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二、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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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早已知曉一切。
小蘭目光空洞地望著無盡的黑暗,幾乎看到幻影,呼吸平穩,心髒隨著胸口的計時器一齊跳動,結實的繩子綁得她渾身酸疼,習慣了之後也隻剩下了麻木。爸爸被綁著,在她的身後,呼呼大睡,因為曾試圖帶她逃走過,幾次被發現都被整的很慘,此時能睡著,也就是身上的傷不太痛了吧,還是被痛暈過去了呢?
眼中的黑暗望不到邊,可是其實有邊的,畢竟這裏是一個船艙。黑暗的那一頭,她知道,柯南在那裏,雖然他看不見她,她也看不見他,但不知為何,她就是如此肯定,黑暗中不遠處的呼吸聲,是屬於柯南的,不……應該是,屬於新一的——
一直都不願意承認,不願意相信,柯南就是新一,但是無數的現象都隻指向了一個真相——柯南就是新一,她無法不去相信。
她怨過,為何一聲不響地離開,讓思念就像藤蔓一樣纏繞著她令她窒息。
她恨過,為何明明沒有那份心意卻還是心安理得地呆在她身邊,保護她,讓她心存幻想。
她感激過,因為即使不喜歡她,新一也依舊把她當做重要的存在。
可最後,無數的情緒雜糅在一起讓她感受到的更多的是無所適從——她喜歡他,她比地球上任何一個人都一心一意地喜歡著他,而他明明近在咫尺,卻總是拒她千裏。
她真的想對他大叫:你走啊!既然不喜歡,又為何要和我住在同一屋簷?
後來逐漸長大,世故讓她明白,並不是完全因為信任她而和她住在一起,而是因為,她的父親是偵探。她冷笑,人哪,沒有利益關係,誰會無緣無故地親近你,就算是無邪的孩童,至少也明白向長得好看的人緣好的人靠攏,誰會理會性格乖戾的醜八怪呢?
既然如此,那麼她走便好了吧……
上了大學,勉強談了一場戀愛,卻還是以失敗收場,對方對她很好,真的很好,是除了新一對自己最好的男生了吧……真是笨蛋,無論何時,都還是會暗自將別的男生同他比較,明明是從未得到過的人。最後提出分手的是對方,說實話,她很吃驚,可對方的理由讓她啞口無言——你從未真正看過我一眼。
她愧疚,卻明白自己沒有辦法,她從小就看著那一個人,一直看到長大,眼中隻有他,再容不下旁人,即使她沒有得到相同的對待,但她依舊能熟悉他熟悉到,連黑暗中的呼吸都能辨別。
燈光忽現,小蘭迷了眯眼,勉強看了一眼迅速閃避的嬌小身影。
——啊,比上次見到他,又長高了些呢。
冰冷的槍口忽然抵上了她的太陽穴,那黑衣人冰冷的說:“出來。”
小蘭悠悠地看了一眼黑衣人,又看了看雜物堆,笑了。
其實,是她自己跟著黑衣人的同夥走的,那人說,讓她明白一切,於是她便跟了上去,就再也沒回學校了,後來,不知為何,爸爸找到了她,為了她,被折騰得很慘,想著父親雖然總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但畢竟年紀已經不小了,為此心疼得流了好多淚。
回神之後,小蘭看到柯南如意料之中一般站到了燈光之下,麵對著其中不知有多少槍口對準了他的暗處,他警惕卻毫無懼色。
這便是她愛著的人了,即便身體縮小,膽識也不會改變的人。
“我出來了,你可以不用拿槍對著她了。”柯南冷冷的說。
“果然如傳聞所說,你沒死。”
“傳聞?”
“內部傳聞。”
“是誰……”
“這就是那個幾次壞事的偵探小子了嗎?”柯南還想再問,可一個低沉的聲音打斷了他。
柯南忽然身子一凜,一股惡寒從腳心直衝頭頂,引起一整眩暈,麻痹了他的脊梁,讓身子竟有些不受自己控製,微微顫抖起來,他忍住想要嘔吐的衝動,喉嚨有些幹澀,不禁咽了咽唾沫。巨大的恐懼籠罩著他,讓他幾乎不敢抬頭看那說話人的臉,如果硬要將這種壓迫感描述出來,柯南想,那便是——
殺氣。
隻有雙手沾滿了無數鮮血才會凝練而成的,殺氣。
柯南似乎能明白,灰原為何每次都會像狗一樣靈敏地感覺到組織的人的存在了——那樣黑暗的氣勢,讓人無法忽視。
難道,這個人,就是黑暗組織的“那位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