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 八 生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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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陽光穿透樹林,金子般的灑在前方男子的身上。
銀白色的道袍輕輕飛動,上麵黑色的雲朵也變化出溫和的天氣情況。銀白色的長發依舊肆意披散,遮住裸露的後背。
黃鸝鳥停在女孩的肩頭,後者正略有些吃力的跟著前方的身影。五色的簪子在她的青絲中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投在前方的後背上。
前方的身影翻過一個山頭,不見了。
女孩微怔了一下,趕緊加快幾步,朝著男子消失的方向走去。
越過山頭,突然,一片廣闊明亮的藍色出現在眼前。
漫山遍野。一望無盡。
鋪天蓋地。不計其數。
藍色的杜鵑花,一束束緊挨著,在微風中輕輕搖曳,發出好似孩童般的歡笑聲,嬉戲聲。
銀白色的長發正站在花叢邊。
女孩跑入藍色中,洋娃娃般的臉上揚起笑容,興奮地轉著圈子,朝不知為何驚嚇地飛到空中的黃鸝鳥說道,“快來啊,洛洛,都是藍色的杜鵑花啊。”
藍色的海洋中,猶如綻開了一朵紅色的花。
大紅色的花。生命力旺盛的花。永不幹枯的花。
她蹲下身子,輕輕撫摸著身側的花兒們,杜鵑花們在她身邊搖曳的更加劇烈,歡笑聲,嬉戲聲似乎更加清晰。
“呐,你知道嗎,”女孩抬起頭,朝銀白色男子笑道,“小的時候,看到書上寫杜鵑,我經常分不清是指杜鵑花與杜鵑鳥,我還以為兩個是一種生物呢。”
銀白色的劉海遮住男子黝黑的眼瞳,微風撩起他的長發,從花叢中望去,猶如藍色海洋中潔白的浪花。
他靜默了片刻,幽幽的說道,“杜鵑花和杜鵑鳥,真的是一種生物哦。”
“啊?”
他抬起左手,將掌心放在唇邊,朝著手掌輕吟一句,向遍地的杜鵑花吹去。
頓時,每一朵五瓣的藍色杜鵑花竟緩緩化出了隱約的鳥型。
每一隻鳥都發著藍色的微光,但又分辨不清,好像沒有完全長成似的。
它們漸漸脫離了莖幹,一隻接一隻的飛起,成群結隊,浩如煙海,遮天蔽日,圍繞在中心的火紅色的女子附近,形成一個暴風漩渦似的,將女孩層層包裹住。
黃鸝鳥在漩渦之外奮力的嘶叫著,發出一兩聲不屬於它的怒吼聲。
漩渦中的女孩卻似乎一點也感覺不到危險,暴風的中心平靜依舊。她伸出手,想輕輕觸碰一下這些鳥,但小鳥們總是十分輕盈的躲開了。
漸漸地,暴風速度慢慢降了下來。
一隻隻鳥又緩緩散開,依次接連回到原來的莖幹上。
在觸到莖幹的那一瞬間,又化回花朵的樣子,山坡上依舊是一片藍色的杜鵑花。
大紅色的女孩疑惑的看向銀色的男子。
“剛才那是它們原本的樣子。”
男子彎腰輕觸一朵杜鵑,輕輕說道,“杜鵑花,就是杜鵑鳥未能出生的雛鳥鳥靈化成的。”
銀發下的眼神撲朔不定。
“能種出這麼多藍杜鵑的,一定是一個道行非常深厚的鳥靈術士。”
女孩回身看著杜鵑花們,微風輕輕吹過,孩子般的笑聲依舊響起,彌漫在整個山坡上。
山坡的盡頭,一襲藍衣緩緩向他們移了過來。
他走得那樣悠閑,宛如在自家後院散步般閑適,卻目標明確地徑直朝他們走來。
當他終於走到藍色海洋的邊際,抬眼直視銀白和大紅的兩人,謙卑的做了一個揖。
“道長,姑娘,在下夜未城葉旭,兩位既然同是愛花之人,不如到在下的陋居小憩,共同賞花品茗。”
銀發男子目光越過藍色海洋,“敢問這些杜鵑花是葉公子所種?”
“正是在下。”
黑色的眼瞳略略睜大了一些,他向著藍衣男子微微彎腰,“那就勞煩葉公子帶路了。”
銀白的男子朝著女孩走去,她在藍衣男子出現後就一動不動。
“快走吧。”
女孩似乎什麼也沒聽見,隻是呆呆的看著藍衣男子。
“怎麼?被他迷住了?”
銀發男子重新打量藍衣男子,藍色的華服下顯出褐色的健康肌膚,黑色的長發用華貴的發冠束起,一身散發著高貴的氣質,確實一表人才,玉樹臨風。
撲通一聲,女孩全身癱軟的跪倒在花叢中,向著藍衣男子的方向哆嗦地伸出手,顫抖道。
“哥。。。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