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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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聲
你走不出這峽穀
在送葬的行列
你不能單獨放開棺木
與死亡媾和,讓那秋天
繼續留在家中
留在爐旁的洋鐵罐中
結出不孕的蓓蕾
雪崩開始了——
回聲找到你和人們之間
心理上的聯係:幸存
下去,幸存到明天
而連接明天的
一線陽光,來自
隱藏在你胸中的鑽石
罪惡的鑽石
你走不出這峽穀,因為
被葬送的是你
——北島
“原罪”,我們能原諒“原罪”,卻不能諒解罪行。因為每個人生下來都是有罪的,這是一種對“原罪”的救贖。上帝讓我們帶著鑽石般摧殘的一線生機拯救我們自己醜陋的靈魂,有的人卻放棄了這樣的機會,最終跌落地獄。
都說人倒黴起來喝涼水都會塞牙縫,江質這幾個月就是這個倒黴鬼。一向順風順水的江氏集團遭遇了罕見的災禍,不,應該說是江質遭遇了才對。某天早上,江質打開報紙,就看一個驚悚的標題“江林兩家親上加親,江氏集團總裁江質與林氏二公子街頭激情擁吻”下麵還配著江質和林西語焰火會街頭限製級的接吻照。
“哥,哥”江岩在屋外大聲的叫著,使勁的按著門鈴。他實在是無法接受照片堂而皇之的刊登在著名報紙的頭版頭條,而他事先毫不知情,嚴重性是重量級的,重量級的,跟八級以上地震差不多。
“喊什麼”江質打開門,一字一句的看著報紙上的內容。
“哥,你想公開嗎?”江岩第一反應是江質想公開與林西語的關係。
“我瘋了嗎?”
“這不是你做的嗎?”
“就算我想公開,西語也不會同意的。”上麵逐條介紹著兩個人的家事背景,以及兩人在種場合碰麵的對比照片。雖然蜻蜓點水似的的描述,但細節說的不差分毫。一看就知道不是臨時起義,而是相當深入了解,策劃已久的報道。
“哥,這是有人故意了。”
“哼,我倒想看看誰能掀起這場風浪。”江質敲打著報紙,一般這種舉動,就說明他狠烈指數飆升。“最近,你和林西晨怎麼樣?”
“沒什麼聯係,他忙著呢”
“不聯係也好,免得記者多事。”
“那這報紙怎麼辦?”
“林家會處理,他們比我們著急,不會再有媒體報道這些東西了。”
“哥,林西語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江岩覺得這或許是林西語自導自演的結果,誰能猜透林西語的心思。
“把報紙收起來,不準讓李曉希知道,一個字都不許透露。”
“哥。”
“李曉希也大了,也能為家裏做事了。”
“哥,你什麼意思啊!”
“跟一個男人睡覺,和跟兩個人睡覺有區別嗎?”
“哥,我不同意。”
“我不是征求你的意見,而是讓你去準備,張北的地皮很值錢,孫局長一直沒有吐口。”
“哥,我不會做的。”
“要是你覺得累,就安排其他人接手你工作。”
“出去”
“哥,你早晚會後悔的。”江岩氣得夠嗆,他覺得江質瘋了,他要想別的辦法。
江質按了內部號,管家進來了。
“大少爺”
“江叔,你安排江岩去法國渡假,半年之內不用回來了。”
“是”
“順便讓他把酒莊翻修一下,明年我也去散散心。”
管家心說,翻修酒莊,沒個一年半載是不用回來了,大少爺分明是支走二少爺。
“還有,你安排一下讓李曉希見見孫局長。”
“大少爺”管家提高了一個音調,他有點不敢相信。
“你也想去法國渡假嗎?”
“是,我去安排。”可憐的希少爺,這個孩子難道要和李月白一樣的下場嗎?
“江總在嗎?”
“什麼事?”
“我要馬上見江總。”
“有什麼事?”門衛不可能輕易讓他進去,即使他是江總的助理。
管家出了江質的書房,胃裏一陣陣的泛酸。一想起這個男人,他除了內疚,就是內疚。那個風度翩翩的男子,為了自己的家人,被迫和人上床,為了自己的孩子,活活將自己燒死。管家永遠也忘不了那個白衣男子溫柔的站在烈火中,微笑、微笑著,一直被大火吞沒都是溫情如水的望著遠方。
“江叔,外麵有人急著見大少爺,外麵還藏著幾個記者,我怕。”
“我看看”管家看著控製室的屏幕上,王助理哆哆嗦嗦的站在外麵。
“讓他從小門進來。”
“江叔,江叔,那個是不是林西晨少爺啊?”
“這個麻煩精,趕緊讓他也進來,暗處還躲著記者呢。”管家真真是煩上林西晨了,耳根子清靜幾天又來了,有本事別來。
“江總,江總。”王助理一路小跑的進來,哭喪著臉把包裏的文件給遞了上去。
“怎麼回事?”
“江總,我也不知道,我簽合同的時候,分明是五百萬人民幣。今早,我再看合同,就變成了這樣。我真的看清楚了,是人民幣,不是美金。江總。”王助理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不是事態嚴重,他也不至於這幅鬼樣子。
江質看著一夜之間人民幣變成美金的合同,他的頭嗡嗡的響,他清楚王助理不會搞錯,這是被人擺了一刀。本身不是小數目,就算按合約支付了500萬美金,日後的投資也隻能多,不能少於這個數了。如果中途撤資,他就不隻陪錢,而是失去了江氏的信譽。與國際性公司合作項目,一旦出現紕漏,江氏就很難和其他國際公司合作了,後果不堪設想。他和江氏被逼上了梁上,下不來了。
“江總,江總。我,我願意承擔法律責任。”
“我們再想辦法,別亂想。這事,除了你還有別人知道嗎?”
“沒,沒有。”
“公司按部就班的進行,該怎麼做就怎麼做。錢的事,我會想辦法,你先回公司。”
“江叔,你怎麼看。”
“我找人查查這合同吧”
“這個當然,估計效果不佳。他們這是有備而來,合同上能留什麼。”
“那二少爺,還去法國修酒莊嗎?”
“看來,他沒法渡假了,你高興吧。”他怎麼會看不出來,家裏的幾個人都有意無意的幫襯著某個人。
“我真是老了,記性也不好了。西晨少爺,要見您,單獨見您。”管家多會察言觀色,自然明白江質這是提醒自己少管閑事,於是趕緊示弱。
“讓他進來。”這個特殊的時候林西晨來找自己,還要單獨見,不簡單啊。
“江總,好久不見啊!”林西晨依舊賤兮兮的語氣,麵容看起來清爽無比,過肩的長發已經剪成了毛寸。
“西晨少爺好。”
“江叔好。”
管家走了幾步,趕緊收住腳,瞪大眼睛回頭看了一眼。難怪剛才覺得別扭,原來林西晨剪了頭發,那不是他寶貝中的寶貝,說是為了江岩留的,還有一段佳話,這怎麼就給剪了。
“幾天不見江叔想我了?”
“你怎麼剪頭發了?”江質也很詫異。
“也是,江叔怎麼會想我?江叔看都不想看”
“西晨少爺,這是什麼話。”
“20分鍾前我就進了江家,您都沒發現我剪了頭發,20分鍾,您都沒看我一眼。”林西晨少有的溫吞而遲緩的說話。
“上了歲數,就這樣,您別見怪。”
“那就渡假吧,這個世界也該給年輕人施展施展。”林西晨挑了一下眉毛,有些妖嬈的感覺。
“我喝慣江叔煲的湯了”
“江總,這就是你不好了。你看,連江岩都願意嚐試新口味,對曉希的湯圓讚不絕口,你怎麼就不試試別的呢?”說著,走到江質身邊,坐到沙發的扶手上,挑逗意味十足。
“江總,江總。幾天不見,小晨和我生疏了。”
“我們親近過麼?”林西晨輕輕的靠在江質的身上,閉起了眼睛,嘴角曖昧的笑著。
江質抬手讓管家離開,管家惡狠狠的瞪了林西晨一眼,真想給他一刀。管家一離開,林西晨就站起來,坐回來原來的位置。
“偏偏喜歡和江叔作。”
“我沒李曉希的智慧,能把江家男人都拉攏住。”
“李曉希?你不是罵他是狐狸精?”
“我有些佩服他了,我做不到。”
“江岩,他心裏有你。”
“我心裏,快沒有他了。”
“你們,就愛折騰。”江質聽林西晨這話,覺得有些哀苦,他從頭到尾都利用林西晨對江岩的愛,說不在意,怎麼可能,幾個人一起長大,能沒感情麼。說到底,大家都有不得已。
“我來,就想跟你說件事,是我對江岩最後的眷顧吧。”
“小晨”
“我回林家了,受到了熱烈的歡迎。”
“自然”
林西晨一向最得林家長輩的歡心,要不是當年事情鬧那麼大,也不會讓他離開林家。這些年,林家總是有意無意的接觸江質,希望他勸勸曉晨,讓他回家,林家長輩的意思是讓曉晨接受林氏。
林氏也是大家族,有三個兒子,大兒子身有殘疾不能主事。按道理是二公子林西語接手,可是林家長輩就是看不上這個二兒子,即使林西語各方麵都很優秀,可以說是出類拔萃的人物。
當初林西晨和江岩的事情鬧出風波,很多人都說是林西語背後搞鬼,為了愛情赴湯蹈火,在所不惜的林三公子卻感謝他二哥。
時過境遷,林西晨回了林家,還跟家中長輩秘密商談,幾經周折,從家裏拿了一筆錢,去鳥不拉屎的地方發電。誰成想,受到當地政府的大力扶持和關照,效果意想不到的好,真成了名利雙收的大好事。這下,林家更是中意這個小兒子了,原本是要給小兒子慶功。沒想到,發生了林西語與江岩的緋聞,林家都快把林西語活吃了。
“怎麼?擔心我二哥?”
“我相信他。”
“報應不爽”
“注意你的用詞”
“當年的事情,誰是始作俑者,你我心知肚明。隻怪我年幼無知,以為愛情就是簡單的愛就可以了。”林西晨看著窗台上薰衣草發呆。
“小晨,你別怪你二哥,這事,我是我做的。”
“你,或是他,都一樣。沒有能力,如何能擁有愛情。”林西晨優雅的把身體靠在沙發裏,冷笑著“江質,你們江家有20%的股份是無法動的,你覺得會在誰的手裏?”
這件事,像魔鬼的羽毛,一直聊騷著江質的神經,抓不住,摸不著,恨得人牙癢癢。
“有人在暗中收購江氏的股份,我來就是說這個。”林西語無意中了解到有人在惡意收購江氏的股份,而且江質並不清楚。今早看見報紙,他就懂了,這是係列作案啊。
“什麼?你那得來的消息”江質大驚。
“偶爾聽人說起,是偷聽到的。”林西晨雙手一攤,無可奈何。有時候,真的是天意。林西晨參加某次政府會議,無意中在洗手間聽到的。他本想看看是什麼人,可惜,晚了一步,人走了。
“我知道了,多謝。”
“行了,話說完了,拜拜”
“小岩在家”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星星沒有交彙的軌跡,而是縱然軌跡交彙,卻在轉瞬間無處尋覓”林西晨微細的嗓音說出美妙的詩句,仿佛誘人犯罪的妖精,又像失望透頂的失意詩人。
江質習慣性的皺了皺眉頭,他不喜歡這種東西,太過矯情。
“哼,跟一塊石頭說什麼廢話。”林西晨下意識的摸頭發,他還沒有完全適應短發的造型,他尷尬的撇了一下嘴角,走到門口,他轉頭對江質說“有時候,放過別人就是放過自己。說不定,李曉希會是你的恩人。”
此刻,他沒心情體會什麼詩情畫意。林西晨走後,江質叫了管家,他要好好和這位管家談談了。
“大少爺”
“有人在暗中收購江氏。”
“什麼?”管家抬起了低垂的眼角。
“我手裏的加上江岩的,勉強維持,如今有人惡意操縱。”
“大少爺,您打算怎麼做?”
“江氏有20%固定股份,就是無名的那位董事,您知道是誰嗎?”
“這個我不清楚,老爺臨走時沒有交代過。”
“想辦法查一查,總不能一直這樣。”
“大少爺,老爺沒交代”言外之意,這不是江質該過問的,他不能做。
“江叔”
“對不起,大少爺。”
“江叔”
兩個人僵持著,最後管家打破了僵局“大少爺,我有句話想說,您可別太往心裏去。”
“您說”
“希少爺,您該對他好點。”
管家的話讓他心裏一激靈,這是什麼意思?是提醒,是暗示?也對,就算李曉希手裏有20%股份也不足為怪。父親寵著李月白,留給李曉希股份有什麼奇怪的。想到李曉希的股份比自己的多,周身的怒火就又燃燒了起來,對李曉希的恨意愈加濃烈。
“大少爺,您看,孫局長那兒。”
“找個可靠的孩子送過去。”管家的話都到這份上了,他能不警惕麼。小晨,臨走時候的話,是不是也是這個意思呢?無論如何,他都要守住江氏,因為他還沒有報複完,惡毒的計劃如同毒蛇一般緊緊的盤踞在他的心裏,他盤算著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