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章 玫瑰羅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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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醉蔭:“喜鵲昨天白天便失蹤了,昨夜徹夜未歸,我剛才已經派人去尋她了。”
淩湛空:“哦?有這等事?”心道:莫非那個真的是喜鵲?
花醉蔭:“是啊,不過你師弟的信前天就到了,我都忘了這事,也沒派人給你送去,我現在去拿給你,就在我書房。”
花醉蔭將信從一個帶鎖的木盒子裏拿出來,交給淩湛空,淩湛空看了一眼,信封上果然是方流水的筆記:師兄湛空親啟。
淩湛空當下也沒有心思讀信,將信一折,揣在懷裏,問:“喜鵲可有什麼特殊身份麼?”
花醉蔭道:“不曾有啊,隻是一個丫鬟,但也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子,失蹤了我也要將她尋回才安心。我這一輩子已經害了不少女子了,不可以讓她出什麼事情。”
淩湛空將信將疑,心道:花醉蔭或許和醉君有什麼約定,不能透露喜鵲的身份,那我也不要再追問吧。
蘇茗溪安慰花醉蔭,道:“不要擔心,她或許有什麼急事沒有和旁人提起便走了也未可知,也說不定馬上就找到了。”
花醉蔭:“但願如此。”
淩湛空出了醉茗山莊,心下十分疑惑,醉君說給我送信的真的是喜鵲,那麼喜鵲為何要騙我說花醉蔭他們今晨要遠行?我隻需到醉茗山莊來一探,她不就露餡了?她既然是錦繡閣的暗線,而且山莊既然沒有關閉,她為何要離開?而且她為何要告訴我她在那個竹林裏?
走了幾步,轉念一想:莫非她真的隻是希望我到竹林裏一去?這又是為什麼?
幾番思索無所獲,淩湛空便向山莊東兩裏的竹林走去,幹脆找喜鵲問個究竟。
竹林密竹千竿,可惜是秋天,竹葉尖已經發黃,翠中泛黃,略感蕭索,秋風吹過,沙沙聲入耳,仿佛竹葉在悲歎盛夏的短暫。
淩湛空拔出劍,運起天聽術,小心翼翼地走進竹林深處。
曲徑通幽,一個轉彎,視野豁然開朗,矮矮茅屋一座,疏疏籬笆幾根,小溪彎曲著帶著幾片落葉從屋前繞過,一座簡陋的板橋橫在水上,幾朵菊花淡淡開放,頗有幾分世外桃園的味道。
淩湛空的天聽術並未發現什麼異常,他走到茅屋門前,叩了叩門,無人應,卻好像聞到若有若無的血腥味。他一腳踢開房門,驚異地發現,地上赫然躺著一具女屍,無臉女屍。
淩湛空走近一些,發現這具屍體身上的衣服就是喜鵲之前穿過的,而且體形也十分像喜鵲,不禁心涼了半截。女屍的臉已經被毀去,更確切的說是被人剜去,露出頭骨,突出的眼球非常猙獰,像是在厲聲詛咒殺害她的凶手。
淩湛空心裏沉重,線索居然又斷了,也不知凶手是不是為了隱瞞喜鵲的身份而將她臉毀掉。而且如果這個女子真的是喜鵲,那命運實在是對她太不公了,她明明那麼善良那麼溫柔,在淩湛空受傷的日子裏,她悉心的照顧他,但是沒想到再次見到她,竟是這般慘狀。
淩湛空忽然感覺身後有一陣破空之聲,猛地一側身,一把飛刀從他眼前飛過,插在前方的櫃子上,刀身小巧鋒利,刀柄血紅,末端還刻著一朵玫瑰,栩栩如生,嬌豔欲滴。
淩湛空轉向門口,看著門外板橋上的人,一字一頓道:“玫、瑰、羅、刹!”
葉千彤的指尖還夾著一柄血玫飛刀,就像夾著一枝花,仿佛隨時要嗅一下它的芳香。她目光如冰一般銳利,冷冷地看著淩湛空,一身精致的束腰血紅長裙垂至腳麵,腰間別著金色峨眉刺,在陽光下閃著光,和她烏發上的金色玫瑰頭飾相輝映。她靜靜地站在那裏,用沉默作為回答。
淩湛空厲聲道:“這人可是喜鵲?可是你害了她?”
葉千彤:“不錯。”
淩湛空:“是你叫她去給我送信的對不對?她既然肯去送信,你為何還要殺她?”
葉千彤:“她才沒有,她要是肯就不會死了。”
淩湛空:“那給我送信的是誰?”
葉千彤:“就是我。”
淩湛空:“你易容的本事還真不錯。”
葉千彤冷笑一聲:“嗬,用她的臉皮還能不像麼。”
淩湛空聞言大怒,道:“你這惡毒的東西!她和你往日無怨今日無愁,為何這樣殘忍對她?”
葉千彤:“哼,任何當著我路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淩湛空:“你為何引我到這裏?”
葉千彤:“報仇、複命。”
淩湛空:“休想!”
葉千彤:“在北邙山,你傷我和我師兄,一劍之仇我定要報,上次捉你不成,這次一定要將你擒住。”
淩湛空:“休想!手下敗將也敢口吐狂言!”暗中提氣做好攻擊的準備。
葉千彤爆裂脾氣,哪裏能經得住激將法,瞬間飛出十幾把飛刀,快得人都看不清她從哪裏拿出這麼些刀,更看不出她的手法,十幾把飛刀好像同時飛出,刺向淩湛空周身要穴,刀刀致命。
淩湛空腳踩七星步,將手中的無言劍揮成一片白光。
無言一出,萬籟皆寂。
飛刀碰到無言劍,竟像是打在柔軟的簾幕上一樣,無力的落到了地麵。
葉千彤冷哼一聲:“好俊功夫,看刺!”話聲未落,人已一躍而起,一對閃亮的峨眉刺,刺向淩湛空,一支取雙目,一支刺胸口,毫不拖泥帶水,淩厲很辣。血紅長裙在空中飄起衣袖裙擺,襯著身後深幽的竹林,宛若一朵盛開在密林幽暗深處的血紅玫瑰,美,卻血腥殘酷,冷冽無情。
淩湛空以退為進,仰頭避過一支峨眉刺,橫劍挑開另一支,葉千彤招式已經用老,不好再變,隻能兩支峨眉刺一分,向後翻去。待她再一轉身時,淩湛空的劍比她方才的飛刀還快,眼看要刺到她胸口,葉千彤又是一個側身,堪堪避過,驚得她鼻尖滲出細密的汗珠。等葉千彤回過神來,大怒,招招竟是同歸於盡的狠招數,根本隻管攻擊,不管防守,這麼一來,她隻求傷敵,不求自保,顧慮也少了,招式自然威力大了許多。這回淩湛空倒是吃力了些,和她拆了幾十招也沒有占多少上風。
但是淩湛空的功夫畢竟比葉千彤高明,而且他的真氣綿延悠長,好像用不完似的,葉千彤的內力已經有點接不上,招式也沒有方才威力大了。淩湛空很快找到她招式裏的一處破綻,力貫劍身,刺她的右手,葉千彤為護住手,隻得將她右手的峨眉刺鬆開。峨眉刺本是雙手兵器,攻擊力很強,但是少了一支便威力大打折扣,很快葉千彤無法和淩湛空抗衡,隻能一下一下的挨著淩湛空的無言劍,玫瑰頭飾也被淩湛空削去一部分,秀發散亂地隨風而動,身上也被刺了一劍,狼狽不堪。淩湛空反而越來越有精神,狠招連出,眼看葉千彤就要重重地被他一劍刺到。
這時淩湛空身後傳出一個清朗的聲音:“淩少俠手下留情!”
淩湛空不知那人是誰,事發突然,急忙收招。
葉千彤鬆了口氣,雙腿一軟,坐在地上,撫著心口。
淩湛空轉身,那人是秋朝暮。
秋朝暮向淩湛空抱拳,道:“多謝淩少俠不殺之恩,舍師妹小孩脾氣,若有得罪,還望淩少俠海涵。”
淩湛空心裏懊悔的緊,他知道現在來了個秋朝暮,麻煩很多,剛才若是不住手,一劍結果了這毒辣的葉千彤就好了。
淩湛空怒道:“濫殺無辜豈能輕饒!”
秋朝暮:“舍師妹的確不像話,但人死不能複生,你殺了她,屋裏的那位姑娘也不會複活。”
淩湛空:“什麼歪理!難道留她繼續作惡不成?”
秋朝暮沉下臉來,道:“反正少俠你現在不放了她也不行,我已經摸清了你的路數,這次不會像上次那般輕敵。”
淩湛空不甘示弱,道:“那我大可以和二位來個同歸於盡。”
秋朝暮冷笑道:“淩少俠怕是忘了我們疊翠宮的絕學吧,我現在就可以將你用毒霧放倒。”
淩湛空:“你們果然是魔宮的人”。
秋朝暮臉色變緩和,道:“淩少俠是個聰明人,自古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我疊翠宮很有收納你的心,若是淩少俠肯與我們共事,宮主必然大喜,疊翠宮統一江湖的大業也將指日可待。”
淩湛空冷笑道:“過獎了,在下何德何能,能經得起秋護法這番溢美。再說,你們為了一己私利不顧他人,濫殺無辜,掀起武林浩劫,人人得而誅之!”
秋朝暮:“淩少俠此言差矣!如今江湖四分五裂,各大門派掌門人都是紙老虎,坐吃山空,沒有幾個有能耐,非名門出身的人即便武功高強也難以出頭,實在有失公平。我疊翠宮若是一統江湖,定會重新製定武林新規,人人憑借實力取得尊重和地位。為達到這一目標,現在采取點手段也無可厚非,若非如此,恐怕那些既得利益者不會讓步,疊翠宮也永遠無法達成心中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