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五屍從何處來（7）
    剛逼出了蠱，早上林行醒得雖然不算晚但身邊的莫天尤已經起了，床很大，連餘溫也沒有，可見身旁那人離開已久。
    林行隨便披了件套衫，穿著人字拖出了臥室，想了想往地下的那個儲藏室走，。
    果不其然莫天尤站在屋子的正中央，他的東西南北四個方位各自擺放著四具屍體，而他正一臉嚴肅地閉眼念咒，屍體倒是安穩，看莫天尤額角的汗水怕是這樣的情況維持許久了。
    屍體之間細看有無數蠱蟲連結，難道是昨晚或是今早屍體生變才使得莫天尤這般用盡全力去消除它們身上的瘴氣？
    但是這瘴氣一消，找線索會麻煩許多。
    “喝！”莫天尤低吼一聲，被巫術凝結的氣場散開，直直坐著的屍體應聲而倒下，莫天尤單膝跪地，撫胸喘氣。
    林行立刻趕過去，替他散開蠱蟲，撐住他的腋下，問道，“怎麼那麼傷？”、
    莫天尤衝他擺擺手，休息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那個無臉屍有古怪，唯獨它我消不了任何東西，似乎是事先就被人做了什麼。”
    莫天尤將大致事情和林行說了，早晨莫天尤有跑步的習慣，剛醒來就聽到客廳有聲響，立刻出門去看，桌椅有動過的跡象，屍氣彌漫，莫天尤第一反應就是林行所說襲擊他的無臉屍。
    跟著氣味到了儲藏室，屍體擺放十分淩亂，原本布置的巫陣也被破壞，莫天尤立刻祭起巫咒對它們進行控製，但是效果甚微。
    主要是那具無臉屍，要麼是有比他巫術更強的人施了某法，要麼便是它身上是罕見的禁咒使他的控製無效。
    難怪以陳家的勢力，能找到的人也多半死傷。
    看起來陳肅這棋下得可謂是三關爾爾，一石二鳥。
    “以現在的情況，再過三天便是六天，我們也許得去趟北京。”
    聽了莫天尤的話，林行對著屍體也若有所思起來。如此詭異，也許並非是他們如今不顧莫家聲譽退出的問題了，以昨晚他自己的情況來看，他們注定是要牽扯其中，直到解決或是死亡。
    “嘛，這樣才有意思麼，既然白巫術不顯著，何不就屍體本身來看看？”
    他們這一類人，又處於這個年紀，多半是渴望刺激的，有意思的事情擺在麵前，而莫天尤和林行又不失可以篤定麵對的資本，轉換了心態對待也比較容易。
    莫天尤拉著林行走到蕭氏的屍體旁，將屍體翻過來，站起身關了地下室的燈，黑暗中各種熒光發散，藍綠粉黃各種閃爍，頗有些異空間的美感。
    大部分的熒光來自屍體上沾上的真菌的菌群，小部分是隻有內行才看得出來的蠱蟲類。
    “屍上別說那麼多菌群，連蠱種類有許多，有沿海地帶的、有內陸的，屍體應該被運往許多地方。”林行下了判斷，莫天尤讚同點頭。
    “不止是這樣，有可能其中的一個或幾個死亡地點並不在北京，這樣的話，這四具屍體的死因就有待考究。”
    以內鬥為由死了那麼多人，或許隻是表麵假象，對於陳家這樣的大家族，不可告人的秘密自是少不了的。
    林行會意，去查看那具無臉的屍體，被莫天尤攔住，大概是忌憚昨晚的事情，林行攤手，隻能被拉到莫天尤的身後，由莫天尤將屍體翻過來檢查一番後再給他看。
    “嗯？怎麼隻它有解剖線？”
    林行看著無臉屍胸口Y字的解剖線十分不解，既然是內鬥，自然是陳家悄悄處理了，還去解剖做什麼？這無臉屍沒有來曆，卻被陳老爺子口口聲聲稱作是當初死在內鬥裏的堂口的小弟兄，還有什麼是不明白的？
    莫天尤輕笑一聲，“也許他的身份不一般，也不是因打鬥而死，有人想從中找出原因。而且你看這些。”
    用黃符催發，很快從屍體的七竅有些許的蠱蟲爬出。
    是七星蠱，用於鎖住屍體三魄，穩定屍身不腐，很難煉製，不僅對煉製者的道行要求甚高，對源材料也是十分苛求。
    能用如此數量的七星蠱，這具屍體對於使用者一定十分重要。
    莫天尤用手力再度將蠱趕了回去以免屍體腐爛，林行不禁讚歎這屍體的好運。
    “三魄竟然還在麼？難怪能自由走動，咦，不對，三魄好像是……”
    莫天尤一笑，摸摸林行的腦袋，道，“不錯，三魄難以聚集，所以被鎖在這四個人身上了，我之前試過聚集起來看這三魄主人的命格來縮小範圍，結果三魄被散回去得太快了。”
    “你有沒有類似手術刀的東西？”林行笑問。
    莫天尤點點頭，站起身走出儲藏室，不一會兒帶著一個手提箱回來了，打開，是一套完整的醫用刀具。
    “你竟然有這個？”
    莫天尤不置可否，“不想用桃木劍那種東西，有時候會直接把屍體剖開。”
    林行搓搓手，拿了把細刀沿著原本縫合的解剖線再度將無臉屍剖開。
    “心髒不見了，其他地方均被檢查過，雖然死了那麼多年，內髒竟然還如此完好，甚至還十分新鮮……太神奇了！可惜我沒學過法醫，不然應該能再看出些什麼。”
    “你們……”
    儲藏室門口突然傳來了人聲，莫天尤反應最快，下一刻已經出現在那人身後，左手掐住了那人的脖子。
    “陳梓？你怎麼進來的？”
    陳梓正一臉震驚地看著地上被解剖的屍體，連自己正處於危險也全然不顧，林行他們見他神色異樣，心中起疑，莫非他與這屍體有什麼關聯？
    “我們找不到別的證據，這無臉屍身份無足輕重，也不是你們陳家的人，我見有解剖線就劃開了，不妥？”
    陳梓連忙擺手，“當然……可以，我是怕……出什麼事情，啊，剛才，我看門開著，按了鈴也沒見你們來開，我怕有事才進來的，抱歉！”
    “算了，你先跟我們出來，有些細節要問你。”莫天尤道。
    陳梓跟在莫天尤和林行身後，林行和莫天尤對視一眼，明白對方心中所想，陳梓絕對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