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曲 紅蓮之謎 第二章 皇帝的新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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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尹鋒的手機鈴響了,“哦,是我們的包裹到了!我去接一下,你先在這裏玩兒!”尹鋒起身要走。
“要我幫忙嗎?”
“你來啦,我還得多搬一件!”尹鋒回頭笑道。他的眼神在陽光下是閃著奪目的光輝。
“哥哥欺負人!”小晗撅起小嘴兒,小臉兒鼓成了大皮球。
“哈哈哈!隻是一些書,我把它們放好就回來。你等一下!”尹鋒走了。
小晗看著尹鋒的背影,心中湧起一種複雜的情愫。哥哥永遠是那麼英氣逼人,無論走到哪裏,他總是最耀眼的。白皙的肌膚、精致的麵孔、頎長的身材,最迷人的是他那雙總是溫柔含笑的眼睛,鳳眸流轉之間,顧盼生輝。小晗就是對他的這雙眼睛最沒有抵抗力,她的那個任性的毛病就是被這雙眼睛治好的。隻要尹鋒用這種眼神看她,她再任性也不得不軟下來。從小到大,尹鋒一直都是她的克星。但她不知道,在尹鋒心目中,她同樣是他的克星。
從小到大,無論是學習、各種社團活動還是工作,他都能應對自如。這個天之驕子,無論做什麼事都是信手捏來。父母過世的早,他小小年紀就承擔起照顧妹妹和家中生計的責任。他一邊上學一邊打工貼補家用,到現在已經成長為一家知名軟件公司的高級軟件工程師了。表麵看來,仿佛這世上從來就不存在能難倒他的事。但他隻要一遇到小晗的事,立刻就全亂了。
十年前他尋遍了家鄉的每一個角落都找不到妹妹們的影子,卻不想會在鄰城蓮馨市的蓮心湖邊找到了小晗。蓮心湖前麵的這座白色的別墅,據說已經有幾百年沒有人住過了。時間長了,別墅表麵爬滿了綠色的常春藤,夜幕降臨的時候,活像座魔王城堡,慎人得很。
半年前,尹鋒買下了這塊地,並聯係他在蓮馨市的同事,幫他提前裝修一下。據說當時裝修的工人在工作的時候,發現拉去常春藤後,整座別墅還像新的一樣,走進別墅一看,曆經幾百年歲月的洗練,裏麵竟然一塵不染。
這座讓小晗第一次說出喜歡二字的城市,在尹鋒看來充斥著一個個解不開的謎團。現在,尹鋒想的隻有一件事,就是盡快找到小晗六歲後就停止生長,還有她這帶電的古怪體質形成的原因。讓那個孩子能像正常人一樣生活,一直是他最大的願望。
雪晗正對著湖心發呆,突然發現在湖中央出現了一個金發女孩兒,她氣質優雅、清麗出塵,仿佛是這湖中的白蓮花幻化成的蓮花仙子。一時之間,小晗竟看得呆了。
隻見這女孩兒碧眸微睞,小晗一驚,這笑容好親切,仿佛在哪裏見過一樣。可就是怎麼也想不起來。
隻見金發少女蓮步輕移,緩緩向小晗走來,她每走一步腳下就會生出一朵潔白的蓮花,不一會兒,她的身後就出現了一條蓮花鋪成的曲徑。少女走到小晗麵前,微笑著向她伸出手來。小晗沒經過大腦反應,就將手給了她。
她把小晗拉到身邊,小晗這才發現原來自己正站在水麵上浮著的一朵紅色的蓮花上。她嚇得睜大了眼睛,心想,即使體重再輕,這樣下去漏到水裏也是早晚的事啊!別的倒沒什麼,隻是這條白裙子是哥哥在她今年生日的時候,送給她的生日禮物,她無論如何也不想把它弄髒。抬頭看她時,驚訝地發現少女的眼眸中正淚光流轉。。。。。。
小晗被淚眼蒙蒙的她看得一陣莫名其妙,心想這個人怎麼回事?我們認識嗎?為什麼這副久別重逢的表情啊?
隻見金發少女俯下身,為小晗披上了一件什麼東西。
“這是做什麼?”小晗問。
“送你一件新衣服。”少女笑道,“穿上它,你就再也不用擔心會傷到別人了!”
“可是我看到的隻有自己的衣服啊!”小晗心裏一緊,難不成是“皇帝的新裝”(注)?!
“明天你就知道了!”
少女說罷轉身又踏上了那條蓮花之路。
“姐姐!”小晗剛說出口,突然嚇了一跳,自己和她非親非故的,又是初次相識,怎麼就開口叫人家姐姐了!這樣太唐突了!隻是想問她為什麼給自己這件看不見的衣服,怎麼開口就叫出姐姐了?
少女回眸送來溫暖的笑意,小晗一下子驚得說不出話來。
“它可以讓你過平靜的生活。”
“等一下,我。。。。。。”沒等小晗說完,金發少女就消失不見了。
小晗剛跨出一步,就噗通一聲掉進湖水裏。小晗懊惱不已,真是怕什麼來什麼!看來今天這條裙子是在劫難逃、清潔不保了。
然而,當她從湖裏爬出來的時候,發現身上衣服一點也沒有濕,連手腳都是幹的。
小晗呆坐原地,難道剛剛發生的一切都是白日做夢?
第二天,小晗很早就起了床。洗完臉,照著鏡子對自己說:“小晗,今天是開學第一天,無論如何,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碰到你!”小晗真的很喜歡蓮馨市,她真的不想再像上一次那樣,剛報到就電暈一個。其實當時她是在下樓的時候不小心踩空了,而那個可憐的同學隻是想拉她一把,結果確實幫了小晗,那個人自己卻被電暈了。
走進廚房,裏麵有高低兩個操作台。那個低的兒童用操作台是在他們搬進來之前,尹鋒讓裝修工人修的。高的操作台上什麼都沒有,低的卻擺著各式廚具。因為這個家裏,小晗是掌廚。一開始本來是尹鋒的,但他工作太忙了,小晗就主動承擔起來!允許高的操作台存在,是為了尹鋒偶爾可能要自己做點什麼吃,不過,小晗是很負責任的,所以,這種機會對尹鋒來說,幾乎是沒有的。
打開烤箱,一股暖暖的水果和糖的混合香味飄了出來。小晗從裏麵端出一個大盤子,裏麵放著兩塊圓形的蛋糕。這是小晗最拿手的早餐,香噴噴的蛋糕被烤得恰到好處,外麵有一層薄薄的焦皮,裏麵鬆鬆軟軟,中間還有一層草莓。
等尹鋒起來的時候,餐桌上已經擺好了兩杯蓮子汁和一大一小兩塊蛋糕。蛋糕上麵點綴著的水果乖乖地躺在軟乎乎的奶油上。這是小晗的營養餐。尤其是蓮子汁,每天早晨她要是不喝一杯蓮子汁,就吃什麼吐什麼。
“今天我們班上來了一位新同學。雪晗同學請進!”美女老師話音剛落,隻見門口出現了一個頂著粉紅色波波頭的小女孩兒。白嫩的皮膚,亮晶晶的大眼睛,蕾絲花邊的白色襯衣套在白底黑格子的背帶短裙裏,腳上套著鑲銀色流蘇的黑色長靴。這清爽可人的模樣,頓時捕獲了班上同學的心。以女生為主力,頓時掀起一陣驚人的聲浪。
小晗微顫了一下,回頭求助地看了一眼老師。老師笑著鼓勵她,小晗開口道:“我叫雪晗,今年六歲,今後要和大家一起學習生活,請大家多多關照!”
萌音一起,早被陣陣聲浪淹沒。
“雪晗同學,你就坐在靠牆第一排的位置吧!”
小晗順著老師的手指的方向看去,隻見靠牆的一個女孩兒旁邊的座位是空著的。這個女孩兒有著一頭烏黑的披肩長發,她看了小晗一眼,就靦腆地垂下頭。
小晗心裏一樂,就是要這樣的人做同桌才好。太熱情的話反而危險。於是高興地走了過去。爬到椅子上坐好後,摘下書包,放到桌上。這才發現,這張桌子比同桌的桌子稍矮了些,椅子也矮了些。小晗會意,感激地看向老師。老師笑著點了點頭,“同學們,雪晗同學雖然隻有六歲,但她的智商已經達到了十六歲的水平,而且入學成績中有三科滿分。今後要好好相處哦!”
“是!”
說起入學成績,還真是不容易。雪晗的思維不是很穩定,同樣一道題不同的時間拿給她會算出迥然不同的答案。而且她有個毛病,一旦陷入歧途肯定勇往直前,直到算出一個帶著大根號的長得很不像話的答案出來,才意識到思維跑偏了。
尹鋒為了她的學習沒少下功夫,常常陪她一起溫習,一遍一遍地給她作輔導。取得這樣的成績,可以說尹鋒至少有一半的功勞。雪晗雖然思維上不穩定,記憶卻超穩定。很多題都是硬生生背下來的。
小晗這樣拚命的原因無非是想要抓住自己的時間。表麵上生命體征完全停留在六歲的標準上,雖然對外人都說自己隻有六歲,可小晗自己心裏很清楚,自己本來已經十六歲了。長不大的身體,長不長的頭發,一切都處於靜止的狀態,她除了努力發展智能來跟上流光之外,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來證明自己的存在了。
生命隻有在流動中才是真正存在的,絕對靜止的事物是永遠也不存在的。因此,從某種角度來講,小晗的內心深處一直處於一種隱隱的恐懼狀態。
這種心態,連她最信賴最親近的哥哥她都沒有讓他知道。她不想讓他再為自己操心了。
小晗正在做題,一不留神,寫錯了一步。她打開文具盒,才發現忘記帶橡皮了。於是轉頭,小聲對同桌說:“請問,可以借用一下橡皮嗎?”
黑發女孩兒聽問,點了點頭,遞來了橡皮,小晗在接橡皮的過程中,一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小晗一驚,心想這下慘了!
可是預料中的事卻並沒有發生。
小晗傻了,沒有接橡皮,而是去觸碰她拿著橡皮的手指。黑發女孩兒莫名其妙地看著她。
果然碰她沒事!小晗激動地抱著她笑道:“你是我的第一個朋友!”
這時,全班同學的眼神,包括老師在內,全都名正言順地齊刷刷聚集到小晗身上,小晗才意識到現在還在上課,忙鬆開她,摸著頭歉然笑道:“對不起!”
放學後,小晗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以前是碰誰電誰,今天怎麼突然沒事了?最離譜的那次,是在操場上,看同學們玩兒貼人兒。有一個同學熱情地招呼她,她雖眼饞卻也不敢靠近,可那同學太熱情,一把拉住她,結果,把一圈的同學全電焦了!從此小蘿莉又得了個別名:小電波!
雖然在小晗鬆開手的時候,被電焦的人都會恢複原狀,但被電的感覺誰都不想嚐試,大家就都遠離她了。
這次怎麼這麼幸運?突然,那個金發姐姐的話語在耳邊響起:穿上它,你就不會再傷害到別人了!
難道說,那不是夢,是真的!!!
這下發了!想不到剛到蓮馨市就遇到這樣的好事。可是那個姐姐為什麼會幫她呢?還有她的身影怎麼會浮現在湖心,而且每走一步腳下都能生出蓮花?後來又怎麼能突然消失不見呢?難道她是仙子嗎?
想到這裏,小晗飛奔向自己的家中。到了家,甩掉書包,直奔後門。推開門,清亮的湖水近在眼前,湖水靜靜的,一絲微波都沒有。小晗跑過去,脫掉鞋子,縱身跳了進去。
湖水很清涼,裏麵除了荷花莖之外什麼都沒有。小晗憋著氣,潛入湖底。湖底全是淤泥,在這黑色的汙泥表麵,有一個閃著紅光的小石頭,小晗伸手去抓,剛碰到它,它滋溜一下遊走了。原來是隻小魚。
小晗吐著泡泡,咕嚕咕嚕地滑向水麵。冒出頭來的時候,仰頭噴出一口水。心下納悶兒:怎麼什麼都沒有啊!如果是蓮花仙子的話,應該住在湖底吧!可卻什麼都沒有。。。。。。
(注)《皇帝的新裝》是世界著名兒童文學家、丹麥作家安徒生先生的一篇享譽世界的童話佳作。故事大意,大家肯定早耳熟能詳,小荷就不羅嗦啦!這裏,小晗看不到神秘少女送給她的衣服,所以,以為這是皇帝的新裝,是騙人的,根本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