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沒過多久，塵怎麼就睡著了，是不是太累了？漠靜靜地坐在床邊，看著塵的睡顏，總覺得看不夠。塵動了動身子，被單稍微往下滑，漠拉起被子，看見了塵皺起的眉頭。塵總感覺沒安全感，連在夢中也總是會表現出不安。漠撫平他的眉，似乎是自己期望中的觸感，塵綻開了一個淺笑。塵總說，上天不會讓人太過幸福，否則，是要付出代價的。這麼快就到了要付出代價的時候了嗎？可是，這代價也未免太大了。不僅看不見塵了，連塵的生命安全也都不太確定。失去塵對漠來說是最大的代價，他承受不起。
    漠輕輕地撫上塵的臉龐，塵緩緩睜開眼。
    “對不起，把你弄醒了。”漠急忙收回手。
    塵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搖了搖頭，“不小心就睡著了。”
    “是不是太累了？”
    “不是，可能是昨晚沒怎麼睡？”
    “昨晚你去幹什麼了？”
    塵紅了耳根，“還不是因為你……”昨晚，他與漠正是在這張床上……
    漠了然般吻上塵的額，“都怪為夫索求無度，可苦了你了。”
    塵撇撇頭，故意不去理會。心中總還是覺得不踏實，“漠，聖旨上說了什麼？”
    塵感覺到漠的全身都在瞬間僵住了，連笑都變得很勉強，“沒說什麼重要的，就說要我加強軍隊的訓練而已。”
    “就這麼簡單？皇上怎麼可能為了這種事下聖旨。”塵似乎有能看穿人心的本領，每次漠看到塵的眼神，總覺得他能看透一切，“聖旨給我看看，行嗎？”
    “聖旨我已經好好收著了，那是何其重要的東西，怎麼能隨便拿出來看呢？你不相信我嗎？”現在還不能讓塵知道進宮一事，塵的神經如此纖細，又怎麼會受得了呢？目前隻能先拖延一下時間，盡快找出辦法來。
    漠的反應很不對勁，閃爍其詞，眼神飄忽，感覺像是瞞了什麼事。但塵不打算追問了，既然漠不說，再問也怕是問不出什麼來的。可是漠，有什麼事是不能跟我明說的嗎？
    漠的眼圈變紅了，突然大力地抱住塵，“塵……”我果然還是想要你在我視線範圍內，果然還是不能把你送去別人身邊，更不能讓你冒險，可是，我該怎麼辦才好？漠將臉埋進塵的頸間，深深地嗅著隻屬於塵的味道，帶著淡淡的體香。
    這一切的一切都很反常不是嗎？漠這樣，讓他覺得……“怎麼我覺得我們這樣特別像是生離死別呢？”
    “怎麼會？我要和你永遠在一起，而且也一定會的。”漠將塵小心地扶著躺好，“你再睡會兒，我有要是處理。”
    漠不太喜歡踏進這裏，“李全大人！”漠注意到了其他人的存在，“馮大人，這麼巧，你剛好也在啊！”
    “聽寒將軍的意思，怎麼，寒將軍找馮某什麼事？”還未等漠開口，“我猜，寒將軍是想問我關於自己的愛人的事吧？不知我這猜得可對？”
    老奸巨滑，笑得如此虛偽，漠不屑與他繞圈子，“馮大人為何要將塵安排入宮？”
    “我想，寒將軍應該自己早就清楚了，這個不必問我的吧，無非就是細作。”
    “可是，塵什麼也不懂啊。”塵看起來那麼單純。
    “這不正好嗎？懂得太多的人反倒更容易引起皇帝懷疑，什麼也不懂的才是我們一直在尋找的人。”
    “你這是在利用他。”
    “他該慶幸，自己還有利用價值，否則，在他聽到你與徐立的對話時，他就得死，你知道的，知道秘密的人隻有死路一條。寒將軍可別忘了，利用一切可用之物是我們一直奉養的信條。”
    “你……”漠這會算是真生氣了，扯起馮雷的衣服，“塵不是可利用之物，他是人。我不允許你這麼說。”
    馮雷表麵上麵不改色，但其實是強裝鎮定，但心裏早已怕得直求饒。習武之人一衝動，是不存在任何理智的。如果他下一秒死在漠的手上，他也不會懷疑的。
    “這件事是你搞出來的，我要你必須挽救，否則……”漠眼中的殺氣雖然一閃而過，卻分外懾人，完完全全地傳達到了馮雷眼中，引起他一陣陣戰栗。
    “寒將軍可真會說笑，現在聖旨都頒發下來了，我隻不過是一介小官罷了，哪裏會有什麼本事挽救，皇上可不聽我的。”馮雷連聲音都開始帶上顫抖。
    “你既然有辦法讓皇上下聖旨，自然會有辦法讓他收回成命才是。”
    “什，什麼辦法？”
    “我可想不出來，我不像馮大人如此這般富有心計，辦法自然是由馮大人自己來想。如果想不出來……”漠瞄了瞄別在腰間的利刃。
    “寒將軍，你可別太過分了，我是念在你我同僚的份上，才對你一再謙讓，可不想寒將軍既然得寸進尺。這人你是送也得送，不送也得送。”諒他寒漠在李全大人麵前也不敢對他做什麼。
    “馮雷，我告訴你，我沒有那麼多時間耗費在你身上，你答應皇上將塵送進宮時，可有曾想過先問過我的主意，塵是我的人，什麼時候輪得到你來做主，你是個什麼東西？”大力地丟開馮雷。馮雷因這突然的撞擊，老骨頭也開始吃不消了，吐出了大口的鮮血。
    馮雷看著地上那屬於自己的血，恐懼地看著一步步接近的，猶如野獸化身般的漠，一步步後移。不得不搬出最後的護身符，“這一切都不關我的事，全是李全大人的主意。”
    馮雷跪倒在李全麵前，“李全大人，救救馮雷！”
    漠一腳踢中了馮雷的肋骨，鮮血再次湧出，隱約還能骨頭斷了的聲音，“想要動我寒漠的人，就得做好付出慘重代價的打算。現在，你還想把你這齷齪的主意加在李全大人身上嗎？不可原諒。”眼看一掌即將落在馮雷腦門上，這一掌下去，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