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總……？”
    我歪著頭，有點困惑地微微笑著，端著酒杯朝他走過去，寒暄一般抬了抬手臂，卻沒留神腳下一絆，登時將半杯香檳潑在對方身上。
    “阿呀，真是抱歉……紙巾……”
    我有些口齒不清地說著，在周圍人手忙腳亂的背景中，不意外地看到他的眼睛有些危險地衝我微微眯了一下，一反往常，我笑得更加燦爛，我說，原總，真不好意思阿。然後把手放在他的肩上拍了拍。
    原泉的臉色算不上好看，這當然跟衣服上沾了酒這件事沒關係，他堂堂原氏總裁總不至於小氣到心疼一套西裝，而是，這把酒灑在他衣服上的人，是我。
    我無所謂地笑，冷眼看著下一瞬間他如同變臉似的對著大家幾句玩笑話打了圓場然後轉身就走。我追上去，身體挨著他，在他耳邊輕輕吹氣：
    “怎麼，原總生氣啦？我真不是故意的唷……”
    在故意倆字下麵加了重音，我看到他下頜部分的線條瞬間僵硬，原泉回過頭，嘴角依然略微上揚，卻讓人感覺不到絲毫笑意，眼神冰冷：
    “你給我安分點，否則……”
    “否則怎樣，原總不至於跟個喝醉酒的較真兒吧——這說出去，你的麵子往哪兒擱……”
    說話間隻見一女子向這邊走過來，一身Miumiu的金色晚禮，正好襯托出那人優雅而又不失活潑的氣質。我甚至不用抬頭，就能想象到原泉臉上浮現的寵溺表情，無法忽略心底一陣刺痛。
    腦子裏還在想著要不要幹脆裝作醉倒，身體已經先一步靠在了原泉身上。知道他不會推開自己，畢竟這種場合，這麼大的動作不光是讓我難堪，最重要的是他的形象也會受到損害，眼看著那女子走近，我的嘴角慢慢扯出一抹笑——我都不知道自己在笑什麼，難道她會在乎？原泉將她保護得如此之好，她甚至不知道我的存在，更不可能了解我和他之間的那些事情。頂多是自嘲罷了。
    饒是如此，卻依然分明感受到自原泉身上散發出的冷意。畢竟還是有些顫抖，卻打定了主意，依然靠在他的身上，不做聲。
    聽到原泉帶些歉意的溫柔聲音，心髒已經感覺不到痛，而是整個胸腔脹滿了酸楚而自棄的情緒，我甚至不敢去碰觸“他也曾對你好言相待過”這樣一個事實。
    還是不甘心，任性也好，愚蠢也罷，我把拳頭攥得死緊，感受不到蜿蜒滴下的血液，卻清楚地聽到他嘲諷的冷笑。
    還是如願把他從會場逼出來，一離開大廳到達僻靜角落，他便一掌揮開我，膝蓋狠狠撞上我的肚子，在我疼到彎腰喘氣的時候用大得嚇人的手勁兒捏緊我的下巴：
    “何小樂你聽好。”
    我眯著眼微微笑了一下，隻有自己才知道有多心虛。他的眼睛裏閃著凶狠的光。
    “我不管你到底耍什麼花樣，你想玩我就陪你玩到底，但你要是敢動雪兒一根汗毛，我一定不會讓你好過，你聽明白麼？！”
    這一次我是真的笑了……“不會讓我好過”？你特麼什麼時候讓我好過了？好，既然我已經這麼不好過了，自然也不在乎多惹惱你這一次，況且，這才是我的目的不是麼？
    臉頰突然被衝力撞到一邊，耳膜也嗡嗡作響，巨大的麻木感過後，才遲鈍地疼痛起來，被抓起來按到牆上，像是砧板上瀕死的魚。我沒有掙紮，靜靜地任他在身後肆虐，他侮辱的話語像鞭子抽在心口，卻再也激不起我任何疼痛的感覺，我閉起眼睛。
    “在裏麵折騰了半天你不就是想被人操麼，既然都下賤到這個份兒上了我就滿足你好了，真是沒見過你這麼賤的，哪個男人能像你這麼變態，何小樂我是真的佩服你……”
    我知道你從來都是視我為變態，我知道你覺得我下賤，無所謂，隻要能讓你時時刻刻都想起我，就像我時時刻刻都在想著你，恨也行，煩也行，惡心也行，怎樣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