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鴻羽仙門
    “冷無名大長老，這次的迎新大會，你怎麼看。”
    在長老大殿上，端坐著一個個長老，閑暇之時，有人對弈，有人冥想，有人議論紛紛。討論著即將到來的迎新大會。
    這長老大殿，乃是長老平時起居居住的地方，外小內大，顯然已經被開辟了空間，鴻羽仙門是四大門派之一，家大業大，長老數不勝數。
    在世俗中，流傳著“天道十二門，鎮天地氣運”之說，其中分為四大門派和八大散修門派。而這東方鴻羽仙門，與西方渡厄寺、南方四海劍宗、北方落雁天宮並稱“四大門派”。
    四大門派，各個家底蘊厚，暗藏玄妙，坐鎮在門派內部的高手，都有一尊九劫虛仙老古董，九劫虛仙，乃是參悟大乘境界，在門派內部靜坐，參悟天機，隨時準備飛升。
    “洪振宇長老，這次，我們可要設置一些，為難新人的項目，我可是聽說，那些王者世家，買通關節，送進來了一些官宦子弟，這些人，一個個心比天高，必須要狠狠打壓，不然指不定鬧出怎樣的事端。”一位已經度過三劫的大長老緩緩道。
    境界差異，差一級，就差了十萬八千裏，四劫虛仙看三劫虛仙，如同大樹看蚍蜉，一念之間，就可以擊敗。
    “不錯。”
    一名正在博弈的長老讚同道：“我是聽到風聲，那幾百年不回我們山門的‘劉大師’，有一個義子，這次上山，參加我們的弟子選舉，我們鴻羽仙門，向來光明磊落，萬萬不可壞了規矩，破例讓他進來。要進來，必須接受考核！”
    “真有此事？如果是真的，那我們要嚴格考核！”
    當下便有一名長老讚同道。
    “是啊是啊，看看這小子幾斤幾兩。”
    ……
    “哼，師父你看，那群劉恒的死對頭，已經開始打壓劉恒的義子了。”另一邊，一男一女席地而坐，侃侃而談。
    “隨他們去吧。”其中一名女長老說道，“當年他們打壓我，如今又打壓新人，這樣下去，門派如何能夠發展？”
    “哼，當年那天宮七子欺負你夕月仙子，，門派內，誰人不知，誰人不曉，等我這次去閉關，神功大成，就為你出一口氣怎樣？”那名少年模樣的男子說道。
    “森少，不要胡來，你現在隻是核心弟子，萬萬不應該與我們長老衝突。雖然你實力……已經高於為師太多了……”這夕月仙子勸阻道，然而她心底知道，她這名徒弟，是她勸不動的。
    ※※※
    “啊啊啊啊啊！”
    響徹山穀中的嚎叫不停響起，被修複完整的少年此時又是鮮血一片。
    “不錯，滋味很出乎我意料。”楚無道完事後，站起身，似乎很滿意。
    “可惡……”此時林少凡識海內，那一團血霧中，龍玄炎也是慘叫連連，這胎膜大法將他固定在林少凡身體內，林少凡經曆的每一絲痛苦，都會毫無保留傳導給他。
    “小子，快拖住他……”龍玄炎虛弱的聲音響起，“快……他已經將陽。精釋放到你體內，下一步就是采補了……”
    林少凡聞言也是一凜，急忙朝楚無道喊道：“你要幹什麼！”
    “給了你點東西，當然要全數討要回來。”楚無道一抬手，一個巨大的“巫”字出現，這是灰色巫術，乃是最純正的巫術。
    “不要！”林少凡此時也不知如何拖住他，隻得大喊，“我是鴻羽仙門弟子，你殺了我，不怕我們仙門找你複仇麼！”
    “鴻羽仙門？哼！！”楚無道聞言，果然眉頭一皺，麵露凶光，“你不提還好，提起鴻羽仙門，我倒要好好折磨你，讓你痛快而死，反倒不美。”
    楚無道停下了采補巫術，而是俯身將手放在林少凡胸口。
    『好樣的，小子。』那龍玄炎也是很滿意，『就差一步了……要是你再死了，搞不好因為你的精血，他的魔功就要大成，一旦大成，我恐怕要做他奴隸一輩子。』這股意念，絲毫不少地傳達給林少凡。
    “先怎樣才好呢……”楚無道眯起眼睛，“小朋友不吃點虧，是不會長記性的，什麼話都可以亂說。”
    言訖，一道血色符籙就打入林少凡體內，被這道血色符籙一勾，那些原先修補林少凡身體的肉塊開始蠢蠢欲動，突然“砰”的爆裂開來。
    “啊！！！！！！！！！！！！！！！”身體爆裂開的劇痛，同時傳導給林少凡和龍玄炎。
    雲雨過後，林少凡聲音已是嘶啞，冷不防又被刺激，一聲大號，簡直發不出一點聲音。
    “哼，小子，給我記住！！白羽仙翁那老東西，用鴻鈞蒼穹大羽書，把我鎮壓在這裏，已經不知道多少年！總有一天，我魔功大成，要血洗鴻羽仙門！”
    林少凡看著楚無道的星眸，竟然有一瞬間失神，這樣霸氣的男人，絕無僅有。
    定睛一看，刀削般的側臉，深邃的眼眸，渾身硬朗的肌肉，已經剛剛的那個……林少凡已經感覺不到疼痛，因為身體根本不複存在，已經是一團血肉。
    “嘿嘿，才剛開始呢，這樣的痛楚，想必你體內的龍玄炎先生也不太好受吧？”楚無道大手一抓，血肉蠕動組合，重新拚湊成一具身體。
    “再來幾次，看你能承受到什麼時候。”楚無道露出凶悍的目光，“這樣拆開又重組，其實是我們魔門淬煉身體的秘法，曾經魔門無上至尊，阿育真魔，就是修行了這樣的胎膜大法，為他的弟子淬煉形體，拆開又重組，不過，在我手裏，也可以達到懲罰你的目的。”
    “不……不要了……”林少凡呻吟連連，現在他甚至沒有力氣說話，但是一雙眼睛卻死死盯著楚無道，楚無道的強勢、霸道，完完全全震撼著他，真是，無法無天，無道無理。
    “那好吧，那你就從現在開始，成為我身體的一部分吧。”楚無道笑笑，一個灰色的巫字盤旋而起，貼入林少凡胸前。
    “上古邪巫，祝福此身，永不腐壞！”林少凡感覺身體一震，楚無道已經把那個巨大的巫字打入林少凡胸口。
    “這樣，你的皮，可以保存千萬年，等我魔功大成，就用地獄血河，為你們灌注新的血肉，鑄造成傀儡！”
    原來，留著皮囊，再充入地獄血河的血水，就可以重塑人形，成為傀儡。
    『成了！』
    就在楚無道再次分開林少凡雙腿，準備采補的時候，龍玄炎爆發出一聲驚呼！
    刹那間，一個遙遠天河裏，冥冥中安靜的存在，就把神念之橋橫加過來，架過無數虛空和星河，抵達林少凡識海。
    林少凡在幾乎是一瞬間，就看到了無盡的星河，以及盤踞在天河中央的巨無霸存在！
    那是一個巨大的方形司南！
    司南上方的勺形指針已經遺失，但這並不妨礙林少凡辨認出它的整體。無數雲煙徘徊纏繞，聚集消散，血花遍地，魔氣森然。
    在司南盤的正中央，端刻著四個大字！！
    “周天魔盤！”
    每一個字，似乎都滲透進無數的文明，文字，無數紀元的文明在裏麵翻滾、締造，最終，塑造成一條文明長河，這條長河，流過古今，貫穿始末，流入這周天魔盤的正中央，彙聚而成一個先天八卦圖案，時而左陰右陽，時而前濁後清，陰陽開合，洞曉天機。
    在這四個大字下麵，有無數行小字，林少凡隻能看到前麵三行——
    “通曉天意！”
    “卜易終古！”
    “廟算萬裏！”
    好一個“通曉天意！”、“卜易終古！”、“廟算萬裏！”，字字珠璣，貫徹天理，仿佛是來自太古的無上大能親自書寫，又仿佛是天地精元自生而成，壽與天齊，精比日月。
    後麵還有無數多行，仿佛無窮無盡，這些後麵的字，字跡灰蒙，煙氣繚繞，無法看到。
    『這些字，其實是一部功法，“陰陽九墟周天大神算”的法門口訣，一個人修為越高，能在這周天魔盤上看到的字也就越多，最終，將看到完整的篇章，徹底繼承遠古洪荒樵夫的道統。』
    “洪荒樵夫？”林少凡完全沉浸在這星河組成的世界裏，天上的星辰，在這周天魔盤的調和下，緩慢運行，僅僅有條，似乎示意著世界上發生的每一件事。林少凡的心境也仿佛在這一刻，變得渺遠，透徹，毫無雜念。
    『是的，洪荒樵夫，乃是周天魔盤的主人，上古末之神座下十門徒之一。』
    龍玄炎笑笑，似乎對自己成功溝通周天魔盤感到滿意。
    『這可是件寶貝啊，我隻能看到第三行，練就的功法，就幾乎能跟楚無道那完整的“渦混胎膜大法”平起平坐，……』
    林少凡猛然醒悟，自己能看到三行，估計是因為龍玄炎的關係，自己和龍玄炎儼然已是一個整體，無論是感覺還是感悟，都已經結合，如果讓之前的自己看，隻怕一行都看不到。
    『我們看到的這三行，估計隻是“陰陽九墟周天大神算”的十分之一，這套功法，無窮無盡，從一劫虛仙開始，每提升一個境界，可以多看一行字。』
    這麼說來，龍玄炎，竟是一尊三劫虛仙，在世俗中的絕世高手，這樣的高手，放到任何地方，幾乎都可以稱霸，無人可擋。
    『你叫林少凡是吧……那楚無道的心口，有你的名字，你成了他的蠱母，這‘渦混胎膜大法’在采補之時，會造就蠱母，如果他不能把你殺死，後患無窮——隻可惜，我溝通周天魔盤，他現在不可能殺得死你！！』
    “臭小子，你在想什麼呢！”林少凡被楚無道的怒喝拉回現實，一股巨痛襲來，楚無道強行進入了他的身體。
    “呃啊……”刹那間，林少凡頓時感到，四肢百骸，所有血肉，蠢蠢欲動，順著連接的通道，要被楚無道吸走。
    與此同時，林少凡也驚奇地透過這個連接著兩人的通道，感受到楚無道內部，心髒之上，端刻三個大字，赫然竟是“林少凡”！，跟龍玄炎說的一模一樣。
    『走！！！』龍玄炎爆喝一聲，一股凜冽大力，從遙遠的虛空噴薄而來，抵達林少凡的身體，淩空虛度，就在一念之間。
    林少凡感到身體一空，已經毫無牽掛，踏破空間，投身進入蒼茫宇宙。
    四周景物變遷，星河湧動，毫無起點，杳無終點。
    隻聽得那龍玄炎大喝一聲『鴻羽仙門！』，時光通道扭轉，物換星移，林少凡刹那間就看到，遠古的山門，修仙聖地，從鴻羽仙門懸崖下的無量明宮，急速衝過雲層，進入鴻羽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