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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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最後一朵玫瑰
這是夏日的最後一朵玫瑰,
獨自開放著;
她那可愛的同伴們
都已飄然消逝;
沒有一朵同族的花,
沒有一顆同宗的苞蕾,
來映襯她的如霞紅暈,
來回應她的嗟惋歎息。
我不會離開你,孤獨的你!
讓你孤獨憔悴消隕,
既然你可愛的同伴都已入睡,
那去吧,與他們一同去睡吧。
我把葉片溫柔地
灑落在你的床上,
你園中的陪伴
在這裏紅消香斷。
若友誼消散,
我會緊隨其後;
而珍寶也從戀人的光環中,
黯淡了它的顏色。
當真心全部凋零,
當多情全都飄散,
噢!誰還會獨自苦守
在這淒涼而慌寒的宇宙!
——摩爾
江質如往常一樣站在黑底兒灰色印花的窗簾後,端著咖啡,一聲不吭的盯著樓下的草坪,他就像雕塑一樣,一動不動,一站就是一個小時,甚至更長的時間。
這幾年,江氏可謂順風順水,江質利用李曉希的死製造了遺產轉讓的假象,快速的剔除江氏中不安分的人,安插自己的人馬。他的確想拿走李曉希的股份,可律師說無法證明李曉希的名下有20%的股份,所以江質隻能徒有虛名,不過這並不影響他對江氏的掌控,誰讓別人都不知道這個秘密呢。
江質在生意上越發的得意,內心就越空虛。漸漸的他失眠了,好不容易睡著了李曉希死之前大聲問他“你有愛過我嗎?”這句話絲絲入心的縈繞在他的耳邊,鬧的他心神不寧。
再後來,每當李曉希的聲音出現在他夢裏,他想看看李曉希的臉,但他總是看不見,總是一團團紅紅大火阻隔著他,燒的他心急如焚從夢裏驚醒。
最近一次,也就是一年前,他看見一個少年牽著白色薩摩犬在草地上奔跑,他愣住了。一種可怕的念頭貫穿了他的大腦,他迫切的想看看那個少年的臉,當他抓過少年,看清對方的時候,江質發現自己流下了眼淚。江質知道,他中了毒,一種叫李曉希的毒。
林西語是絕頂聰明的人,在李曉希大聲質問江質是否愛過他的時候,他就知道江質的心裏已經有了某人的影子。當江質開qiang後緊緊抱著自己的時候,他更確定李曉希在江質的心裏留下了一顆子彈。這顆子彈的名字叫愛情。
這些年,他眼睜睜的看著江質一步步的走遠,並且沒有絲毫的留戀,他就放逐了江質。但他知道,無論江質走多遠,兩個人之間有無形的線牽引著彼此,他們是生死都無法分割的一個整體。
有時候江質也問自己,到底是怎麼想的,可是他沒有答案。有一次,林西晨問他,要是李曉希還活著,你會怎麼辦,他連回答的勇氣都沒有。林西晨罵他是膽小鬼,他罵的一點都不錯,江質自己都瞧不起自己了。
“江質呢?”
“二少爺,您不能這樣稱呼大少爺。”
“要不叫他魔鬼,劊子手?”
“二少爺,您都5年沒回家了。”
“江叔,我這次回來不是敘舊的,我是把手裏的股份都轉給他。”
“二少爺,您這是做什麼?”
“讓他當個名副其實的江大總裁。”
“二少爺,萬萬不可啊。”
“江叔,我在江氏沒啥貢獻,何必占著地方,再說我和小晨的公司忙的很,江家的事情我不想管。”
“二少爺,這江氏是老爺千辛萬苦經營的,就想讓你們兩位少爺好好守著。”
“有江質,就守得住,完全不需要我。”
“小岩,你回來了。江叔快準備點小岩愛吃的,我來做竹筍肉。”
“我不是來吃飯的,叫人準備一下,我把手頭的股份都轉給你。”
“小岩,你這是做什麼。”
“讓你的總裁位置做的更安穩,免得你摔著。”
“跟小晨呆的時間久了,說話越來越厲害了。”
“小晨是嘴上厲害,您是心裏厲害,不能同日而語。”
“小岩,你真的就這樣討厭我嗎?”
“我不是討厭你,是怕你,怕那天我得罪你,你一把火把我燒了,順便送我一顆子彈。”江岩一直壓著火,但是看見江質的臉,就無法克製的想發火。
他聽林西語撒酒瘋大罵江質,他才知道李曉希並不是單純的被燒死,江質還給了他一qiang。林西語又斷斷續續的說著李曉希質問江質,以及兩個人當著李曉希的麵接吻。江岩當時就給了林西語一個耳光,踹了好幾腳,要不是小晨攔著,江岩還不知怎麼揍他呢。
“小岩”
“你別叫我,你一叫我,我就,我就”他真想給江質幾下,他又下不了手,憋的他說不出話。
“小岩,這件事情,你聽我說。”
“江質,如果你是殺人凶手,我就是幫凶。”
“小岩,我知道錯了。”
“江質,我們都錯了,錯的太離譜了。”
“小岩。”
“哥,我最後一次這樣叫你,你準備一下轉讓文件,以後我們各走各的吧。”
“小岩,你不要哥了嗎?”
“或許吧,或許有一天我還會再回來。”
“小岩”
江岩和江質的轉讓手續很快就辦好了,江岩直接去了機場,連見麵說句話的機會都沒給江質。江質呆呆的看著漸漸消失在天空中的飛機,他的心徹底的空了。這5年,他沒有一天過的好,別人都以為他風光無限,隻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眾叛親離,如今他唯一的希望,江岩也離他遠去。
“父親,江質這下可得到報應了。”
“他比江川朝還可惡,簡直就是個畜生。”周林楓至今都無法想象李曉希就那樣死在火海裏。他至始至終都沒想要李曉希的命,或者說連林西語都沒想傷害。他想揭穿江質的把戲,破壞江質得到李曉希20%的股份的計劃,萬萬沒有想到江質會給李曉希一qiang。
大火著起來,周林楓身體不方便,周州隻好先安頓周林楓,再返回去救李曉希,就在這時,他們聽見qiang聲,他們知道江質動手了。
“父親,李曉希”
“他不會白死的,這幾年我們準備的也差不多了,是時候給他致命的一擊。”
“是。”
江岩走了以後,江質很少去公司,除非有大事,這天他接到公司電話說是檢察院的人在公司等他。江岩很奇怪,檢察院怎麼會找自己。
“江先生,您涉嫌非法集資、惡意收購,以及雇傭未成年人等多項罪名被起訴,請給以配合,跟我們走一趟吧”
江質的公司的確不幹淨,但悄無聲息的就來帶人,這也太不尋常。尤其,雇傭未成年人這條,他馬上警覺起來,自己被人擺了一刀。
隔天,各大媒體的頭條新聞都是《江氏名門是汙穢命門》,詳細介紹了江氏暗地裏的不法勾當,以及涉及多名未成名人被n。u。e待致殘。
又隔天,各大網站流傳著這樣一個故事:江氏總裁江質為奪大權,燒死幺弟,逼走二弟。一些網友有鼻有眼的描述著大火燒死幺弟時他袖手旁觀,以及第二天江岩憤然離開時候的照片。
原本,謠言也就是謠言,幾天以後,一張江質站在廢棄的廠房門口看著漫天大火的照片刊登在一家媒體的醒目位置,這無疑是雪上加霜。
“江先生,很抱歉,您不能被保釋,您因涉嫌一起5年前的殺人案件被公安機關起訴”
江質做夢也沒想到,李曉希的事情會被人知道。幾個當事人都會因為各自的利益保持沉默,就算是那個神秘人,也不敢輕易現身,畢竟大火是他們放的。現在這種局麵完全不在他的掌控之中,全都脫軌了。
“大少爺,律師已經都準備好了您放心吧。”
“江叔,這件事兒。”
“大少爺,隻要您開口,希少爺都願意。”
“江叔。”
“這件事情結束以後,我也該退休了,我老了。”
管家這次是真的無力了,倘若別人不說,他還能自欺欺人,現在全世界都知道江質殺了希少爺,他真的覺得好累。這幾天,他總是夢見李月白對著他笑,輕聲的喊他:江哥。
“江質事件”早已成為街頭巷尾茶餘飯後的談資,不認識的基本上都是搖頭大罵江質不是東西,連自己親弟弟都殺,根本不配做人。認識的又懼怕江質的都暗自高興,江質也有今天,免不了冷嘲熱諷的說幾句“豪門啊,髒著呢!”。這些都是好的,落井下石才更可怕,江質得罪過的人,從各種途徑搜羅江質的罪證,事情像滾雪球似的越滾越大,一發不可收拾。
“江叔,我哥他沒事吧。”
“二少爺,您可回來了。”
“江叔好”林西晨的頭發又留回來了,樣子倒是沒變,就是氣質變了不少,少了嫵媚陰柔,多了英氣瀟灑。
“西晨少爺好。二少爺,這位是陳律師,一直打理江家的事情。”
“陳律師,我就直說了,我哥的事情怎麼樣。”
“情況不樂觀。經濟方麵的,我們可以用錢擺平。希少爺這件事情,太糟糕了。有人給警察局寄了一張光盤,記錄了江總開qiang的畫麵。”
“如果有其他人在現場證實我哥沒殺人呢?”
“我知道您說的,江總抱著一個人,可是看不清那個人的臉。”
“那個人我知道是誰,我去找。”
“那太好了,到時候我們就有別的方式作為辯護了。”
“什麼方法?說江總怕自己弟弟被燒得太痛苦,幹脆給他個安樂死,嗬嗬。”林西晨杵著下巴,悠閑自在的瞧著江岩著急上火的樣子。
“小晨,別這樣,我們也是沒有辦法。”
“成,反正一屋子的肮髒事兒,也不差這一件,我就怕江總午夜夢回的時候想著李曉希睡不著覺。”
“西晨少爺這張利嘴”
“江叔,您見老了。”
“是啊,西晨少爺想不想喝西湖牛肉羹。”
“您老不會下藥吧。”
“會。”
“走,我陪您做飯,我看也就廚房最幹淨。”
江岩萬分不解,水火不容的兩個人啥時候變成一家人了。其實,管家也不知道為什麼,或許真的老了,什麼都看開了,想淡了。林西晨呢,經過這幾年的磨礪看事情清透了,眼見著管家一天天衰老的臉,也就少了銳利,多了平和。
“哥,你放心吧,我找林西語了,他會給你作證你開qiang時迫不得已。”
“小岩,我以為你不會來。”
“哥,你說什麼呢?”
“小岩,我是不是做錯了。”
“我早說過你會後悔。”
“我心裏也難受。”
“哥,哥”江岩緊緊地握著江質的手,他從江質的眼神裏讀懂了,江質的確是動情了,加上這幾年江質和林西語的關係若即若離,他也能明白一些。
上次他發火轉讓了股份,回來後,他就後悔了,他仔細一想,林西語之所以失控的酒醉,估計是受了江質的冷落,否則以林西語的個性,死也不會這樣失態。
“小岩,林西晨問我要是曉希還活著,我會怎麼樣,之前我不敢想,現在我可以真心的說,我會好好待他,把這些年的虧欠都補回來。”
“哥,哥,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
“是啊,有什麼用啊。”
“江總,江總,這裏不是談話的地方,您注意一下言辭。”陳律師非常的警惕,他要排除任何不利的因素。
“哥,你好好注意身體。這裏邊我都打點好了,你在堅持一下。”
“行。”
一個星期以後,江質事件開庭審理。控辯雙方唇qiang舌劍,江質的律師在公訴方強大的證據麵前節節敗退,陳律師隻好把一切希望寄托在林西語身上了,隻要林西語出庭作證,還有翻盤的機會。
“傳證人林西語入庭”
“根據刑事訴訟法第一百二十一條有關規定”
“證人林西語你聽清楚了嗎?”
“是。”
“那你把當天的清楚詳細的說一下。”
“江質說,隻有李曉希死了,20%的股份就會自動過到他名下,所以他看著李曉希被大火燒了也沒管,怕他死不了,就又給了他一qiang。”
“證人,你說的李曉希是誰?”
“就是江希,江家的三公子。”
“你說的江質是否在庭上?”
“是,就是他”林西語冷冷的用手指著江質,江質看著林西語,林西語沒有躲避,而是迎上江質的目光,兩個人對視著。
“林西語,你瘋了嗎?”江岩大聲喊著,他無法想象林西語怎麼會這樣說,這等於是判了江質的死刑。
“江岩,江岩”林西晨用力抱著往前衝的江岩,他萬分震驚,他從來沒想過林西語會這樣做,他知道林西語對江質有怨言,但不至於讓江質死吧。
“肅靜、肅靜”法官一下下敲著法槌,庭警過去拉住江岩,江岩不得不安靜下來。
事情就這樣發生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雖沒有當庭宣判,可林西晨的證詞無疑已經宣判了江質有罪。
江岩虛脫的坐在地上,他想不明白,林西晨怎麼會這樣做。
“江岩,放心吧”
“小晨,怎麼辦?”
“我去劫獄,江質死不了。”
“別開玩笑”
“你說我二哥,他打什麼主意?”
“你什麼意思?”
“你不覺得奇怪嗎?他怨恨江質,不至於要他的命吧。”
“他想要什麼?江氏嗎?”
“江氏?嗬嗬”
“他要,我給他,馬上就給他”
“他這麼驕傲的人,不是搶的,他不稀罕。”
“你是說他在報複我哥。”
“不,他不是報複你哥,是報複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