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錦閑有多賴皮我總算是領教了。
    這不，昨天才跟他春宵一刻呢，今天就翻臉不認人了。
    不過我年朔遠是誰啊？我不是女人也要他負責。
    客廳裏放著我的行李，我坐著他公寓的沙發上，廖錦閑指著那一堆如山的雜物。
    “這是什麼？”
    我翻白眼，明知故問，“行李啊。等會幫我一起整理。”
    “你行李搬我這來做什麼？”
    他像防賊一樣防著我，我樂死了。
    我抬頭裝無辜，“跟你同居啊。”
    廖錦閑頓時欲哭無淚，“誰要跟你同居啊。小遠，你聽我說，昨天的事……”
    我騰一下站起來，裝作麵無表情。如果還能瞬間慘白就好了，可惜我沒那功力。
    “廖錦閑，你想不認賬？”
    他一看我這架勢，手腳都無措了。我都憋成內傷了，還要裝可憐，我都佩服我自己。
    我要著唇，淚眼茫茫地望著他。“你不會隻是想玩玩我吧？廖錦閑，我這麼愛你，你竟然這麼對我。”
    他站那兒整個都僵了，他試圖伸過手來安撫我，我一把甩開。做戲就要做全套，不然以後讓他爬我頭上了。
    “你不愛我，我就死給你看。”
    “小遠，不鬧了好嗎？”
    “我不……廖錦閑，你不愛我還跟我接吻？你當是嫖娼啊？我年朔遠在你眼裏就跟賣的一樣，用完了就兩清了嗎？”
    我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演的可逼真了。我拿眼睛偷瞄他，廖錦閑手腳無措，欲哭無淚。
    “小遠，你知道我不是。”
    “那你是真心愛我的了。”
    我頓時笑了，還特意擦了兩下根本不存在的眼淚。
    他走過來，把我拉到沙發上坐下。
    然後語重心長地對我說：“小遠，你先別激動。聽我說好嗎？”
    我笑，“你說。”
    “我們的事，其實昨天錯在我，我昨天那樣讓你誤會了。我們這樣是不對的。是我對不起姐和姐夫。我們……”
    我的心不痛是騙人的。剛才的全是裝的，但現在估計裝不下去了。
    我冷冷地打斷他，說：“廖錦閑，你不想對不起他們，所以你寧願對不起我是嗎？”
    他說：“小遠，對不起。我……”
    我不管，我不顧了。我撲過去抱住他。
    “錦閑，我愛你，我真的愛你，不要推開我。我們不要管那些好不好？”
    他試圖掙紮開我，我抱得更緊，論力氣他不是我的對手。
    他掙不開，隻好改懷柔政策，他拍著我的背安撫我，“小遠，別這樣。我們這樣是不對。我們好好說清楚好嗎？”
    我放開他，死死地盯著他，“廖錦閑，你敢離開我我現在就跟我媽說我們兩個昨天的事。”
    我不管，就算威脅他，我也不會放他走。
    “小遠，你別這樣……”
    廖錦閑是拿我沒辦法的，所以我吃定他了。
    我從新抱住他，“錦閑，我知道你是愛我的。不要再推開我了。以後的事我們一起麵對。我不會放手的。”
    他回抱住我，我能感覺到他的淚滴在我的肩膀上，他說：“小遠，我們該怎麼辦？”
    “我會有辦法的。”
    我那時說得信誓旦旦，但是誰又預見得了未來？
    我在廖錦閑的公寓住下了。他給我整理了另一間客房，不讓我住他的房間。
    消息傳得飛快，晚上回家吃飯，我媽就問我，“兒子，你怎麼忽然想到搬過去跟錦閑住了？”
    我扒了一口飯，“公司來了新同事沒地住，我看錦閑那還有一間空著，就搬過去跟他住了，把房間讓給同事了。反正他那房子空著也是空著。”
    “你什麼時候心地這麼善良了？”
    知子莫若母啊。
    “你兒子本來就善良。”
    她給廖錦閑夾了塊紅燒排骨，“你啊，還不是圖錦閑好欺負。”
    “我哪有欺負他啊？”
    “那就好，衣服什麼以後少拿給錦閑洗。”
    我瞪她，“以後我幫他洗，可以了嗎？”
    廖錦閑忙說：“那是不用。姐，照顧小遠本來就應該的。”
    “你少慣他。他多大的人了總要學會照顧自己。”
    我冷哼一聲，小聲嘀咕，“你們就唱雙簧吧。”
    “死小子，你說什麼？”我媽耳力好啊。
    我吐舌，“我什麼也沒說。”
    我媽瞪我，廖錦閑在一旁笑。
    我們吃著聊著，席間，我媽故作不經意的把話題帶到昨天的相親。她變著法子問我許亦怎樣。
    我抬頭看著她，“許亦？許亦挺好的啊。”
    我媽樂了，笑眯眯地看著我，“嗯，是挺好的，許亦這姑娘我也喜歡。”
    我一聽這話不對頭，餘光瞄到廖錦閑默不作聲的底頭扒飯，我趕緊加了句，“人家好關我什麼事啊？”
    “什麼叫不關你的事？年朔遠，你告訴我你到底對人家姑娘有沒有意思？”
    “媽，你話怎麼這麼多啊？吃飯，吃飯。”
    “你……死小子，你想氣死我啊。告訴你，我就中意這姑娘。昨天回來我就跟錦閑就說了，你要是對人家有意思，我們就趁熱打鐵幫你們定下來……”
    “媽，你扯沒邊了吧。”
    我媽伸手就給我一下，“你說，人家那點讓你不中意了？”
    我看了廖錦閑一眼，他低著頭吃飯沒出聲。我忽然明白昨天他為什麼那麼失常了，廖女士應該說了不少“好話”吧。我“嗬嗬”一聲沒忍住，笑了出來。
    我媽和廖錦閑同時抬頭莫名其妙地看著我。
    我媽說：“你傻笑什麼？”
    我說：“老媽您真是我親娘。”
    “年朔遠，你抽神經呢？”
    我不理她，我調笑地看著廖錦閑，“廖錦閑，我媽昨天跟你說什麼了？”
    起先他還莫名其妙地看著我不知道什麼意思，而後臉慢慢地紅了，他低頭說：“沒說什麼。”說完就像餓了大半輩子一樣死命往嘴裏塞飯。
    我媽不理解還問我：“你問這做什麼？”
    我抬頭很認真地跟我媽說：“媽，我有喜歡的人。所以你以後就不要給我操這方麵的心了。”
    我的話成功吸引了兩道視線。一個是驚訝，一個是驚恐。
    我裂嘴一笑，丟下一句話趕緊溜。
    “我吃飽了，你們慢用。”
    “年朔遠你給我說清楚？你喜歡誰？什麼時候帶回來我見見啊……”我媽咆哮聲從身後響起。
    我不理她，溜上二樓我自己的房間上網。心想，“還用我帶，你不是天天見著嗎？”
    我把QQ簽名改成哥我好幸福。
    立馬有人在下麵回複。
    “喲，哥們，有情況。”
    我樂，也回複他。
    “哥是苦熬多年修成正果。”
    他立馬Q轟過來了。
    廖錦閑進來那會我正跟幾個哥們聊得火熱。
    他走過來，看了屏幕一眼，“在聊什麼。”
    我轉頭偷吻他一下，“聊你呢。”
    他趕緊站直身，“這是家裏，別亂來。”
    我嘻嘻笑，“怕什麼，他們不會上來，就吻你下，我又不幹別的。”
    “你給我收斂點。”
    他不高興了，我趕緊哄，“我知道了，我以後會注意的。”
    廖錦閑坐我床上翻一本名言錄，我看著他欲言又止。
    我不聊了，坐到他身邊，問：“怎麼啦？”
    他合上手中的書，想了想才說：“小遠，我們的事……還是先瞞著他們吧。”
    “我知道，我不會亂來的。我有分寸。”
    我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冰涼。他的擔心，他的顧慮我都明白。我不會讓他為難，但是這雙手我也不想放開。
    我忽然就想到了任溪，他是我在大二時交往過的一個男孩。也說不上交往，我們在一起純屬寂寞相投。
    任溪比我小一歲，初見他時，他像個破碎的孩子，眼神空洞，看什麼都燃不起希望。後來才知道他經曆了太多，傷得太深。我知道他有個傷他很深的愛人。他曾經為那個人自殺過，但是最後什麼都沒得到。他說我的眼睛跟那個人很像，但是其他的一點都不像。他說這話的時候心灰意冷。我不明白他為什麼那麼絕望。我曾勸過他放手，他說他死都不會放。他太固執，固執的驕傲。
    我不明白任溪愛上的到底是個怎樣的人，為什麼愛的那麼絕望還不肯放手。
    廖錦閑發現了我走神，問我：“想什麼呢？”
    我抱住他，說：“錦閑，我真慶幸自己愛的人是你。”
    他摸摸我的頭：“怎麼啦，剛才還好好的？”
    我搖搖頭。
    我又想，如果廖錦閑不愛我，我是不是就會放手？我的答案昭然若揭。我並沒有愛廖錦閑愛到不可以理喻，或者說至死不渝。廖錦閑離開的這五年，我也試圖交過好幾任男女朋友，或許是寂寞，或許隻是想忘記。
    想到任溪說死都不放手，我就覺得自己比他現實很多，人與人總歸有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