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軍閥！”
    趙彤楓黑寶石般的眼瞳霎然轉變成猩紅色，扼住白依潯咽喉的手加大了力度，凶相畢露：“你不怕死是吧？！好，那我就成全你！”
    白依潯咽喉被緊緊扼住，感覺快要窒息了，可是一雙眼睛還是不甘示弱地直直看向他。
    “跟我說你知道錯了，快！”
    白依潯心想：不，我沒錯。你就是個仗勢欺人的臭軍閥！
    白依潯還想開口罵他，可是無奈脖子被他掐得太緊，發不出半點兒聲音來。於是隻把自己的眼睛瞪大，顯示著自己的無畏。
    “不肯認錯？！”趙彤楓將另一隻手也覆上白依潯的脖子，一齊用力掐扼，“那你就去死吧！”
    ……
    白依潯感覺腦袋越來越昏沉，視線越來越模糊……
    恍惚間回到很多很多年前。
    那時候，白依潯才六歲，生得瘦瘦小小、麵黃肌瘦，所以戲班裏的人都叫他“小不點”。
    “小不點”在戲班裏受盡欺負，幾乎每天都要紅幾次眼。
    直到有一天，有個大個子衝著正欺負“小不點”的人群大吼一聲：“我不準你們欺負他！”
    “小不點”看向那人，隻覺得那人就是一座巍峨的高山。
    從此以後，“小不點”有了“大個子”的庇護，沒有人敢再欺負他了。
    “大個子”對待“小不點”像對待自己的親弟弟一般，把什麼好吃的都留給他吃，於是“小不點”的個頭猛竄，幾乎和“大個子”一般高了。
    “小不點”的模樣兒也日益發生變化，從麵黃肌瘦的憔悴樣子漸變成俊俏白嫩的水靈娃兒。
    後來“小不點”和“大個子”都成了角兒，才有了正兒八經的文雅名字。
    “小不點”取名叫做白依潯，“大個子”取名叫做許沐延。
    再後來戲班因為經營不善，倒閉散夥，許沐延便帶著白依潯入了萃藝苑，一年後因為一場《白蛇傳》而名震楓城……
    ……
    “師弟，我們一起離開楓城好嗎？”
    “那沐城也有滿城的楓樹嗎？到了秋天，也會有漫天紅葉飛舞的景象嗎？”
    “沐城真的很美，常常可以看見細雨如織的畫麵，絕對不遜色於楓城紅葉飛舞的場景……師弟，相信我，你會愛上沐城的！”
    “能不能成為名角兒，我一點兒也不在乎……我隻願今生永遠做師哥的白娘子，師哥永遠做師弟的許官人……”
    “會的，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
    關於許沐延的點點滴滴，像黑白電影一般在白依潯腦海中放映。
    白依潯的嘴角漸漸上揚，形成一朵靜謐的微笑。
    趙彤楓見白依潯的這副表情，先是一愕，而後雙手收得更緊了：“視死如歸是吧？好，我就成全你！”
    白依潯眼前一黑：師哥，我相信你。我相信你的家鄉沐城是個很美很美的地方。我也相信我若是隨你去了沐城，會愛上那裏。可是來不及了，我馬上就要死了。師哥，這個約定等來世再兌現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