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曉之空,彼岸之滄海 第八十六章 強者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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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之與懷槿於碼頭下船後,就在城中買了馬匹向雀信而去。在城外行了一天,便走入一片樹林。歇息一夜後,二人再度踏上旅程。而今時節已進入秋季,林間落木蕭蕭,寒濕的空氣籠罩在四周,前路在一片白霧中影影綽綽,顯得不甚清晰。二人一邊謹慎地打量四周一邊向前走去,馬蹄沙沙的踩踏聲回響於寂靜的山林,伴著他們一路向前。
但不多時,更多的馬蹄聲回響在了林中。朦朧的迷霧中,漸漸現出無數人影,將二人團團包圍。韻之和懷槿打量著四周,警惕地握著韁繩,不由有些疑惑。
這時,一名白衫男子策馬走到最前,白淨的麵上帶著斯文的笑容,“史王,我們又見麵了。”
見到他的一瞬,韻之心中十分詫異,臉上卻依舊平靜如常,“白觴隱?原來你到了桓國,難怪我們取下韶華後一直沒有尋到你。”
懷槿皺起眉頭,“如今封如鳶已死,你忽然出現在此是為了複仇嗎?”
觴隱諷刺地笑起來,“為他複仇?怎麼可能!我所效忠的人可不是他。”說著,他頗有深意地看向韻之,“我知道你的劍術不容小覷,因此帶了百餘人馬,你是絕無機會逃掉的,現在立刻跟我走,有人要見你們。”
“這麼看來你所效忠的也並非桓非沄。”懷槿臉色微微低沉,“你究竟是什麼身份!”
觴隱瞟了懷槿一眼,“告訴你們也無妨,我的真名叫夏觴隱,是桓國相國夏欽的兒子。”
韻之聽罷輕輕勾起嘴角,“難怪你如此多謀,還真是虎父無犬子。”
“真希望你這句話是在誇獎我。”觴隱也笑了笑,“先提醒你們一下,不要指望史軍會來營救,我已差人去了雀信,他會告訴史軍你們是被桓軍所擒,讓史軍和衡荊的桓軍拚個你死我活。”
懷槿冷笑道:“看來你們已做好收漁翁之利的準備了?”
“那是自然。”觴隱說著向前方揚了揚下巴,“走吧。”
韻之與懷槿對視一眼,心知目前的狀況對他們十分不利,便聽從了觴隱的話。四方跟隨的人均緊盯著二人,以防他們做出反抗舉動。隨著腳步聲遠去,百餘人馬漸漸消失在霧中,林間恢複了一片靜謐。
而在桓國中部的另一片山林中,一匹棕色駿馬正托著淩幻快速前行。淩幻手握皮鞭,神情專注地凝視前方,正盤算著連夜抄近路趕到席國還需要幾日,便聽見身後傳來破空之聲。他神色一凜,一拉韁繩側身閃避,一根箭矢擦著衣襟倏然而過,狠狠釘入樹上,箭尾的羽毛不住晃動。
淩幻回首看去,一名身姿挺拔的女將跨在馬背,自林中走出,有力的手臂拉開弓箭,讓其成為圓滑的弧形。她看著淩幻,目光比弦上閃著銀光的箭矢更為淩厲,“立刻停下來,否則我不保證你能活著走出這片樹林。”
聞言,淩幻不禁笑了起來,“想留下我的女人不少,不過穿著軍服的,你倒是第一個,能請教一下你的名字麼?”
女將不帶任何感情地回道:“曲若雲。”
方才還懶懶散散的淩幻頓時有了精神,“你的名字我可是很早以前就聽說了,沒想到曾經被稱為蘆國武藝第一的竟然是個女人!”
若雲的表情一瞬變得冰冷起來,“閉嘴!我在決定走上戰場時,就已經舍棄了女人的身份!性別對我來說是多餘的!”
淩幻訕訕地抓了抓麵頰,“是嗎……真是可惜了。你來這裏是為了阻止我去席國?”
“沒錯,雀信已被史軍占領,你不要再妄想能挑唆席軍!”若雲說著放出箭矢,趁淩幻躲避之時,驀地拔出腰後直刃刀向他殺去,“而且當初是你的計策讓蘆國由勝轉敗,這筆賬我必須跟你算一算!”
淩幻急忙避開若雲的攻擊,同時將長戟一掄,猛地斬向她身下的駿馬。由於前腿受傷,駿馬嘶鳴一聲,轟然倒地。若雲卻沒有慌張,滑下地的瞬間一把攥住淩幻的長戟,竟將他也拉下地麵。淩幻見狀,猛一用力,將長戟自若雲手中拔出,順勢向她斬去。若雲足尖點地,輕盈地側身閃過,刀尖一挑將戟刃打偏了方向,左手一掌襲向淩幻胸膛,被淩幻側步躲過。
若雲沒有打算給對方喘息的時間,一躍而起,刀鋒向淩幻飛去,淩幻深知此時回避為時已晚,便棄了防禦,長戟一揚,猛地擊上刀身。金屬撞擊的刺耳聲鳴響過後,二人各退幾步。淩幻不覺來了興致,興奮地凝視著若雲,擺好架勢,蓄勢待發。
若雲卻並未考慮太多,站穩腳步的瞬間飛身躍起,刀刃直直向淩幻斬下,不帶花哨的一擊充滿淩人的殺氣。淩幻不敢大意,右手架住若雲的攻擊,左手成拳往若雲的小腹襲去。若雲卻早已料到一般,借著他右手抵擋的力量側步輕移,轉至淩幻右側。躲開拳的同時雙手側翻將刀身橫握,刀柄貼著戟身猝然前移,狠狠擊上淩幻胸膛。反應不及之下,淩幻踉踉蹌蹌地倒在了一處斜坡上,又順著坡度滾下。
見淩幻消失於視野中,若雲躍下斜坡前去查看。卻不料雙腳剛落地,淩幻的長戟便猝然飛來,擊上她的右臂。若雲吃痛地叫了一聲,直刃刀亦自手中脫出,飛旋著插入地麵。
幾乎同時,一根藤蔓纏住了她的腳踝,將她順著山坡向下拉去。最終她猛地摔倒在了坡底,戰服沾滿塵埃,掙紮著想要爬起,右腳卻已被扭傷,毫無力量。
淩幻自一棵樹後走出,扔掉手中握著的藤蔓,無奈地笑著道:“用這種手法真是不好意思了,因為你速度實在太快,正麵搏鬥我不是你的對手。”
“卑鄙小人!”若雲咬牙瞪著他,用左手撐起身體坐在地麵,右腳依舊不能行動,右臂也因為長戟的一擊疼痛得暫時無法動彈。
“我承認我不是個君子,不過對你做出這樣的事也還是會讓我於心不忍的。”淩幻走上前,一手攬住若雲的肩頭,一手穿過她的膝下,竟將她打橫抱了起來,向斜坡上走去。
靠在淩幻胸膛,若雲第一次與男子有如此親密的接觸,臉頰不覺燙了起來,心神不定地嚷道:“你幹什麼!放我下來!”
“你不是舍棄性別了麼?那我就把你當作男人好了,這樣做有什麼不妥?”淩幻理所當然地道。
若雲一時無言以對,隻能埋著頭掩飾通紅的臉,任由他將自己帶到馬邊。然而就在淩幻認為已捉住若雲時,若雲一揮左手,突然向他的麵部狠狠一擊,趁著他暈眩時躍下地麵,將他踢坐在地,一把擒住他的手腕反絞在身後。
淩幻啐出一口血,卻並不惱怒,隻是懶洋洋地笑了笑,“真是個不能大意的女人。”
“我說過我早就舍棄女人的身份了!”若雲不滿地道。
淩幻不以為然地瞥了她一下,“真的?那你剛才為什麼臉紅?”
若雲咬了咬牙,一掌將淩幻劈暈,羞惱的神色卻沒有褪去。她將淩幻綁在馬背上,趔趄著拾回自己的直刃刀,吃力地上了馬,向雀信的方向趕去。
時至夜晚,若雲快馬加鞭回到了雀信城。懷銘和若空將她迎入城內後,便派了大夫治療,並讓她在房內好生休養。
坐在昏迷的淩幻身邊,懷銘笑盈盈地打量著他,對一旁的若空道:“這下便絕了桓國挑唆席國的機會,不過好不容易抓住這個狡猾的家夥,總得從他口裏得到些什麼情報吧。”
若空不悅地輕哼一聲,“這個混蛋和我們的過節可不少,就讓我來問吧,老子可不會輕易放過他。”
懷銘好奇地問:“你該不會想用刑吧?”
“我會做那種差勁的事嗎?”若空沒好氣地反問,隨即附在懷銘耳邊低聲說了些什麼。懷銘聽罷笑著頷首道:“好主意,就按你的方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