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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眼,看到的是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我眨巴眨巴眼皮,心想著,怎麼房間被關得這麼暗。
於是,我坐了起來,明顯地感覺到被子滑落下身體,那光滑的觸感提醒著我,此刻的自己正一絲不掛著。
肌膚接觸到空氣裏的寒冷,我伸手摸索著被子,卻意外地摸索到了一雙手。
那雙手很大很暖,骨節分明,然後,聞到了近在咫尺的人的呼吸。
黑暗裏,我什麼都看不見,被壓到的瞬間,我聽得他黯啞地喚了我一聲:“敏一。”
粗重的喘息撫上我敏感的耳旁,我渾身顫抖了下,他已含住我的耳垂順著我的鎖骨蜿蜒而下。
我張口,吐出了嗚咽,雙手不自覺揪緊床單。都忘了,身上的這個男人已近半月未染指我的身體了。
眼睛裏不自覺又盈滿淚水,原來記憶裏,被撕裂的疼痛從來就不曾退卻。我放開床單,雙手憑著感覺環繞上鷹士的肩背,被貫穿的一瞬間裏,痛呼出了他的名字。
我喚他“鷹哥。”
鷹士似乎震了一下,隨後,托著我的臀部拚命壓向他自己,結合最緊密的一刻裏,用炙熱的唇舌奪取了我早已微弱的呼吸。
他激烈地不斷進出著,不斷在我耳邊安慰道:“敏一,沒事了。敏一,你沒事了。”
激烈的情事奪去了我僅剩的一點體力,完事之後,他即擁著我暖暖地躺在被窩裏。好半天我才緩過神來,房裏不知何時已點起一盞橙黃的小夜燈。
那昏黃一片的燈光將氣氛暈染地有那麼一絲曖昧,他突來的親昵讓我感到諸多地不適。
於是,我在他懷裏忸怩了下,右手又不自覺去推拒他的胸膛,左肩的繃帶不知何時已經被拆去,低下頭,便能在被子的間隙跟他的胸膛之間看到我自己細瘦的身體,左胸的那個地方有一塊鮮紅的突起,緊臨著我的乳頭,怪異的即視感,看上去,就好像我的左胸上長了兩個乳頭似的。
我被自己的想法弄笑了,不自覺咯咯亂笑,原本推拒鷹士的右手也停了下來。
等到回神的時候,隻見他已起身再次壓向了我,那犀利的鷹眼裏,一片驚訝的眼光。
他用充滿磁性的魅惑嗓音對我說:“敏一,你總算又對著我笑了。”
昏黃的夜燈下,那雙眼似乎閃過了片刻的濕潤,我這才驚覺到自己的失態,不免有些臉紅地將頭轉了過去。
他高大溫暖的身體壓下來,牢牢抱住了我,暖暖的呼吸噴在我的脖頸兒處,癢癢的。
我手環上他的肩背,側過頭的視線,看著和門縫外清冷的櫻樹枝椏,心想著,到底還未到這樹開花的季節呀!
跟鷹士之間,因為被抓回來而開始的冷戰就這麼結束了。
回到了本家,木質結構的宅子裏不再適合用電動輪椅,我想去哪裏,隻能喚來仆人將我抬去,鬱悶之下,我隻得大半時間廢在了房間裏。好在鷹士最近似乎清閑不少,一天的大半時間,他都陪在身邊,想去哪裏,雙手一伸,他便了解地把我抱在懷裏,聽從指揮,到處走動。
雙腳本就是他給弄殘的,我便心安理得地讓他做我的人工全自動服務。他雖然專製,卻異常能容忍我的任性,也省得我在那些仆人麵前難堪。怎麼說我都是個男人,要那兩個伺候我的女侍來抱我,那是萬萬不要的!
今日,風和日麗,氣溫也難得地回升不少,門外的不少櫻樹枝椏都冒出了嫩芽,樹底下的草坪也開始隱隱泛綠,春天的氣味開始濃烈起來了。我讓女侍在院子裏設了茶座,便要鷹士陪著我去坐坐。
他見我心情不錯,也怕真的一直在房間裏滾床單累壞身體,便拿來軟毛披風,將我裹緊抱著,向門外走去。我雖對他不再冷淡,卻還是甚少與他說話。一方麵,早不知要與他說些什麼,一方麵,是為昨夜裏的一場不愉快。
昨日的晚餐後,卞伯告訴我,家裏的後山新造了處理療溫泉,對我的傷腿驅寒有好處,便讓鷹士帶著我去泡泡。
飯後,我倆便去泡溫泉。我坐在池邊的時候,突然想起回來那夜手摸到的那個傷疤,便低頭在身上找,果不其然,在左腰稍稍靠後的側腹處,真的有一條長長的傷疤,經溫泉的水一泡,微微地泛著猙獰的粉紅。
我被嚇了一跳,急急喚來去拿浴巾的鷹士,詢問這疤痕是怎麼回事?
如此長的一刀口子,看結痂的程度,不像是最近才受的傷。那男人聽得我的叫喚,便急急跑來了,估計是以為我又出了什麼事,過來得有點急。我便指著身上這多出來的一道疤,皺著眉恨恨問他是怎麼回事。
我約摸著他是鐵定知道的!要不然,也不會一過來就回避我的眼神。
誰想,他竟否認。
我一聽,氣便不打一處來!心想,我的事情能有你跡部鷹士不知道的?你能為了不讓我逃走就把我的腳弄殘,我屁股上多長了一根毛你都會知道是因為什麼引起的。現在,身上多了這麼長一道疤,看樣子是被人給捅過的,居然告訴我你不知道?
當我三歲小孩隨便虎虎呢!當下,我就一身子沉進了泉水裏,死活不上來。
心想著,反正你跡部家的人哪個不想我快點死,好讓你個尊貴的大少爺快點解放啊!你既然不肯告訴我誰捅的我,我便就真去死了,遂了那人的願好了!
他見我如此,反倒不慌也不急,溫熱的水不斷湧進我的口鼻,卻始終不見他有下水將我救起的動作。我在水麵下看著站在池邊麵無表情的他,隻覺得身子裏又開始泛起了冷。
我想起他把我抓回時所說的話:“我不讓你死,你怎麼能去死呢?!”
那時,突然好想哭,如果響知道我因為這樣而哭泣,他一定會來安慰我的。
最後,他見我遲遲不肯浮上來,便發狠地下水把我撩了起來。我劇烈地嗆咳著,他卻在一邊自顧自地穿好衣服,冷冷地轉身離去。
我被後來進來的女侍服侍著穿好衣物,又尷尬著被她們抬著送回了房間,那之後,卞伯進來過一次,他格外語重心長地我:“大少爺說要把溫泉給拆了,好徹底斷了你想自殺的念頭。敏一,你怎麼到現在都沒有想開呢?”
說完,又一邊歎著氣走了。我被說得莫名其妙,心裏卻憋屈地慌。什麼叫我想不開?明明就是他什麼都不肯告訴我!
他這麼做,不就是要告訴我,我堤敏一對他跡部鷹士而言,永遠都是個廢物嗎!
那他還拚命想要我這個廢物做什麼?有夠自欺欺人的!
後半夜,我躺在被窩裏,越想心裏就越難過,眼淚就像壞掉的水龍頭一樣不斷往眼眶外麵流。他躺在我身旁,高大的身軀轉過來,在黑暗裏又抱住了我,炙熱裏透著冰冷的呼吸直到大早上,都一直不斷地吹拂著我敏感的耳垂。
他無奈地對我說:“別逼我啊!敏一。”
我卻不知道,我到底又怎麼逼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