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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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誤
我打江南走過
那等在季節裏的容顏如蓮花的開落
東風不來,三月的柳絮不飛
你底心如小小的寂寞的城
恰若青石的街道向晚
跫音不響,三月的春帷不揭
你底心是小小的窗扉緊掩
我達達的馬蹄是美麗的錯誤
我不是歸人,是個過客
——1954鄭愁予
“父親,父親,那個小不點還在啊!”商無鞋都沒脫就奔了進屋裏。
“你急什麼又不是你老婆”一個紅頭發的年輕人白了他一眼。
“他可能會是我們的後媽,你說我急不急。”
“口無遮攔”
“雙雙,我說的是實情。”
這個一頭紅發的介於青年和少年之間的年輕人就是商家的四公子,商雙。他貌不出眾,才卻驚人。如果說商絕是經常奇才,那麼商雙就是數理化順帶計算機的絕頂高手。普通的話說,他就是天才。之前他破解李曉希的手機,後來李曉希死了,他也就沒把破解的資料拿出來,人都死了,其他的也就沒有用了。如今人又活了,他就把資料送過來,順便看看這個木頭三哥。
“父親,根據李曉希翻閱的資料,我可以斷定,他找的是這個。”
“這是什麼?”
“簡單的說,他在找一個男人是否能生下孩子。”
“啥?”商無的嘴張大的老大。
“還有就是,如果生下孩子,這個孩子是否也具備這種基因。”
“那麼結論呢?”
“可以。”
“這太不可思議了。”商致遠也表示懷疑。
“父親,如果一個男人具備女性的完整性征,也就是俗稱的雙性人,他是有可能生下孩子的,而且這個孩子也具備這種遺傳因素。”商雙聳聳肩,表示這很正常,無可厚非。
“他找這個幹什麼?”
“父親,李曉希又不是江家的孩子,難道他是石頭縫裏蹦出來的,我猜他是尋找身世”
“身世?”
“是啊,這麼大的孩子都想尋找自己的親生父母,我不就是這樣,有什麼奇怪的。”
“搞不好他就是雙性人,要不他長的也太好看了吧,跟女的似的。”商無語出驚人。
“三哥,隻要是好看的,你都說是女的,換個詞兒吧。”
商致遠困惑了,他對李曉希一無所知。因為李曉希出生的時候,他因病住院,商家亂成一團,無暇顧及其他。就是這3年江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等他從醫院出來,江家已經四分五裂,江質沒多久帶回了李曉希,很多事情他都無從知曉。他之所以清楚李曉希不是江家的孩子,是因為他知道江川朝已經無法生育。
“李曉希、李曉希”商致遠默念著這個名字,嘴角不由自主的翹了起來。
“大哥,大哥,咱們快有後媽了。”
“後媽!”商絕後背一直涼風,汗刷的一下就下來了。想象一下,李曉希後媽的樣子,一陣惡寒。
“哈哈哈哈,大哥,大哥,你也怕了吧。”
“上一邊抽風”商絕拍開商無的手,後媽這個詞太要命了。
“你去查查李曉希的詳細情況,還有就是我住院期間江家發生的事情,不準有一點遺漏。”
“好。”
“後媽虧你想的出來,真有你的”商絕從商致遠的屋裏出來,忍無可忍了。
“大哥,你不覺得李曉希挺像咱家人嗎?”
“就算是,你也不用這麼說吧。”
“頂多算小媽咪。”商雙幽靈似的飄出。
“我操,這個牛逼。”
“閉嘴,少說髒話”商雙最討厭說髒話的人,厭惡到了極點。
“潔癖鬼。”
管家的喪事過後,我也準備回美國,回去之前我要去大肆采購。我手裏握著沈雲列給我的清單,整整兩頁,密密麻麻的都是他需要的寶貝。這個小雲,可愛死了。
“希少爺您好,我是江川朝先生的律師,於正。”
“有什麼事兒?”
“我們還是找個安靜的地方詳細的談談吧。”
“我看沒必要,我和江川朝沒瓜葛。”
“有沒有瓜葛不是你我說了算的。”
“你什麼意思?”
“希少爺,沒必要和一個死人較勁吧。”
“死人。”
“請吧,希少爺。”
我和於正去了一個很隱蔽的工作室,一度我有些擔心他圖謀不軌,還好,他打消了我的疑慮。
“這是江川朝先生的遺囑”
“我不感興趣。”
“你和他很像,真的很像。”
“誰?”
“一個朋友,一個很善良又很有才華的故人。”
“李月白”
“你知道了。”
“李月白死了,你們懷念他了,他活著的時候,怎麼不見有人幫他。”
“月白是個高傲的人,他不想任何人知道他的遭遇,我是他死後才知道的,我尊重他的選擇。”
“他死的痛苦嗎?”
“不,他解脫了。”
“謝謝你。”
“江川朝把20%的股份留給了你,隻是要等你滿18歲才能公開,否則作廢。我一直等著你長大,可是前些年聽說你死了,我很遺憾。”
“我活著。”
“我也是這次回國才知道的,所以就馬上找你。”
“我對江家的東西沒興趣,隻是我好奇江川朝怎麼會把股份留給我,而且比江質的還多。”
“這世上沒有什麼比人心更難測的了,有些人是等到最後才知道想要什麼,什麼最重要。”
“把別人的人生當墊腳石才明白什麼事重要的,這是無比肮髒的。”
“如出一轍”
“什麼?”
“月白也說過類似的話,你們真的很像。”
“於律師,幫我一個忙。”
江質因為李曉希的出現殺人罪名不成立,但是公司方麵出了很大問題。有人給各大董事發了傳真,上麵詳細說明了,江質並沒有多出的20%的股份,這幾年全是謊言。於是,董事會召開臨時會議,決定罷免江質。
“江總,我們也是沒有辦法,如果不這樣做,江氏就完了。”
“江氏是我們一輩子的心血,你理解理解吧。”
“過些日子,我們在想辦法。”
“江總,對不住了。”
董事們並不願意江質下台,這幾年江質的表現有目共睹,沒有誰能代替的了江質,他下台意味著江氏開始垮塌,但要不罷免江質,江氏立刻會崩盤。他們隻能祈禱,奇跡出現。
“各位董事,打擾了,外麵有個律師要參加董事會”
“什麼?”
“有位律師說他有重要事情,說是有份江川朝先生的遺囑”
“什麼?江先生”
“快,快讓他進來。”
“各位打擾了,我是於正,我曾經是江川朝先生的律師,現在我代表我的新委托人李曉希先生正式將他持有的20%江氏的股份無條件轉讓給江質先生,並投資1億給江氏。”
“曉希”
“1億”
“老天,江氏有救了”
“江總”
“太好了,我的上帝。”
江質重新坐回巔峰位置,此刻他心緒難寧,對於李曉希把股份轉給自己他太震驚了,更多的是內疚和自責。他曾經殺過的人,在自己生命和事業受到危險的時候忍著巨大的痛楚救自己,然後又悄無聲息的離開。
“小岩,你來公司一下”
“哥?”
“我要去美國。”
“哥,哥”
“小岩,我想重新開始。”
“你想好了嗎?”
“我不想錯過。”
“哥,曉希已經傷痕累累,經不起任何事情了。”
江質下了飛機直奔李曉希住的地方,他心跳的太快,下一秒要爆炸,他慌得連拿咖啡的手都不穩,滾燙的液體撒到手上,他都沒有知覺。
李曉希牽著狗,站在樹下,和幾個外國孩子講中文。時不時的孩子們發出笑聲,偶爾的相互打鬧,李曉希含蓄的笑著,摸摸他們的頭,隨聲附和著,接著又緩慢的用英文講解著,大狗“汪汪”的叫了幾聲。
李曉希轉過頭,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隨即又轉頭和孩子說了幾句,孩子們跑開了。
江質沒想打擾,他隻想靜靜的、遠遠的看著李曉希,這樣的李曉希美的令他窒息,他甚至覺得自己不該來,他破壞了美。
“你來了”
“來看看你”
“咖啡涼了,去我家喝點熱的吧。”
“好”
“受寵若驚!”
“啊!”
“你的臉上寫著受寵若驚四個字。”
“的確如此。”
“你以為我會放狗咬你,還是找人把你偷偷埋在這片農場裏?”
“都好。”
“江質,你個王八蛋。”
“小雲,冷靜。”
“孔二,孔二,孔二你在那,江質那個挨千刀的來了。”
“對不起啊,小雲他太激動了”
“沈浪你個叛徒,狗腿子。”
“小雲,小雲。”
“孔二,孔二。你情敵來了。你情敵來了。”
“小雲,這是曉希自己的事情,你別亂參合。”
“亂參合,當初是誰把曉希扔火海裏的,誰怕他死不透給他一qiang。”
“啊!”我的一聲尖叫,一切都平靜了。
“江質,江質”
“我靠,見血了。”
江質砍掉了自己的一根手指,我看著血順著江質的手流下來,有種說不出的痛快,我知道,我恨他。我也明白他為什麼來這裏,他是想贖罪。
一陣手忙腳亂,江質的手指沒有接上,他不願意,他說:這樣挺好。
我有些不明白江質了,他什麼都沒說,就一直住在鎮上。每天早上他做早飯,中午給我送飯,晚上他又做飯。家裏的三餐都是他在做,他的手壞了,很不方便,做起來很慢,可他卻堅持。小雲橫豎看他不順眼,但不知道沈浪跟他說什麼了,小雲也不敢他走,就是冷嘲熱諷的對他。沈浪隻是笑笑,說:有人做飯多好,輕鬆。
孔二,我更不明白他。他對我的心思,全寫在臉上,傻子都看的出來,他從不對我講一字愛我,隻是默默的對我好,把全部的心思都花在對我好上。我以為江質來了,他會發瘋,但他沒有。隻是江質第一天早上來做飯的時候,孔二把他叫出去了,回來的時候江質的臉腫了,嘴角也破了。之後,兩個人相安無事。
既然其他人默許,我也就沒多言。江質的性格我了解,他不達目的不罷休,強硬的態度對他,沒效果。日子真是過的快,一眨眼2個多月了,江質完全沒有要走的跡象。沈浪居然提議讓江質搬過來一起住,說這樣江質還可以做下午茶。小雲氣的直翻白眼,孔二沒言語就看了我一眼,轉身出去遛狗了。
“江質,我們談談吧”
“好。”
我和江質順著農場的柵欄溜達,農場裏一片綠色,間或一叢一叢的小野花,顯得格外嬌媚可愛。我喜歡這樣的靜謐,讓人身心愉悅,流連忘返。
我看著遠處的孔二,他的背影很迷人。他是很男人的那種,寬寬的背又很厚實,趴在他身上非常的踏實安穩。他最近很安靜,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他一直改變著自己,他學會了看書,還會念詩,聲音非常有磁性。有時候,我看見他拿著一本莎士比亞的書靠在石頭上念給那隻大笨狗聽,之後他隔天會講給我。我知道,他在練習,我想想就笑了。
“你笑起來很美”
“我很喜歡笑。”
“幸福嗎?”
“還不錯。”
“我喜歡你”
“我愛你”
“曉希”
“江質,我愛你。”
“曉希”
“江質,我知道你喜歡我,而且是很喜歡很喜歡。”
“是”
“我是知道江川朝把股份給我的時候,我才知道有種愛是因為恨的深,才愛的狠。”
“對不起。”
“愛情裏,沒有對不起這三個字,隻有我愛你,或是不愛。”
“曉希,我害怕失去你,也害怕擁有你。”
“江質,我們可以試試。”
我望著遠處,孔二已經走遠了,我清楚的知道我在做什麼,我和江質必須有個了斷。這種了斷要麼是生死相隨,要麼生死不見。
“江質電話”沈浪搖晃著手機,示意我們。
“我們回去吧”
“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嗎?”
“我從來沒有騙過你,江質。”
江質緊緊地抱著我,我的心髒一陣的痛,我又看見了一片大火,一個耀眼的光亮從我眼前劃過。
江質接完電話,整個人都呆住了,好久沒說話,然後一個人出去。
我一個坐在客廳裏看著牆上的時鍾一分一秒的轉動,我等著他。淩晨他回來了,他疲憊又憔悴,好似經曆了一場浩劫,他遞給我一個盒子。我認識,也知道裏麵是什麼。
“曉希,我把這個留給你,等我回來。”
“江質,給我一個等你的理由。”
“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