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六章 流水已逝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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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湛空道:“一派胡言!盡給你們的所作所為戴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秋朝暮:“你肯是不肯加入我們?”
    淩湛空冷哼一聲:“休想!”
    秋朝暮目光變得冰冷,盯著淩湛空,淩湛空目光堅毅,和他對視著。
    葉千彤叫道:“師兄!還等什麼,殺了他!”
    秋朝暮將目光投像她,變得溫和而無奈,道:“彤兒,有時候殺戮並不是對付抵抗勢力的最好的方法,而且宮主發話,這次不可傷他性命。”
    葉千彤秀眉一挑,道:“什麼?宮主不許傷他?”
    秋朝暮點點頭。
    葉千彤:“為什麼?”
    秋朝暮:“宮主自有理由。”
    葉千彤知道是宮主之命便不在堅持,氣哼哼瞪了淩湛空一眼。
    秋朝暮走過去扶起葉千彤,向淩湛空告辭:“淩少俠,後會有期。”
    淩湛空:“且慢,你們宮主到底是誰?又為何要拉攏我?”
    不等秋朝暮發話,葉千彤怒道:“就憑你也配提到我們宮主!”
    秋朝暮:“淩公子抱歉,宮主身份在下實在不能相告,為何向邀請淩少俠也沒有和在下細說。”說著扶著葉千彤就要離開。
    葉千彤向淩湛空道:“這次算你走運,下次定要了你的命!”
    秋朝暮將葉千彤帶回他們的住處,一位美人扶過葉千彤,略帶責怪地說:“彤妹,我和師兄見你不見了就知道你定然是要去那竹林先對姓淩的下手,大叫不妙,果不其然,受傷了吧。”
    秋朝暮:“而且你為何要殺了那醉茗山莊的丫鬟?明知道淩湛空和她是朋友,這麼一來,他就更恨我們了。”
    葉千彤委屈地道:“我是怕他看出破綻來嘛,用那個丫鬟的臉皮不就萬無一失了嗎?”
    美人道:“可是宮主是要拉攏他呀,你這麼做反而壞了事了。”語氣溫柔,和她今天早晨對垂死的醉君說話時一樣溫柔。
    葉千彤:“那誰叫宮主他不告訴我嘛,你們什麼都瞞著我!”
    美人:“不是瞞著你,而是這種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葉千彤:“那,師姐,宮主為什麼要拉攏他?姓淩的明明不肯,我們為什麼還不能傷他?”
    美人看了秋朝暮一眼,道:“這個我們也不知道,宮主自有分寸。”
    淩湛空將喜鵲埋葬了,采了一束菊花放在她墳頭,道:“這地方也算雅致,平日也無人打擾,你就安息吧。”
    回侯府的路上,千思萬慮不得結果:疊翠宮的人為何要拉攏我?
    淩湛空幹脆不想了,等彙報了寒雪微再說吧,他歎了一口氣,感覺一身疲憊。終於到了侯府,家丁告訴他說侯爺外出了,晚些時候才回來。淩湛空正準備去修竹軒休息,突然想到還沒有看方流水給他的信呢。他連忙從懷裏取出,打開信封。
    信上清秀的字寫著:縱清漪有悔,怎奈流水已逝,恨無常,願來生相攜白首。
    淩湛空頭腦一空,過了一會兒緩過神來,心道:這如何是好?韓清漪豈能接受得住?正拿不定注意。
    遠遠有一個人喊他,淩湛空一回頭,正是韓清漪。淩湛空這下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拿著信不知道如何是好。
    韓清漪盈盈地走到他跟前,道:“不給小侯爺教課麼?”
    淩湛空看著她美麗的麵容,真的不忍心將方流水的信給她看。
    韓清漪發現他臉色不對,道:“怎麼了有什麼事麼?”說著看了一眼他手上的信。
    淩湛空一言不發。
    韓清漪也安靜下來,看著他,道:“和這封信有關,對不對?我可以看看嗎?”
    淩湛空不語。
    韓清漪伸出手去拿那封信,淩湛空就緩緩抬起手給她了。
    韓清漪也不知為何,自己第一眼看到這封信心裏就有種莫名的不詳感覺,她深吸一口氣,接過信。目光觸及信紙的那一刻她便凝結在那裏,美眸中淌下兩行清淚,除此之外,神情卻是出奇的平靜,沒有悲傷沒有痛苦,也沒有不甘。也不知就這樣看著這封信多久,她才緩緩抬起頭。
    淩湛空一直看著她,也不知道她接下來會怎樣,更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安慰她。
    沒想到韓清漪朝抬頭他笑了一下,淩湛空從來都不知道:原來,笑也可以那麼無力,那麼違心,那麼蒼白。
    韓清漪語氣平和而低沉,道:“我這些日子也想明白了,這事完全是我的錯,他不原諒我,我反而釋然了,若是我再和他在一起,對他是不公的,畢竟我們之間發生的事情已經讓我們再也回不到過去了。唉,回不去了,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說著晶瑩的淚水又如斷線的珠子一般落了下來。
    淩湛空心裏不禁一酸,雖然他也曾經痛恨韓清漪的無情愚蠢,但是這些天也早就原諒她了,而且一直期盼這個女孩能和自己心愛的師弟在一起。他取出手絹想要替她擦拭眼淚。
    韓清漪卻搖著頭避開,道:“我不值得你們任何一個人對我好,連我自己都不能原諒自己,對於那件事,我非常後悔,因為對不起他也對不起良心吧。我有時候會詫異自己曾經的愚昧,並且懷疑自己骨子裏是否並不是平時的樣子,而是被別人唾棄的那種人。這種自我質疑的感覺很難受,就像一個所謂的善人會在被人稱讚的時候想到自己曾殘酷殺過一個無辜的人。這種愧疚和後悔是我應得的,我沒有什麼好抱怨。但他,曾猝不及防地被動承受我愚昧行為帶來的痛苦,他需要一個沒有傷害過他的人照顧他,而不是我,因為我已經配不上他,和他在一起,我們之間隻會有痛苦和尷尬。我現在隻希望他能找到一個優秀的女孩共度一生,將我永遠忘記。”
    淩湛空道:“不會的,別這麼想,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韓清漪今天身穿青藍色的繡花上衣,本來能顯出她肌膚的白皙,但此時襯得她膚色發白,像一個病了很久的人一般,她搖了搖頭,歎道:“我和流水很像,我們都有內心的倔強,都不可能放下過去從頭來過,他也是知道我不可能再回到他身邊才這麼寫的,若我是一個離開她都不能活的女孩,當初又怎麼會離開他呢?我如今都不肯回頭,他又何苦自作多情?有些東西,一旦改變過,就不可能再變回去,永遠都不會了。”
    韓清漪又沉寂了,淩湛空就陪著她站著。
    秋風伴著夕陽,無比蕭索,仿佛在為這一段情緣的了結哀歎惋惜。韓清漪目光空洞木然,麵無表情,明明這麼美麗的麵龐現在看來卻如木刻一般死氣沉沉。突然她眼睛裏閃過一絲微弱但堅決的光,韓清漪喃喃道:“縱清漪有悔,怎奈流水已逝,恨無常,願來生相攜白首。流水,來生,我絕不負你。”
    幾天後,寒雪微按照韓清漪的意願,派人將她帶到洛陽城外的予水庵。予水庵的師太給她剃度出家,賜法號勿惜,從此對著青燈古佛了卻餘生,可謂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情緣已滅。
    淩湛空和青綢送走了李伯和李嬸後,青綢就搬到了侯府裏。韓清漪之前的丫鬟芬兒撥給了青綢。青綢脾氣好,和侯府裏的人都相處的很融洽,有時還教寒霜漸彈琴,甚至脾氣不好的丹珍公主都喜歡她,常邀請青綢去自己的住處坐坐。淩湛空與青綢相處的時間也變得多了,兩人感情一日千裏,用寒霜漸的話說他師傅和青姐姐的感情已經到了難分難舍、生死與共的地步。茶館的丁十八一次看見淩湛空和青綢在一起,豔羨不已,隻歎自己沒有這個命,並且受到觸動之後,他抓緊時機向侯府的丫鬟小紅表白提親,有情人終成眷屬,十八抱得小紅歸。金鳳來也很欣賞青綢,說隻要自己將來的妻子能趕上青綢一半,他下輩子就出家吃素再也不碰女人,但其實他的心裏總是覺得青綢似曾相識,也許他們過去在揚州確實見過麵,也許……
    一次寒雪微告訴淩湛空錦繡閣在洛陽的分舵暫時撤銷,原因不明,並且醉君好似人間蒸發,另外有傳聞說醉君被人害死了,但碧簫侯府不打算調查,這件事情自有錦繡閣處理。並且再次提起到長安去的事,告訴他去長安也許有要緊任務交給他,叫他隨時做好準備。
    淩湛空對青綢說了,並且表示不放心青綢和他一起去,還是侯府裏安穩,勸她就待在府裏等他。
    青綢道:“之前不是說好我和你一起去的,怎麼變卦了?侯爺不都同意我們一起去了麼,你還有什麼顧慮呢?”
    淩湛空:“你在府裏不是挺好,你跟我去我反而要分神顧慮你。”
    青綢:“才不要你顧慮呢,你忘了,我也是有武功的,而且還不賴,自保難道還不行麼?”
    淩湛空笑著搖搖頭。
    青綢嬌嗔:“你不信麼?我露幾招給你看。”說著進屋去取了一把月牙橫刀出來,刀身平滑如鏡,光澤冷冽,一看便是寶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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