍式一變，一柄軟劍像靈蛇一樣，直逼頭領，正栽三劍點眉心分刺咽喉心窩。
    三劍虛實相濟，極難防範。
    頭領並不防備，一刀平推，向周萬通迎麵過來。
    你紮死我，我捅死你！
    活見鬼的刀法！
    周萬通急忙撤步，劍一歪刺到對方肩井，由於退了一步，這一劍刺得不深，隻是讓頭領皮裏肉外帶了點傷。
    同時周萬通的蒙麵巾也被對方刀鋒劃斷。
    頭領借二人分開之際跑開，縱身越過矮牆，到了胡同外。
    他翻牆的功夫也讓人看著不舒服，身法怪異，好似斷了線的風箏，隨時要掉下來的樣子。
    周萬通沒有追去，用手撫了撫臉。
    實在走運，隻差一點兒鼻子就給砍豁。
    這是個殺豬的，要是再衝出個宰牛的勒狗的，來個三打一，那可就吃什麼都不香了。
    還是早早回去的好。
    周萬通就要離開時，發現方月華追來，趕忙閃入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