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金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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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吟九華山詩雲:“昔在九江(長江)上,遙望九華峰,天河掛綠水,秀出九芙蓉。我欲一揮手,誰人可相從?君為東道主,於此臥雲鬆。”其中“天河掛綠水,秀出九芙蓉”詩句成為描繪九華山秀美景色的千古絕唱。唐代劉禹錫觀山時讚歎:“奇峰一見驚魂魄”,“自是造化一尤物”。“江邊一幅王維畫,石上千年李白詩”。
婉磬望向九華山間,隻見全山遍布了深溝峽穀,垂澗淵潭,流泉飛瀑,氣象萬千,宛如一副山水畫卷,端得上是清新淡雅,飄逸自然。與李白之言,絲毫不差。
這九華山傳說還曾是那號稱“安忍不動如大地,靜慮深密如秘藏”地藏菩薩的道場,風景最盛處便是那最高的金頂,上麵還有一座地藏菩薩肉身塔,時值隆冬,倒是無甚可觀。金頂旁邊還坐落著一間寺廟,叫歸元寺的,裏邊住著左道的兩個妖人,一個叫獅子天王龍化,一個喚作虎麵伽藍雷音,不過自從峨眉派妙一真人將此地鎖雲洞設為別府,便少聽到這些妖人的聲訊了。
婉磬有意看看這原著中頑劣著名的峨眉七矮之首的齊金蟬是個什麼模樣,便沒有直接露麵。用無相佛光隱了身形,便見到一道黃色劍光從頭頂飛過,慧目仔細朝劍光一瞧,裏麵是一個胖大的和尚,似從九華山中逃出來一般。婉磬突然便想起了這一節,那個胖大和尚是五台派太乙混元祖師座下,叫做金身羅漢法元,算是異派中的一個能人。他從山中逃出,乃是被齊家姐弟同孫南打敗,急忙趕著逃命的。這件事在腦中轉了一轉,便拋諸腦後,法元雖是混元祖師祖師弟子,卻遠不如那黃山五雲步的萬妙仙姑許飛娘,不過複興五台,此人也算四處奔波,十分辛勞。
心思流轉,駕光進了山,路過鎖雲洞時正看到三女兩男,高的是孫南,矮的是齊金蟬,梳著兩個發髻,脖子上戴著一個明晃晃的金環,一身紅衣服,粉雕玉琢,可愛極了,三女中,穩重美麗的是齊靈雲,少婦狀的豔麗女子想來就是那萬妙仙姑許飛娘,倒是那旁邊嬌滴滴的清秀少女令婉磬多看一眼,玉質仙骨,不在齊金蟬姐弟之下,這定是後來嚴老婆子也要收歸門下的廉紅藥,正合了這“橋邊紅藥,年年知是為誰生”,讓人見到驀(mo)然生起了憐愛之意。
婉磬駕起佛光往她等身旁經過,除了那許飛娘似有察覺,望了一眼,並不留心,其餘諸人均不能覺,仍在談話,婉磬便直往那鎮壓美人蟒的醉仙崖而去,此時已是傍晚,半剪晚霞在這冬季顯得極是孤零,楓葉化作殘雪鋪了一地。
婉磬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下,默頌禪經,不提。
且說那許飛娘,從九華回至黃山,進了洞府,提筆寫了一封信,取出一柄飛劍攜上,伸手一揚,化作一道流光而去。
做完方才倚在椅子上,伸手給自己沏茶,悠悠道:“適才九華山法元所去,為的應是去金頂的歸元寺請龍化同雷音出手,襄助慈雲。隻是我與齊靈雲談話時,也不知是魔門哪位前輩,修成了他化大自在有無形劍氣這門神通,如非我前些日子剛好煉成這天魔誅仙劍的劍胎,又恰好帶在身上,方能感知一二,否則若是那位前輩心懷不軌,我如何能防?這門神通乃是魔教正宗秘傳,絕非是什麼南方魔教,西方魔教可比的,莫非隱世多年,那些老魔也不甘寂寞,想出來插上一手?”
許飛娘心思流轉,已將此事想清楚,她卻不知,這所謂的魔門前輩卻是一位佛家尼姑。其實婉磬的有無相佛光本是極為玄妙,以她現在境界,除非是那廣成子的天遁境,武當半邊老尼的於潛琉璃這等專破隱身的前古至寶,尋常法寶皆不能作效。隻是那天魔誅仙劍乃是五台派秘典中所載的一柄至高無上的魔劍,許飛娘雖僅煉成劍胎,卻也能勾動欲界天魔,天魔無相,專能識人心思,而恰巧婉磬那是心中略有波動,被天魔察覺,如非佛法深厚,當即便要被這天魔入侵。
而有無相佛光乃是佛門中極難煉成神通之一,以辛如玉那等悟性佛法,都不得其門,便是佛門中諸如天蒙、白眉、芬陀等前輩高僧神尼都不曾聽聞他們施展過這門神通,唯獨那大雪山青蓮峪隱世多年的大智禪師通曉佛門諸多神通,或許會使也不定,而佛門之人能施展這門神通的,想來也是那些高僧大能,如何會遮遮掩掩,至於峨眉中人通曉太清玄門有無相劍氣的,又不過幾人,也無需遮掩行事,這般算計下來,隻餘魔門可取。可惜許飛娘自作聰明,以為魔門將有動作,報仇心切,以為有機可乘於是四處奔波來往,與諸道中人交好,日後與齊漱溟一戰,被金光烈火劍斬去肉身,再後來轉世又被婉磬收在門下,與裘芷仙除魔衛道,傳出諾大名聲。
婉磬已在醉仙崖坐了幾日,那山洞中一片瘴氣五彩斑斕的彌漫出來,俱被佛光擋住,不得入內。到了這日正午時分諸多小輩均都來到,裏邊那個臉生的就是此時還叫朱梅的朱文了。那蛇洞裏邊也煙火大作,半個女子的身子,頭上頂著一個栲栳大亂糟糟的烏篷頭,下身是一條青藍的蛇尾,洞外大大小小數以千計花蛇湧動,密密麻麻好不惡心。婉磬原地不動,過了一會,小輩們已將洞外花蛇斬殺幹淨,那美人蟒被天黃正氣珠打中,周身疲軟,癱瘓在地,齊金蟬將蛇頭切開,取出蛇寶。婉磬定了神,知道時機將至。
隻見那蛇洞中猛地飛出一道灰白劍光,婉磬立即將催動已久的佛光放出,一片金光自婉磬手中射出,那灰色劍光猛地一滯,接著發出一聲哀鳴,劍光被迫散去,一個矮胖身影現出,一隻手提著一個大網,裏邊裹著一個小人,另外一隻手一投出一道慘白箭矢,也被佛光阻擋,僵持一處。
羅嫋大叫道:“你這禿子還不快快散了佛光,當我回去,我不計你過失還好;否則等會我師傅白骨神君來了,定將你煉成白骨陰魔,抽魂煉魄,永世不得超生。”話一說完,但聽得的白骨箭一聲碎裂,急忙丟下手中的網罩,雙手運起法力抵擋。
婉磬四百載來第一次打鬥,以佛光破了人家寶物,心情正激動,豪爽回道:“邪道妖人,不知死活,天地靈物,那是你等造孽可以享用,再說,你有師傅難道我便沒有師傅嗎?”說罷佛光一催,變成一個中空的圓球狀光幕,羅嫋以為有機可乘,又放出幾隻白骨箭猛攻,婉磬見狀,把另外的手一指,那光幕裏邊忽然化生出無數淡黃的火苗,繼而壯大,變作近百朵火焰,連成一片,燒的一個熱鬧,又把菁華旗拿出,發出一道玉質煙雲,飛向光幕裏邊,透過大網將小人包裹住,脫離出來。見得芝仙已脫離危險,才鬆了一口氣,如非怕傷了芝仙,一個小小的羅嫋何必耗費這般功夫?
便把菁華旗收起,見那羅嫋已在損耗精血抵抗佛光佛火,麵帶冷笑地全力催動如意神焰,不過一個呼吸的功夫,羅嫋便被如意神焰將肉身燒的一幹二淨,婉磬收回佛火,知道羅嫋還沒修成地仙才有的元嬰,以佛光禁製它,再取出南明離火劍猛地一斬,將他的神魂斬作兩半,佛光化作一片祥雲,送他去輪回轉世,說時遲那時快,半盞茶的功夫羅嫋已被掃除。
婉磬伸手將大網拿過,伸手一抓,竟抓不破,不由一奇,她數百載修行,靈氣貫體之下,一雙素手這般一抓,少說也有千斤的力道,卻如何抓它不破?便又施展這佛家降魔手法,五指放出凜冽金芒,撚了個劍決,直直的一劃,大網這才應聲而裂,把芝仙抱在身上,還不待反應,便見一道豔若紅霞的劍光如飛襲來。隻見那劍光猛地一個劈落,卻被憑空而生的玉色煙雲擋住,無論如何變化,都強攻不進,待要退去,那紅色劍光已被絲絲煙雲縛住,掙脫不得。婉磬也不作聲,一手仍緊緊抱著芝仙,另一隻手自背後一拔,自她手中憑空生出一道百丈朱虹,一言不發,便要動手,她隨心如神尼修行數百載,性子雖良善溫婉,到底也學來了幾分當年旁門第一女仙辛如玉的殺伐果斷。
妙一夫人見狀一急,她雖不知眼前這個妙齡女尼是何人,到那一身浩瀚的佛門法力卻做不得假,不知是佛門哪位高僧的徒弟,若是相識的還能有幾分情麵可講,而她手中那百丈的朱虹,以妙一夫人的眼光,此劍絕不在峨眉紫郢青索之下,心中暗道,金蟬今日可真是捅了個大簍子,此事若是處理不好,今日除了她道行最高,子女師侄皆逃不得好。
妙一夫人走上前去,做輯道:“貧道荀蘭因,外子乃是峨眉掌教,這孩子我平時對他太過溺愛,做事不知輕重緩急,隻是小兒年小,還望道友看在貧道的份上,權且繞過他這一次吧。”
婉磬聽了心想,若非菁華旗玄妙,修佛四百載,豈不是要在一個小孩手上栽了?冷言笑道:“道友好不曉理,如非貧尼這護身法寶玄妙,你這孩兒的劍光欲如何?將貧尼肉身兵解了不成?小小年紀不問緣由即亂下殺手,你這母親也不知道管教孩子,一味包庇縱容,若是今日遇到的是哪個妖邪,你孩兒將其斬了,那是否還要記上一功?修仙之人,不上體天心,靜頌黃庭,反到恣意妄為,不修心境,任他胡來。貧尼今日不求其他,我隻求你齊夫人一個說法……倒是忘了同你說了,貧尼法號玄清,此行而來乃是替朱梅道友送白骨箭的解藥而來,不過看今日之情景,貧尼倒是無需送藥了。不過還需道友給一個說法,否則貧尼也要大開殺戒了”
齊金蟬聽到“白骨箭解藥”幾個字,還不待妙一夫人說話,立馬跑上前來,跪在婉磬麵前,雙目紅腫,哭著道:“仙姑大人有大量,剛才那劍是我發的,此事有我一人承擔,還請不要牽連母親姐姐同白師哥,朱梅姐姐受了白骨箭一擊,現已命在旦夕,還望仙姑不吝賜下解藥,救了朱姐姐之後,金蟬任您處置。”說罷還連磕了幾個頭,倒是頗有幾分男子漢頂天立地敢做敢當的氣概
妙一夫人也不阻攔,在旁感歎道:“情孽魔障,竟至於斯。”
婉磬聞言“撲哧”一笑樂了,隨手收了南明離火劍,道:“我本意不過要個說法,你倒坦誠實在,我也沒什麼要求,隻是救活了了你朱姐姐之後,我要你伴在我身旁一年,從此給我端茶遞水,做個使喚童子,你道如何?”
齊金蟬立馬就應了下來,不加思索,反倒是急壞了齊靈雲,妙一夫人卻麵帶微笑,她這兒子吃些苦,曆練一番,也無不好,日後有助他自身成長。她方才看出來,婉磬是借著這檔事將齊金蟬收入,峨眉畢竟是仙道領袖,想來婉磬也不敢對金蟬如何,便沒有阻撓。
婉磬把解藥同芝仙都給了齊金蟬,又歸還了虹霓劍,讓他去救治朱文。齊金蟬得了解藥,歡歡喜喜地抱著朱文回了鎖雲洞,不提。
待得齊金蟬救完朱文回來,日已半落,殘陽融雪。
妙一夫人從身上掏出鴛鴦霹靂劍遞給了齊金蟬,又拿出一個福壽金牌幫他戴上,似乎怕不放心,還從身上掏出一麵粉色絲巾,婉磬見狀道:“夫人無需擔心,貧尼法力雖然淺薄,但護住金蟬卻是不成問題,你無需擔心,到時候一年期到,我必定還你一個寶貝孩子。”
妙一夫人略帶傷感地說:“前世我隨外子修道,留他一人孤老,這一世,他一直就在我身旁7陪伴,不曾離開,修道之人本不該如此,隻是我這孩子修道年短,還望師太好生看管照顧。”
婉磬道:“夫人不必如此,貧尼曉得。朱道友曾約我明年正月共破慈雲寺,我現在便要趕往成都,夫人不必相送。”說罷便駕起一片祥雲,托起金蟬,共往成都而去。
且說這黃山,與九華山相近,卻更神秀不凡,壯麗玄奇。黃山上,住著三個有名劍仙,文筆峰的餐霞大師,五雲步的萬妙仙姑許飛娘,還有紫金隴的曉月禪師。這曉月禪師,原是長眉真人座下的三弟子,道號原叫滅塵子,當初長眉真人傳位飛升,教主本是大師兄玄真子,但玄真子卻不欲得此位,退讓給七師弟齊漱溟,滅塵子原想玄真子,苦行頭陀二人都不喜掌教之位,便應是輪到自己,不想竟是師弟齊漱溟繼位,一怒之下叛出峨眉,投在了雲南野人山長狄洞哈哈老祖門下,明年慈雲寺之戰,他正是主力。
法元同秦朗來黃山請他出山,下山便遇到了婉磬同金蟬,當即怒火燒到九重天,自付有秦朗相助,定能擒住這小鬼,一解心頭之恨。同秦朗飛至近處,兩人催動飛劍斬去。
卻說婉磬突然感覺背後劍氣來襲,也不廢話,施展佛門降魔金剛掌法,不再像對付羅嫋時留留手,一隻十丈金光大手一撈,攥在掌心搓動又一撒,散下無數晶瑩鐵粉。
法元見狀大驚,這是哪來的佛門高人,隻憑借一門擒拿手法就輕易抓住了飛劍,這還不怕,隻是單靠法力便毀了自己飛劍,這等實力,便是已故的師傅太乙混元祖師也沒這實力,急忙取出另外一柄飛劍急遁而去,秦朗卻來不及反應,被大手一撈,抓回婉磬,婉磬封了他周身法力,閉了五識,又取出一根龍筋捆上,丟在一旁。
旁邊的金蟬見到婉磬大發神威,心想跟了她也不是什麼壞事,兩隻眼睛直冒星星,接著繼續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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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覺得我好像很囉嗦,前因後果一大堆,兩年多沒碰了,難免手生,不好的我會繼續改正。下一章是本書的第一個小高潮,收裘芷仙和慈雲寺之戰(好單調的故事主線π_ππ_π←_←),後天估計會更,另外關於是否要把一章拆成兩章我還要考慮下。本書的大綱經過我埋伏筆,刪人物,改情節也隻寫到第五章,我盡量多擠點時間。每章後麵都有些有的沒的的題外話←_←果然是我愛囉嗦,捂臉逃跑(>_<)≥﹏≤