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碧簫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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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碧簫侯又是誰?
淩湛空知道自己已經受了內傷,和碧簫侯這種高手交手是自找死路,正拿不定注意,碧簫侯倒先開口了。
碧簫侯:“你是淩湛空?”
淩湛空點點頭,扯下麵巾。
碧簫侯看著他,閃爍不定的燭光映著他冷峻的輪廓:“答應本侯個條件,本侯就放了她。”
淩湛空略一思索,道:“侯爺請講。”
碧簫侯:“做侯府的門客,聽命於本侯。”
淩湛空心道:做他的門客倒是有利於我查疊翠宮的事情。道:“在下是否可以知道為什麼?”
碧簫侯:“能打敗夜瀾的都是絕頂高手。”
淩湛空明白那個領班原來叫夜瀾,道:“好。”
碧簫侯將手從背後拿到身前,低頭端詳著手中的碧玉簫,沉默了一會兒:“明日來侯府報道。”
淩湛空指著韓清漪道:“好,請容我現在就把她帶走。”
碧簫侯:“她受了傷,先留下修養幾天。”
淩湛空又要說什麼,碧簫侯不待他開口,緩緩道:“本侯說話算話。”
碧簫侯從頭到腳都散發著一種俯視天下的氣勢叫淩湛空不能不強烈地感到自己的被動地位,便不再說什麼,跟著碧簫侯出了地牢。
門外站著夜瀾和芬兒,碧簫侯路過芬兒身邊時,道:“照顧好韓姑娘。”便繼續往前走。
芬兒應了一聲,立刻跑進地牢。
夜瀾要跟著碧簫侯,被他用手勢製止,和淩湛空兩人看著碧簫侯消失在夜色中。
夜瀾對淩湛空道:“咱倆是同僚了。”
淩湛空有些驚訝:“你知道?”
夜瀾點頭。
淩湛空:“你是侯爺的護衛?”
夜瀾道:“殺手兼謀士。”
淩湛空:“那侯爺會安排我做什麼?”
夜瀾搖頭,淩湛空拿不準他是不知道還是不肯說。
第二天一大早,淩湛空到了侯府大門口,門邊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看見他,問:“閣下可是淩公子?”
淩湛空道:“正是在下。”
中年人道:“我叫陶義,是碧簫侯府的管家,淩公子請隨我來。”
淩湛空跟著陶義走進門,真的是侯門深似海啊,成片的樓閣裝飾華麗精美,花園裏回廊起伏,碧波流水,蜿蜒曲折,島嶼山石映其左右,近乎自然風光,樹木參差,各種鮮花盛開,燦若瑤華。
路上碰到幾個丫鬟,都向他們行了屈膝禮,一個個穿衣打扮都很體麵。
到了一座小橋前,陶義停了下來,對淩湛空道:“公子請,在下就送到這裏。”
淩湛空謝過陶義,走過小橋。
碧簫侯正坐在一株大樹下喝茶,碧玉簫放在一邊的石桌上,棱角分明的麵容依舊冷靜無波、威嚴峭拔。
淩湛空走向前抱拳道:“侯爺。”
碧簫侯不語,舉起茶杯靠近嘴邊輕輕搖頭吹了吹,又喝了一口才緩緩放下,看向淩湛空道:“淩卿。”
淩湛空聽到這個稱呼,有些不習慣,道:“侯爺,湛空尊您的吩咐,來報道了。”
碧簫侯點點頭,依舊注視著他。
淩湛空被他看得心裏有些緊張,他實在不知道碧簫侯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但表麵還是雲淡風輕。
碧簫侯似乎對他的鎮定的表現很滿意,語氣柔和了些,道:“本侯有一個弟弟,今年十四,天生頑劣。”
淩湛空想:莫非叫我當陪讀?
碧簫侯又道:“淩卿文武雙全,便當他師傅吧。”
淩湛空忙擺手,道:“不可不可,湛空論武不過花拳繡腿,論文不過勉強識幾個字罷了。”
碧簫侯道:“哦?青崖散人的徒弟竟花拳繡腿、勉強識字?”
淩湛空一驚不小,心道:我師傅的名號可從不外傳,他怎麼會知道?可是韓清漪和他說的?道:“湛空從未教過別人,在侯府當個護衛還成,當師傅什麼的實在不適合。”
碧簫侯嘴角微楊,道:“淩卿喜歡當護衛?果然是江湖兒女,那本侯便成全你,每天下午教小侯爺功夫,其餘時間便是本侯的貼身侍衛。”
淩湛空覺得奇怪:小侯爺不該是他兒子麼,他弟弟怎麼成了小侯爺?他還想推辭。碧簫侯道:“本侯已經決定,明日就開始。你今日且熟悉一下侯府,晚上就住在府裏。”揮手示意淩湛空退下。
淩湛空有苦道不得,直得退下,在小橋邊又看到了正在等待的陶義。
陶義道:“淩公子,我帶你四處走走吧。”
淩湛空隨著陶義又一次在侯府裏繞來繞去,他想到碧簫侯稱自己的弟弟為小侯爺,便向陶義詢問此事。
陶義道:“這個嘛,侯爺一年前便下令,侯爺之位傳給他的弟弟,所以他弟弟便是小侯爺。”
淩湛空不解,問:“為什麼?丹珍公主怎麼肯?”
陶義已經知道淩湛空要當小侯爺的師傅,料他遲早要知道其中緣由,自己索性順水推舟告訴他,又能博得淩湛空的好感,便停下腳步,四周看了看,確定沒有人,悄聲道:“侯爺和公主感情不好,不會有子嗣,所以才有此決定。”
淩湛空奇道:“有這等事,難道感情不好到連兒子都不可能有?”
陶義又告訴他一個侯府中人人知道的事實:“侯爺和夫人成親四年從未共寢過,連新婚之夜也沒有。”
淩湛空道:“這是為何?”
陶義道:“不知道了,我也曾試探著問過侯爺和公主,都沒有問出來。”
淩湛空轉移話題道:“這小侯爺性格愛好如何?”
陶義馬上一臉愁苦:“這個小祖宗可不是個省油的燈呐,被他氣走的師傅從侯府門口排隊能排到東大街還帶拐彎啊,最不濟的一個師傅一盞茶的功夫便被氣走了。前陣子又氣走了文武兩個師傅,侯爺一怒之下命他每天早晨起來看書自學,每隔三天由侯爺親自檢查,這小侯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侯爺,這法子倒比請師傅有效些。隻是武功總不能自學吧,這不,侯爺就請來淩公子您了。”
淩湛空心道:我就知道這小侯爺不是撮善茬。
兩人邊走邊聊,看見遠處的一個涼亭裏坐著一個貴婦人,一個丫鬟給她扇著扇子,一個給她削著梨。
陶義對淩湛空道:“那便是丹珍公主了,咱們這也算遇見她,你又是新來的,該去請個安。”便帶著淩湛空向亭子走去。
兩人走到丹珍公主跟前給她行禮問安。丹珍公主點了點頭算是回應,一身綾羅綢緞,鑲珠嵌玉,濃妝豔抹,姿容雖不及韓清漪,但也是美人一個。她看向淩湛空,問道:“這是誰?”
陶義道:“這是淩公子,小侯爺的新師傅。”
丹珍公主冷哼一聲:“還不知道幾天就被氣走了呢。”她拿過一根牙簽,捏著蘭花指插了一片梨放到嘴裏細細嚼了咽下,又道:“地牢裏的那個賤人肯招供了嗎?”
陶義道:“二夫人如今在清漪樓修養,是侯爺的吩咐。”
丹珍公主一拍石桌,細眉高揚,尖聲叫道:“什麼?修養?侯爺的吩咐?侯爺不是出門了嗎,怎麼吩咐?”
陶義忙低頭道:“侯爺昨晚突然回來,說出行取消,回來便得知了二夫人的事,去了地牢將二夫人放出來。”
丹珍公主道:“誰告訴他的?”
陶義:“是芬兒。”
丹珍公主:“好個死丫頭,我定饒不了她。侯爺回來你怎麼沒有告訴我?”
陶義:“侯爺吩咐說公主您不問便不要讓您知道。”
丹珍公主怒火中燒,但在陶義和淩湛空麵前不好發作,強行克製住內心的憤怒,捋了捋耳邊的頭發,揮手道:“你們退下吧。”
淩湛空和陶義退下了,走遠了些,淩湛空道:“帶我去見二夫人吧。”
陶義便帶著他去了清漪樓,交代了他幾句就走了。
淩湛空進了樓,芬兒看到他,迎了上來道:“公子,我家夫人自從醒了就嚷著要見你呢。”說著領淩湛空進了臥房。
韓清漪麵色蠟黃,側躺在倚在一張紅木躺椅上,一看見淩湛空就掙紮著要起來,芬兒忙製止她,又給她墊了一個靠枕。
淩湛空問:“清漪,你可好些了?”
韓清漪點點頭,道:“公主居然不惜用陪伴自己多年的丫鬟的命來嫁禍於我,這次若不是你,我定要被她折磨死了。”
淩湛空道:“你現在沒事了,等傷好了,侯爺便放你走。”
韓清漪:“是的,他叫芬兒和我說了,說過些日子就安排我去一個安全的地方,再給我個新身份,一切重新開始。”她抬頭看著淩湛空,抓住他的袖子:“湛空,說實話,你,你到底答應了他什麼條件?”
淩湛空輕輕拍了拍她的手:“給他當貼身侍衛,給小侯爺當師傅。”
韓清漪垂目:“是我連累你了。”
淩湛空笑了笑:“哪裏,是朋友就別這麼說。”
韓清漪道:“你真的還把我當朋友?”
淩湛空用力點了點頭。
韓清漪笑了,笑容驅走了臉上的病容,她多久沒有這麼會心的地笑了?芬兒都沒有見過她這樣的笑,她隻覺得自家夫人這一笑起來簡直就是世間最美的女子。
淩湛空想到侯爺提到他師傅的事,問:“清漪,你可曾和侯爺提過我的師傅?”
韓清漪道:“沒有啊,侯爺都不太和我說話的,怎麼了?”
淩湛空道:“那他怎地知道我師傅的名號?”
韓清漪笑道:“這還不簡單,侯爺心裏可疼小侯爺了,你要做他師傅,侯爺還能不把你八輩祖宗都差個一清二楚?”
淩湛空點頭說:“也對。”但他心裏還是疑惑,侯爺不是昨晚才見到我麼,難道他一夜之間查到了我的師承背景?
淩湛空在韓清漪的住處吃了午飯,飯後淩湛空要走,韓清漪叫芬兒送淩湛空到侯府後門。路上芬兒突然給淩湛空跪下。
淩湛空嚇了一跳,忙道:“芬兒姑娘,你這是做什麼?”
芬兒不肯起來,道:“淩公子,煩勞你告訴流水公子,我家夫人真的知錯了後悔了,離開了流水公子她才知道,沒有流水公子她活不了,她還是愛著他的,沒有那一刻不想著他的,沒有流水公子,她哪怕就是當皇後做女皇都是不快樂的,所以這一年來她尋死不下十次。”
淩湛空皺眉不語。
芬兒又道:“侯爺和我家夫人真的沒什麼的,這一年來,侯爺從沒碰過她一下,每次侯爺到清漪樓來都是睡在客房的,芬兒敢拿性命擔保!隻求淩公子能轉告流水公子,我家夫人若是不能和流水公子在一起,她隻求一死!”說著竟然落下淚來,她本就生的清秀,一哭起來,如梨花帶露,雙肩微顫,惹人生憐。
淩湛空不忍,道:“我告訴他便是,快快起來,不要哭了。”
芬兒聽了這話又給淩湛空磕了個頭才起來。
淩湛空拍了拍她的肩道:“你放心,我今天便給方流水寫信,對了,丹珍公主說她要找你麻煩,你要小心了。”
芬兒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