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燭燃盡。
    天已破曉。
    趙彤楓筋疲力盡地從白依潯身上下來。
    白依潯闔著眼，一動不動。
    滿臉油彩被淚水衝刷得髒亂不堪，原本白皙無暇的身體如今瘢痕遍布，觸目驚心。
    趙彤楓看著白依潯身上那些自己留下的痕跡，劍鋒般的眉毛不覺擰起。
    “白依潯……”趙彤楓輕輕叫了他一句。
    白依潯沒有反應。
    趙彤楓便立即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
    “還好，還活著……”趙彤楓將手收回來，心下舒了口氣。
    ……
    白依潯醒來的時候，已是晌午。
    “六姨太，你醒了？”一張圓圓的少女臉蛋映入他的眼簾。
    白依潯一臉茫然地看向那少女。
    六姨太？
    是在叫我？
    我什麼時候成了六姨太了？
    夢，這一定是夢……
    “六姨太，我去給你打點水洗洗臉吧……”那少女說著轉身往門外去了。
    白依潯從床上撐坐起來，感覺下身撕裂般的疼痛。
    這疼痛讓他回憶起昨晚的情形。
    ——“白——依——潯？”
    “恭賀都督新婚之喜！”
    “你就是我的新娘。”
    “都督，天色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這兒就是你的家……你還要回哪兒去啊？”
    “都督看清楚了，我和都督一樣，都是男兒，兩個大男人，怎麼能洞房呢？”
    “我當然知道你是男人……我馬上就會讓你知道，男人和男人也是可以洞房的……”
    “臭軍閥，放開我！”
    “白依潯，你在考驗我的耐性嗎？！”
    “師哥，救我！”
    ……
    白依潯抬起一雙玉手捂住自己的腦袋：“不不不，那不是真的！是夢！是噩夢！”
    覆在白依潯身上的大紅喜被隨著他抬手的動作滑落下來。
    他身上那一個又一個的紅印子在告訴他，昨日的洞房花燭夜不是夢，是真真切切發生過的事實！
    “六姨太，水打好了……”方才那圓臉少女端著打好的一盆熱水走進門來，映入眼簾的是白依潯掛滿歡愛痕跡的身體，她連忙頓住腳步，將臉別過一旁，羞赧之餘兼有震驚：都督也太粗暴了……
    白依潯連忙將滑落至腳踝的喜被往身上拉，直到把自己裹了個嚴嚴實實，才看向那圓臉少女小聲說道：“那個誰……可以過來了……”
    圓臉少女便將頭轉回來，看向白依潯，朝著床的方向走過去：“我叫‘薰兒’……”
    ……
    都督府。
    書房。
    “下一步，我們……”趙彤楓指著地形圖上的一個位置，對幾位副將說道，“這個地方很關鍵……”
    幾位副將連連點頭。
    “臭軍閥！”白依潯的謾罵突然闖入他的耳朵，他乍然僵住身子，停止了話語。
    “都督，怎麼了？”一位副將關切道。
    “沒什麼……”趙彤楓說著將指節分明的食指指向地形圖上的另一個位置，“還有這裏，這裏地勢險要……”
    “師哥，救我！”白依潯的呼救聲響起在趙彤楓腦海裏，趙彤楓雙手緊握成拳，感覺心中有一股無名怒火。
    “都督，怎麼了？”
    “今天的會就開到這裏……”趙彤楓大手一揮，轉過身背向他們，“散會！”
    幾位副將麵麵相覷。
    “還不滾？！”趙彤楓厲聲嗬斥道。
    “是！”他們這才應著聲退下去了。
    “砰！”趙彤楓骨節分明的手用力往桌上一砸，飽滿的唇微微抿起，心下立即做了一個決定。
    即想即做。
    趙彤楓對門外吼道：“備馬車，去萃藝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